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慈悲之人，慈悲之事
李凉风死了？那我看到的是谁？
是李凉风的鬼魂吗？
我还喝了鬼魂给的茶水？想到这一股呕吐感立即升起。
我立在原地，久久不语。
看着我的样子，那老奶奶也发现了不对，转头问道：“小伙子，你不会真的看到李凉风了吧？”
我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我看到了，不只是李凉风，我还看到了他的宅子，叫做凉风堂。”
田垄间的几个大爷大妈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小伙子，你肯定是见鬼了。”
我实在想不通，因为我感觉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盛怒之下击打的那块牌匾带来的痛觉也是真实的。
“婆婆，那李凉风你们了解的多吗？”，我决定多打听一些关于李凉风的事情。
“当然，李凉风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心地善良的很啊，落得这个结局也只怪他太善良了”，一个上了年岁的老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拧开杯子喝了口茶水。
嗯？这个老人似乎很了解李凉风，但他所说和我看到的并不一样，在我眼里的李凉风是一个冷漠且无情的人。
我倒也并未反驳他，好奇地问道：“老爷爷，您能给我讲讲关于李凉风的事情吗？”
老人点了点头，“那孩子其实不是我们本地人，但他爷爷是我们这的，不过他爷爷也并不是亲爷爷，说是师父更好一些，他爷爷是我们这十里八乡有名的风水先生，据他所说李凉风是捡来的，他没儿子，所以把李凉风既当徒弟又当孙子养，李凉风那孩子从小就懂事，从小就帮家里干活，学东西也快，把他师父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他师父养了他十几年也撒手人寰了。”
老人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他师父也是个善人，村里以前闹东西的时候都是他镇住的，也不要求乡亲什么报酬，所以他们家日子过得也不宽裕，他去世后李凉风也帮村里解决问题，迁坟点墓等等，在村里呆了没几年后也去外面闯荡了。”
“老爷爷，你不是说他被烧死了吗，那宅子又是怎么回事？”，见老人讲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我忍不住打断他。
老人倒也没有不满，又喝了一口茶水，依旧自顾自地讲述着，“没人知道他在外面经历了什么，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三十出头了，不过应该是在外面赚到钱了，那个宅子也是他自己修的，事情也发生在此时”
老人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年的事情，“或许是起新宅的缘故，凉风那小子打算帮村里解决事情，那时候年月不太平人也都穷，天灾饥荒啥都有，不像现在承平日久，所以怪异之事也时常发生，不过那后生也是厉害，帮过不少人家，直到那一次。”
“哪一次？”，我赶忙问道，似乎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
“那是东头刘家的事，刘家以前是地主，被斗倒了之后却难改刻薄的性子，村里人重男轻女，刘家也不例外，因为儿媳生的不是儿子的缘故对她多有打骂，可怜那小丫头也被逼死了，再后来刘家儿媳又有了身孕，也不知道刘家在哪请来一个神婆，那神婆说刘家儿媳怀的是个女儿，结果可想而知，当晚就遭了一顿毒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送走神婆后的第三天，刘家儿媳就带着未出世的孩子投河了。”
“自从刘家儿媳投河之后他们家就怪事不断，家中经常听见婴儿的哭声，还有不知名的笑声，久而久之村里人都不敢靠近他们家，见了他们跟见到瘟神一样，就这样过了八年，等到李凉风回来，刘家人才唯唯诺诺德请他帮忙，凉风那后生也没拒绝，当时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更年轻的后生，一个道士模样，还有一个身穿纯黑中山装。”
听到这我瞳孔一缩，这个描述和我父亲有些相像，“老爷爷，您能描述一下那个穿中山装的后生吗？”
我自己都没注意到我的语气是那般急促。
老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而后点头道：“那后生我倒有些印象，长得很是俊俏，不爱说话，但看李凉风对他很客气，言谈举止之间似乎他才是领导者。”
“老爷爷还记得他的名字么？”
老人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旁边一个老奶奶倒是接过话头，“我记得凉风那小子喊他小山，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李凉风死了以后他和那道士给他处理了后事就走了。”
小山？我父亲叫洛青山，那个人会是我父亲么？还抱着婴儿吗？那个婴儿会是当时的我么？
村里人知之甚少，我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只好继续打听关于李凉风的事情，“那李凉风是怎么死的？”
“凉风那后生在应下刘家的事后就喊了本村的捞尸人来捞尸，连着捞了三次才捞上来，那刘家儿媳尸身早已发青，挺着大肚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刚捞上来的时候，那儿媳的脑袋转动，死死地盯着刘家老太爷，浑身黑毛滋长，看热闹的直接就跑得没影了，也就我们几个胆大的敢站在远处看。”
“随行而来的小道士也确实有点本事，往那女尸脑袋上贴了张符后那女尸也消停了下来，本来说好晚上将她超度，但没想到的是那女尸下午就不见了，直到傍晚人们看到一处地方火光冲天，那个方向正好是刘家。”
“这时候李凉风才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不止刘家死了人，还有两家也遭了毒手，有两个小伙子脖子被拧断，横死家中，最后还是那个小道士出手把那女人引到了李凉风的宅子，宅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只看到宅子里冒起冲天的火光，只有那小道士和那穿中山装的年轻人狼狈逃了出来，他们告诉村里人问题解决了，又在村里住了几天后就走了，值得一提的是那穿中山装的年轻人帮把村里把风水给改了，从那以后村里就太平了，现在我们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富裕，只是可惜凉风那小子了，哎，”
讲到最后老人叹了口气，深感可惜。
我终于知道了李凉风的故事，但我仍然不能凭这件事确定李凉风真的死了。
在那凉风堂内李凉风给我的感觉并不像死人，也没有阴冷的气息。
所以我决定二探凉风堂。
老人口中的李凉风和我见到的也有很大出入，村里人印象中的李凉风是一个慈悲善良的人，在我眼里的李凉风是一个冷硬无情的人。
我转身便再次向攒羊山走去。
“小伙子，你还要去找李凉风？”，刚刚为我讲故事的老人问我。
我点了点头。
他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
“老爷爷，您有话说？”，我问道。
他叹了口气，“其实村子里有些人说起过在攒羊山看到了李凉风的影子，有的胆大的小伙子也去看过，却被吓得半死，村里人都说是李凉风的鬼魂，小伙子，有些事不得不信啊，听我一句劝，还是别去了，有去无回可就不好了。”
这老人倒也是热心肠，令我心中一暖。
但我有必须去的理由，无论是真是假都要去看看，是真的算我倒霉，是假的那爷爷还有救。
“多谢老爷子关心，只是我找他真的有急事。”，我坚定的向攒羊山赶去。
只是这回并没有了之前的急促，倒是多了几分害怕和忐忑，我害怕那李凉风真的是鬼，同时也害怕遇到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