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温暖
z军团指挥帐中，一众将领噤若寒蝉。
左田睦坐在主位上，目光冷冷扫过在场众人，心中更是憋了一肚子火。
“砰！”
起身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他深吐一口气，走向帐外。
“上校。”副官石丰川匆匆跟上，“至少可以肯定，他们的狙击手受过极其苛刻的专业训练。”
左田睦闻言冷笑，心底极为恼火:“ 痛代价是，损失了两名炮兵观察员！”
且不说每一位炮兵观察员，都是具备胆识、见识、知识的军中佼佼者，仅他们堪称火炮的眼睛与大脑这一项，就足够关键！
失去炮兵观察员，无疑等于失去了运用火炮的价值。
“上校，咱们可能遇到硬茬了。”石丰川硬着头皮讲道，“能拥有这种水平的狙击手队伍，不容小觑”
左田睦眉间紧锁，一言不发。他当然清楚这一点，但事到如今，连炮都亮出来了，正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今，不进则退。”
“您的意思是？”
“组织冲锋队夜袭，明早前，无论如何都要把山占了！”
“是！”
————
茂鸣山间，众人均学着白烨的行为依葫芦画瓢，砍下树冠与枝干搭建起了一个个“树屋”。虽说简陋，但好歹能挡挡风雪。
栖息在这空间不大的临时避风港里， 白烨摸摸段钦辉滚烫的额头，叹了口气。 “你发烧了。”
段钦辉虚弱地靠在他身上，两侧面颊烧着一抹病态绯红，嗓子低哑:“放心，死不了，我命硬着呢。”
“命再硬，也扛不住不吃东西，不休息。”白烨一张嘴就毫不客气，“省下你一份，能让所有人都不挨饿吗？你觉得自己很伟大？”
“嗤”段钦辉闭眼低笑，一歪头，没再说话。
“段钦辉？段钦辉！”
白烨皱眉，拍拍他的脸，却未见其有所回应，心知不妙。
似听到动静，不远处的刘生与守卫士兵忙凑过来，急忙唤来了医疗兵。
见他们又拿出柳叶刀要往段钦辉碗子上割，白烨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利索抢过刀子，他眉眼冷厉，叱喝道:“你们这是在杀人知道吗？！如果放血就能治病，要你们做什么？！身为医者， 你们却做着最愚蠢的事！”
几个医疗兵被他吼得脑袋发憎，甚至不由得后退几步。“你、你强词夺理！我我们”
将柳叶刀扔在地面，白烨一脚将其踩进雪地里，面色冷峻:“滚。”
“你！”
“齐名，你们先出去吧。”刘生先一步阻止了他们的激烈争论。
“刘生你什么意思？让我们看着大帅患病不治？就该毙了你！”戴着黑框眼镜的医疗兵面露怒色，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我只是觉得，他是对的。”刘生左臂下拄着一根拐杖，放在步枪上的手在拘谨地扣着指甲，埋着头问道:&34;如果放血是治病，那为什么还要包扎伤口？”
几人一怔。
“这这能一样吗？发烧是因为火元素过多，需要放血均衡！包扎跟这压根不是一码事！”
“对、对，我们平时也都放血，保证健康啊！也没见出了啥事！”
“我看这人就是不懂装懂，搁这闹事呢！”
……
几人的话让白烨觉得分外可笑，同时，也令他心中升起一股诉不清的无奈与感慨。
“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今天在寺院会被全部炸死。”
倏然，刘生的一句话，让全场哑了声。
沉默半晌后，齐名倔强道:“我们是该谢他，但这跟给大帅治病没关系”
“可如果他的话是对的。”刘生猛地抬头，双眉紧拧:“那你们就是在杀害大帅， 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齐名与其他医疗兵惊愕对视，终是长叹一声，走出了简易树屋。而在出门的那一刻，齐名仍是扭头，忍不住问向白烨: “难道不治，大帅就会好吗？”
“至少不会因失血加重病情。”白烨如实答道。
齐名愣了愣，心情闷郁地抬脚离去。
见人都走了，刘生竟噗通一声跪地， 朝白烨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先生，我知道您不是一般人，求您救救大帅！震泽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若没了大帅庇护，百姓又该落难了！求求您了！”
白烨皱皱眉:“你起来吧，很抱歉，我不是医生。”
可是你那么厉害
“我不是医生。”白烨再次强调。
刘生眼里憋着泪，颤声问道:“那就、 那就是没救了吗？”
“”白烨深吸一口气，扶额:“他是发烧，又不是病入膏肓。如果他身体的免疫系统扛下来了，就会没事。”
“免疫系统真的、真的会没事？！”刘生先是困惑，随即眼里便冒了光。
“他说他命硬，你该相信他。”
“嗯！感谢先生！我再去找些吃的！”
“去吧，不要莽撞下山。”
“是！”
刘生走后，白烨不禁又是一声长叹。 他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居然是一代将帅。
唏嘘之余，更多的却还是对未来的一片迷惘。
“嗤。会有未来么？”
然而转念一想，他只得以这声自我似嘲潦草收场。
抛开杂乱思绪，白烨用麻布包了些雪，等体温将其融化成水，拧干后放在段钦辉额头上。
此时的段钦辉双眼紧闭，眉间紧蹙， 不自觉将身体蜷成一团。显然，他感到很冷。
白烨见状明白，再这样下去，段钦辉恐怕会被活活冻死。
人身随即化为了狼，他走近，小心翼翼地趴在了这位少年身上。
正处冬季的狼皮毛厚实，犹如一张又大又暖的毯子铺盖在段钦辉身上。
白烨察觉到段钦辉僵直的四肢在逐渐放松，这才放下心来。
懒懒打了个哈欠儿，他轻趴在段钦辉身上，又不敢放心的直接塌下去，毕竟 他怕把病人压到喘不过气。
如此反复，在困倦与清醒间挣扎的白烨，很是难受。
忽然，昏睡中的段钦辉不自觉揪住白烨的狼毛，脑袋下缩，彻底把他当成了一匹热烘烘的毛毯。
“”颈旁那块毛被段钦辉温热鼻息喷得直痒痒，白烨真不明白，为啥这孩子能这么不让人省心。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了，白烨只能妥协。
不知过了多久，白烨哈欠连天，两条后肢撑久了直发麻，只能缓缓换成前肢撑地。
“嘭——”遽然！
一声爆炸刹间让白烨清醒！
“嘭一嘭——”
不等人反应，远方爆炸轰鸣声接连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