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谣言果然成真
闲来无事之时，李小六翻看过存放在县衙内的县志以及历年的文书公函。通过这些资料，他对临溪县的历史、地理、经济以及社会文化等方面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注意到，临溪县曾有过繁荣的农业时期，但由于近年来战乱频繁，加之天灾不断，导致农田荒芜，粮食产量大幅下降。
然而，对于李小六而言，他此刻的心思并不在这些百姓的疾苦上。他筹集的粮食和银两，已经足以支撑他养活一支队伍，而他正计划着利用这支力量去为少爷报仇。人强马壮，他便有了与那些曾经伤害过少爷的人抗衡的底气，再也不必惧怕贼人的报复。
至于朝廷是否要征收粮草，李小六根本不放在心上。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报仇。他幻想着报仇之后的生活，带着苗家姐妹，携着这些金银粮食，回到碧波镇，买下一座宅子，过上平静而惬意的生活。这样的憧憬让他更加坚定了报仇的决心。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李小六沉浸在报仇的计划和未来的憧憬中时，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他的平静。
这天下午临近傍晚时分，李小六正在听孙二毛这些时日侦查情况，突然，老吴头领着一名差役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只见差役脸上带着一丝惊慌。
“赵大人，这是知府的差役，说有要事禀告！”老吴头说道。
李小六眉头微皱，看着眼前的差役，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挥了挥手，让孙二毛和老吴头先退下，然后示意差役说话。
“赵大人，知府大人有急令传达！”差役气喘吁吁地说道，“朝廷战事紧急，急需征集十五万担粮草，临溪县作为产粮大县，需立刻筹集粮草送往前线！”说完，递给李小六一份公函。
李小六心中一沉，他没想到朝廷的征粮令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他现在筹集的粮食仅仅只够他养活一支队伍，但如果要用于征粮，那他的复仇计划势必会受到影响。而且，哪个天杀的说临溪县是产粮大县？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这临溪县这些年来田亩逐渐被那些乡绅霸占，然后那些乡绅又弄了各种名目和噱头减免自己的赋税，这样一来，临溪县的粮食产量其实已经大不如前，真正的产粮大户都是那些乡绅，他们手里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却通过各种手段逃避税赋。如今朝廷突然要征集十万担粮草，这对于已经饱受战乱和天灾之苦的普通百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李小六心中虽然对朝廷的征粮令感到不满，但他也清楚，这是不能抗拒的命令。他打开公函，仔细阅读了上面的内容，脸色越发沉重。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知府大人，我会尽快筹集粮草送往前线。”李小六看完沉声说道。
差役应了一声，匆匆离去。李小六一脸无奈：根据之前田老二的情报，劫杀赵翰林的很可能就是黑风寨那伙人，但那伙歹人有上百号人，没有点实力根本不敢动他们。原本是想放点风声弄点银两和粮食，招募些人手，这样便可以着实自己的报仇计划，但这征收粮草的命令来的也太快了。
李小六坐在案前，眉头紧锁，心中权衡着对策。他知道，若要完成朝廷的征粮任务，必然要动用自己辛苦筹集的粮食，这对他的复仇计划极为不利。但若不从，违抗朝廷命令的罪名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所能承受的，即使现在是冒名的，也是罪加一等，搞不好还得连累赵府。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夕阳，思索着解决方案。落日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了他坚毅的轮廓。
“孙二毛。”李小六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决断。
“在，姐夫。”孙二毛立刻从门外走进，他一直在门外等候，知道李小六此时必定需要人商量对策。
“你散布的消息成真了！”李小六一脸无奈的说道：“但这次朝廷征收的粮食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我们要尽快想出对策！否则不仅这官当不成，还得领个冒名朝廷命官的罪名！”
“姐夫，这次朝廷征收多少粮食？”孙二毛焦急地问，他知道自己散布的消息是为了引起乡绅们的恐慌，好让李小六有机会筹集资金和粮食，给赵翰林报仇，另外他们也可以借此从中捞一点，但没想到朝廷的征粮令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
“十五万担！”李小六沉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临溪县在最繁荣的时候，也难以一时之间筹集这么多粮食。”
孙二毛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这个数字对于现在的临溪县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我们该怎么办？”孙二毛焦急地问：“要不你跟那个什么知府大人说说，让他少收点？”
李小六苦笑着摇了摇头，“朝廷的命令，岂能随意更改？而且，即便是知府，也不能随意篡改朝廷的命令！”
他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决，“我们要另想办法。”
“什么办法？”孙二毛急切地问。
“那些乡绅。”李小六缓缓吐出几个字，“从前几天你打探的消息和他们上缴粮食的情况来看，他们手里确实囤积了不少的粮食，应该足够我们完成任务。”
孙二毛眼前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姐夫，那些乡绅个个精明得很，他们怎么会愿意把粮食白白交出来？你看这次只有少部分乡绅交粮过来！县里几个最大的乡绅都一毛不拔。如果我们只找他们而不去找百姓征收，那我想他们肯定不会就范！”
李小六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看来你散布的消息还缺火候啊！”
“缺火候？”孙二毛疑惑地看着李小六，思考一番后皱着眉头撅着嘴说道：“姐夫，这半个月为了这事我可没少下功夫，不仅是成立，乡下几个乡镇都跑了一遍，您要是说我不尽力而为，那我可不接受！”
“我并无他意！我意指你之前散布的消息，虽然令乡绅们感到些许恐慌，但尚未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我们需再加把劲，让他们切实感受到危机的临近。”李小六在镇定之后，详尽地解释道：“关于流寇的事，你还需继续张罗，且描述得越严重越好！以期促使那些犹豫不决的乡绅尽早作出决策。当前正值冬日临近，百姓的储备粮食能否撑过寒冬尚是未知数，我们的期望只能全系于那些乡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