第43章 送上门被宰
两人正准备起身去找李小六汇报一下今日收粮进展，也顺便问问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时，王大财和汪富贵的马车在县衙门前停了下来，两人下车之后，朝这边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然后走进县衙。
王大财和汪富贵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王大财轻蔑地说：“想征收粮食，这赵翰林还真是嫩了点，想做好官又不得罪百姓，这怎么可能？”
汪富贵哼了一声，接口道：“就是，让百姓自己捐献粮草，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以为他是谁？真是异想天开。”
说着，他们已走到了县衙大堂，看见了正与人商议事情的李小六，也免去了老吴头去通报。李小六见到他们，便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迎了上来。
“王大财主，汪员外，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李小六微笑着打招呼。
王大财皮笑肉不笑地说：“赵县令，我们今日来，是想了解了解这征粮的事情。听说你让百姓自己捐献粮草，不知进展如何？”
李小六听后，神色未变，平静地说：“进展还算顺利，许多百姓都表示愿意为国家出一份力。当然，也有一些困难，我们正在努力解决。”
“哦？那我怎么看见外面粮仓那边空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汪富贵冷笑着插话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李小六微微一笑说道：“告示刚张贴不足一日，百姓需准备粮草，今日空荡实属正常！”
“赵大人，这十五万担粮草可不是小数目，赵大人为何如此有信心可以完成呢？”王大财接着汪富贵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李小六看了下四处无人，然后神神秘秘的凑上前说道：“不瞒二位，这十五万担粮食即使在年份好的时候都收不到这么多，更何况是现在？”
李小六稍事停顿，查看了两人的脸上后继续说道：“不过，二位乡绅在我到任之后多有帮助，今日所告之事二位切不可外传。不瞒二位，朝廷北边压力巨大，快要顶不住了！现在不仅是西边的流寇南下，北边的流寇也甚多！二位可曾想过，一旦这些流寇来到临溪县会发生何事？没有我这个县令又会发生何事？我跟你们说，捐献粮草只是噱头，我根本不指望那些百姓可以捐献什么粮草，流寇来了他们肯定不会抢那些穷的叮当响的老百姓啊！肯定是抢你们这些乡绅富户，我这打虎队人数有限，肯定会优先保护那是捐款的乡绅富户，即使不能保全他们财产，但也可以拖延一下时间，让他们可以有时间带着钱财逃命。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旦乱起来，兵荒马乱的，逃到哪里才算安全？所以，还得靠着我们自己组织力量保护自己才是！”
王大财和汪富贵互视一眼，面色有些难堪。
“二位真觉得仅凭你们哪些家丁人手可以阻挡数万流寇？”李小六继续问道：“一旦打起来，你们各自为战，流寇一旦进城，最后只能各个被击破！”
“这······”
“呃······”
两人一时语塞。
“二位到时可以携带家眷，银两跑路，但你们那囤积的数十万斤粮食如何跑路？”李小六又继续问道：“沿途流寇众多，你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到时流寇可不管你是王大财还是汪富贵，统统都给打劫的一干二净！”
王大财和汪富贵猛然抬头，面相十分难看，他们一想，确实是这样：万一流寇过来，哪里都不太平，跑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容易被打劫，只有保卫好临溪县城，才有一线希望。
李小六转身踱步缓缓说道：“如今这征收粮草的事，我压根不指望能收集到多少粮草，你们想想临溪县距离北边边境多远，这收集齐了在送过去路上多少流民？这些人可都是不要命的！能不能顺利送到北边都是问题。再说，这万一可以送过去，也得二三月有余，到时能起到什么作用未曾可知！这粮草我估摸着也是州府大人在为朝廷招兵买马，如果我们筹集了大量粮草，一下子肯定也运不过去！他知府大人不得派兵过来保护？这样我们的安全又得到了一些保障！”
王大财和汪富贵听着李小六的话，心中不由得一紧。他们原本以为李小六只是在做一场无果的挣扎，但现在听来，似乎他早已有了更深远的打算。
“那赵大人的意思是？”王大财试探着问道。
李小六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两位乡绅，目光所指：“现在时局这么动荡，钱再多，没命花也没用！那些流寇过来打劫的目标都是你们，又不会是那些穷苦4百姓，你们不多出点粮草，还指望那些穷苦老百姓出粮草？”
王大财和汪富贵听了李小六的话，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明白形势的严峻。他们知道，如果流寇真的来了，自己那点家丁确实难以抵挡，而粮食更是成了累赘。
“赵大人，到时您可不能抛弃我们这些乡绅富户啊，我们可都是给县里做过贡献的啊！”汪富贵有些着急的说道，完全没有了刚来的那种神态。
李小六走上前又小声说道：“两位不再想想，如果万一流寇来了，那些府兵是否能指望的上？即使指望的上，是否有能力对抗流寇？据我所知，州府的府兵人数也不过数百人而已，我们没有粮草上缴，他们如何能照顾的了你我？现在县衙已经借着成立打虎队的名义招募了百余人的队伍，其他乡绅富户可是交了钱粮的，万一临溪县有事，我自然优先照顾那些出力的乡绅富户。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银两和粮草还远远不够，到时临溪县城能不能守得住真不好说！如果守不住的话，那我等可皆性命不保！更别说什么家产了！”
“赵大人，话虽如此，但我等也不能把我们那些粮食全部捐献出来吧？我们也需要生活，家中还有那么多人需要养活。况且全部捐出来那我等损失太大了！”王大财有些担忧地说道。
李小六见两人已经开始迟疑，心里想到：你们两个家伙终于开始上钩了。这次可得让你们多出点血才行，不然粮草任务怎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