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封信
“怎么了?”,我看他们的表情有点不对。
“那个人你认识吗?”,老板声音低沉,眉头紧皱
“认识,不怎么熟悉,没什么来往”,我想了几秒,“不过我爷爷确实说过他是抬棺匠”
“他身上有血气”
“血气?”,我问。
“对,是鸡血,还有鸭血,还有玫瑰的熏香味道”,老板点头。
“这都能闻出来?”,我笑了笑,“村里杀鸡鸭很正常,家里吃顿好的,我反正是没闻出来血气,香味倒是有一点,洗衣液的味道也说不定,没什么在意的”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他身上的香味是为了掩盖血气,那不是洗衣液的味道,就是熏香,那种味道很牢,不会轻易消散”,老板直接否定我。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看向李凉风叔侄。
李孝恭没说话,李凉风则点点头,“我没闻到,但我相信药王,他给人家画门神等经常要用到三牲之类的血液,他对这些气味很敏感”
“是不是你们太敏感了,有点小题大做了吧”,我还是不以为意。
老板也只好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继续干饭。
李凉风他们自顾自地吃饭,气氛也没了之前的融洽。
邦邦邦!
就在我吃的快要半饱时,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
这回又是谁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我只得起身开门。
这会来的人让我有些吃惊。
“怎么是你?”,我看着眼前人诧异问道。
“先别多问,我问你,我爸刚才是不是来过了?”,还不等我说什么就被他打断。
来人正是抬棺匠的儿子,名字叫刘季,刘邦的刘,刘邦的季,与我是隔壁班,我们两个关系倒是很好,因为一起上学放学的缘故。
“来过啊,你不是跟你爸一起来的?”
我有些疑惑,怎么他爹前脚刚走他就来了。
“他是不是给了你一封信”,他又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爹哪个信是假的”,他从袖子里拽出一个信封,是一个很干净的白绿交融的邮政信封,和刚刚他爸给的不一样,“你被我爸骗了”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懵,“他骗我干什么”
“我不好多说,这信你先拿着,你爷爷来过我们家,是半夜来的,我那时候起床撒尿,看到你爷爷浑身是血和我爹交谈着什么最后给了他一个信封”
“我当时没在意,后来我看到我爹一直对着信封看,我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直到昨晚我看他在信封上鼓捣着什么,等他睡着了我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信封,连信封上的血迹都一模一样,我不知道我爸要做什么,我就从那封真的里面把信偷了出来,我一个字也没看,那封信也已经被我爸烧了,他不知道我把信纸换了个假的,我看我爹刚刚出门好像往你家来,连忙告诉你,我现在要回去了,你别跟我爸说我来过,对了,你爸爸葬在你家对面的山上,这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还不等我回答他转身就跑,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坐回原位,发现他们仨都在打量着我。
“你们家故事还真多”,李孝恭吐槽一句。
“好吧,这回我有点信了,老板的话应该有道理”,我低头道。
若不是刘季过来,我仍然是无所谓的态度。
但现在事情就不一样了,一切都扑朔迷离起来。
爷爷他为什么会浑身是血?这点他们父子俩说的倒是如出一辙,那为什么他爹要调换我的信件?
“相比之下,我更好奇心里面的内容”,李凉风抿了一口酒,盯着两封信件。
我也赶忙拆开,先拆的是白绿的邮政信封,也就是那封所谓的真的信封。
“快逃!!!”
信上的内容很简短,但却非常惊异,三个红色感叹号尤为刺眼。
按住内心的冲动,我又打开第二封。
“仪同亲启,你父亲已经安然入葬,棺材从何来我已知晓,此去正是为此事,在家中等我,一周内回”
我将信件传看后,三个人都皱起眉头。
“你怎么看,如何辨真假?”,李凉风率先问道。
“老实说,两封信的笔迹一模一样,都是我爷爷的,但我觉得字多的更可靠”
我做出了自己的分析,信上的关于我父亲的内容,只有我和我爷爷知道,不太可能作假。
“假作真时真亦假,太武断了”,老板淡淡道,“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事”
“那么你那个同学有骗你的可能和理由吗?”,李孝恭也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啊,刘季也算与我朝夕相处了,他有理由骗我吗?
李孝恭闭上眼,将手伸进袖口,不知道在做什么,只听袖口中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李孝恭和老板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这是在做什么?”,我非常不解。
“嘘”,老板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就这么看着,李孝恭过了好一会才睁眼,机械的转头看向我,眼里毫无感情。
只听他缓缓念道:“渔阳鼙鼓过潼关,此日君王幸剑山。木易若逢山下鬼,定於此处葬金环”
念完后他缓缓闭眼,又过了好一会才睁眼,粗重地喘息着,“刚才你们都听到了,我的选择是,快逃”
“是需卦,水天需,以刚逢险,宜稳健之妥,不可冒失动,观时待变,所往定成功”,李凉风解道,“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推背图?”,我问。
“嗯”,李孝恭应道。
“可是逃又要去哪?我还要上学”,李孝恭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我不会去怀疑推背图。
“你父亲给你留了东西,足够你下半生吃喝了,你要是决定离开,我会给你,上学不急,你成绩应该很好,休学一年,回去考个高考就可以了,你迟早是要进入阴阳圈子的,跟我走吧”,李凉风道。
我父亲让我小心任何人事,对于李凉风我却没有怀疑过,只因为他是我爷爷亲自开口让我去请的。
我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袖口,我忽然理解了李孝恭动作,他在算卦,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也是如此。
我还是打算算一下李凉风的可信与否,就在我刚要掐指,手腕便被扼住。
“我不会骗你”,李孝恭看着我,眼神平静带着浓烈的真诚和炽热,还有一股说不明的亲昵。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太真诚了,让我有点愧疚感,我收回手,沉默了一会,道,“我信”
“现在走,晚了会发生不好的事”,李孝恭的话语似乎从来都很简洁。
“这么急?”,李凉风问道。
“我看到的是这样的”
李凉风看向我,征询我的意见。
“明天走”,我回答。
李孝恭皱眉,但没再和我争辩,“你要为了你的决定负责,那也许是你承受不了的代价”
“我负责”
这顿饭也渐入尾声,既然决定好要走了,我便开始收拾东西,值钱的东西倒是不少,比如这些黄花梨家具,可惜诸如此类的东西不可能带。
想了想也是收拾了几套衣服和一些证件。
所有东西都收拾完之后已经是十点多了。
“我和你睡一个屋”,李孝恭突然说道。
“都行”,我随口答道,反正屋子不少他爱睡哪睡哪。
给李凉风他们安排好住处,我也打算睡觉,却发现李孝恭坐在太师椅上仍没有休息的意思。
“你不睡觉?”,我有点奇怪。
“我坐着睡就行”
他拿过一旁的八方古剑抱在怀里,将眼睛闭上。
“真奇怪”,我腹诽一句后便关了灯。
连续几日的怪事并没能让我的精神得到恢复,我整个人感觉非常疲惫。
本来以为李凉风找来之后一切就可以安定下来,现在反而更乱了。
所幸的是我没再做奇奇怪怪的梦,睡得很沉。
就在我进入梦乡,以为可以睡个好觉的时候,感受到身上传来一阵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