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各司其职,一切照旧
李小六坐在县衙的大堂上,望着眼前这些年迈的胥吏们,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无奈:这帮老油条,平日里懒散惯了,关键时候让他们出点力,个个表面上应允自己,但多半也是给我这个新县令面子而已,能不能真的抓到强盗,看来还得想其他办法。如今自己身为县令,只要利用好这个官职,办法一定会有。
“大人,这是今天需要您审批的文书。”又一个胥吏递上厚厚的一摞文件,打乱了李小六的思绪。
李小六接过文件,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请求和报告,看得他头都大了。他虽然识得几个字,但这些复杂的文书对他来说无异于天书,而且自己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他只能硬着头皮,一边翻阅,一边询问身旁的梁三贵。
“老梁,平日里这些文书谁负责处理?”李小六抬起目光指着这一摞文件,问道。
梁三贵看了看,解释道:“大人,我们几个各有分工,刚才给您文书的是马有田,我们都叫他马秀才,老县令不在的时候,都是由他在处理日常书记文书。负责账目的是郑大户,日常税费收支账目都是由他整理。”
李小六点了点头,突然灵机一动,露出一个狡的笑容:“嗯,大家做的不错,老县令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各司其职,把县衙打理的井然有序。接下来的日子,我决定这些事务还是交给大家处理,不过大家要更加细心才是,我会随时抽查。另外,未交接之前,所有的账目和文书全部用新的,以便跟以前的账目区分,到时交接时也省去核对是事项。”
胥吏们面面相,似乎有些不解,他们没见过如此开明不翻旧账的县令。但李小六已经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一副轻松的样子:“好了,好了,大家不必紧张,我相信老县令看到你们这么能干,一定会很高兴的。”
马有田,也就是马秀才,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媚的笑容:“是,大人,卑职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大人。”
郑大户也赶紧上前说道:“卑职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大人!”
随即,李小六点点头说道:“大家没事都散了吧,有事我再招呼大家过来!”
······
今日一见,大家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放了下来。这几年老县令不在县衙,大家都自由自在,各司其职,虽然没有什么作为,但也没出什么乱子。如今新来的县令竟然没有提任何苛刻要求,让大家一切照旧,这让大家顿时舒心不少。
岂不知,这李小六压根也没想好好当这个冒名的县令,他如今只希望早日能达成报仇的愿望,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哪想管什么其他事务。
过完堂之后,李小六刚回到内堂。一个之前门口的老吏便拿着一封请帖匆忙跑了过来。
“赵大人,王大财主派人送来请帖,想请您晚上到王府给您接风洗尘。”老吏面露喜色说道。
“王大财主?”李小六疑惑的接过请帖打开看了一眼问道:“这王大财主是个什么人物?”
这时,梁三贵走了过来对老吏说道:“赵大人,这老吴头说的王大财主是县里有名的乡绅,其府宅在城东头。这王大财主家里良田千亩,山林万亩,县城内钱庄、商铺便有好几个。每年的收入至少几万两白银。他算的上临溪县数一数二的大户了。这王大财主能够第一时间派人送请帖过来,足见他对您新上任的重视。”
“噢,原来是这样!”李小六点点恍然大悟说道:“千亩地也能算是大财主,这财主档次也太低了。再说他对我重视不应该亲自登门拜访么?还让我先去拜访他?”
梁三贵见状,赶忙摆摆手让老吴头离开,待老吴头离开后,这才小声在李小六耳边轻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王大财主不仅是这里数一数二的乡绅,也是我们的衣食依靠,每年光是给我们这些人的饷银就足足有500两,这才让我们这些老吏不至于喝西北风。他今日能够第一时间派人过来送请柬,就是看得起大人,大人可万万不能得罪这个财神爷!”
李小六听的是一阵无语,区区500两白银,就把这土财主当成衣食父母了?自己在赵家虽然是个家丁,但是也知道区区500两也就是赵翰林喝一次花酒的钱罢了。没想到这区区500两能把这县衙上下都收买了。哎!真是让人够无语的。
“行吧,就听你的!”李小六也是见风使舵之人,看这老梁如此惧怕这王大财主,便微微一笑也不再与他争论。他接着问道:“这里强盗横行,这王大财主就不怕被打家劫舍么?”
梁三贵一本正经地认真说道:“大人,这王大财主之所以能在临溪县立足,除了他有钱有势,还因为他与县里的强盗有着某种默契。据说,王大财主每年都会给这些强盗头子上供,以保自家平安,平日里那些强盗也会替王大财主处理一些麻烦事。因此,这些年来,双方互相需求,相安无事,即便是临溪县其他地方盗贼横行,王大财主的家宅却从未遭过劫。”
李小六听后,心中一动,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便对梁三贵说:“既然王大财主如此有诚意,那晚上我就去赴宴。不过,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还不熟悉,你陪我一同前往,顺便也给我介绍介绍临溪县的风土人情。”
梁三贵一听,心中暗喜,这可是一个在新县令面前表现的好机会,连忙答应:“是,大人,卑职一定陪同大人前往。”
到了晚上,李小六带着梁三贵来到了王大财主的府上。王大财主的府邸果然气派非凡,门前两尊石狮子威武雄壮,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铜钉,显得格外庄重。李小六和梁三贵刚走到门前,便有家丁上前迎接,领着他们进入府内。
府内更是金碧辉煌,处处雕梁画栋,花园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小桥流水,曲径通幽,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李小六心中暗叹,这王大财主果然是富甲一方,这府邸的奢华程度,比起赵家的府邸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