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圣诞节
卡尔的重新投入工作,不仅鼓舞了《人民观察家报》的士气,还间接的影响了汉弗里克。
他经常以卡尔为话题,强调他的重要性,甚至有把他列为下一任党魁的想法。
在党内,卡尔也几乎成了一位“传奇人物”。
他至少为党发表了一千篇文章,每一次的文章都不亚于一次宣传,也因此,他被称之为“文章感染家”。
圣诞节前夕,巴赫为汉弗里克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在伊萨尔河的附近。
房子比之前宽敞,附近有一家公园,让汉弗里克十分喜爱。
巴赫询问汉弗里克是否喜欢这间房子,汉弗里克点了点头,他便直接将其买了下来。
在房子钥匙被递给汉弗里克时,他像个“孩子似的,惊喜不已”。
巴赫还为汉弗里克弹奏了一首莫扎特的钢琴曲,他对此很满意。
一曲终了,巴赫又面带微笑的询问汉弗里克想听什么乐曲,汉弗里克则现场创作了一首。
他花了几十分钟,接着把歌词递给巴赫,先是自己示范了一下,然后便让他唱出来:“auf der heide bluht ein kleines blumelein, und das heit erika……”
汉弗里克一阵惊喜,兴奋的说:“对了!没有走音!”
巴赫看了一眼汉弗里克,转而又盯起了第二段……
他花了五六分钟才熟悉这首歌,同时也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整首歌通过描述‘艾丽卡’这朵小花,表达了对其的赞美与祝福。把这首歌放在群众里边,我想它就是寄托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吧!”
他询问汉弗里克这首歌叫什么,汉弗里克则直截了当的回答:“就叫艾丽卡。”
巴赫点了点头,赞扬道:“好听的名字,就像是一位姑娘一样。”
汉弗里克把歌词本递给巴赫,让他把歌词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在离开前,巴赫询问汉弗里克,原先的那个出租屋还要继续住吗?
“要的,这里离办公室有些远了,尽管就多了几分钟的车程,不过有时候,我可能更愿意回到我那又黑又冷的出租屋去。”汉弗里克回答说。
巴赫把出租屋的钥匙放在了桌上,拿上自己的公文包、带着汉弗里克的歌词本走了。
等他走后,汉弗里克与约拿(她一直跟着汉弗里克)在书房待了片刻。
约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抱着一本厚厚的书。
突然间,汉弗里克往前几步,坐在约拿旁边,把头埋进她怀里。
“要是有人照顾我就好了。”他说。
约拿对汉弗里克突然的靠近感觉到惊讶,不过也并未反感,反倒是把书放到一旁,默默地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呢?”约拿问他。
汉弗里克抬起头,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此时与约拿太过亲密,他就像是受惊的小猫般“跳起来”。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回答道:“我怕是不可能结婚了,因为我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了国家。”
“呀,这可不行呢!”约拿想着上前拉住汉弗里克的手,不过却被他给躲开了。
约拿倒也没强求,毕竟这个时候有人进来,那汉弗里克可就是“羞耻不堪”了。
12月25日,圣诞节当天,科勒邀请汉弗里克到他的家里(他已经在慕尼黑买了房子,不过大多数时间,这个房子都是给安珂住的)去欢度圣诞之夜。
然而,汉弗里克并未回复他的邀请信,这让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安珂建议科勒打个电话试试,没准他现在正在并不在出租屋也说不定。
科勒照做了。
出乎意料的是,汉弗里克竟然答应前来,但只待2个小时(晚会持续到次日凌晨,一共是5个小时)。
人们焦急的等待着这位党魁前来,尤其是安珂和科勒的朋友,他们谁也没见过他。
大概半小时后,汉弗里克才赶到现场。
他穿着一身西装,显得非常潇洒。
“我希望他长点胡子,这是男人最需要的标志。”科勒评价说。
尽管如此,女宾们还是十分热情地将汉弗里克给请进了屋。
汉弗里克并未理会她们,反倒是在屋内扫视一圈,最终找到了坐在安珂身旁的安娜。
他立即露出了笑容,就像一位胜利者一般。
晚会开始后,科勒将安珂引到槲寄生树旁,毫不犹豫的吻了她(按照欧洲的风俗,槲寄生树被用作圣诞的装饰品,圣诞节那天,凡事走过槲寄生树下的女人,谁都可以与她接吻)。
安珂此时的脸颊红彤彤的,就像是一颗熟透的苹果般。
“她一声也不吭,红着脸回了屋。”科勒心情愉悦,尽管他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
晚上11时左右,汉弗里克离开了晚会。
在离开前,他热情地、客气地跟众人道别。
他回了伊萨尔河的屋子,但并没有立马入睡。
事实上,他已经从一个月数十次演讲改为了一个月几次演讲。为了更快熟悉政治和经济上的急剧变化,他需要集中注意力。
他深知,阿道夫已经被释放,这个假想敌已经不再局限于兰茨贝格中。
“他可以放开手脚,而这也是我要担心的。怀斯特的计划破了个稀碎,现在靠武力和阴招都不适合,唯一一点损失最小的就是靠选举把我们选上去。”
在法国,曾要求占领鲁尔的集团已经下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较有妥协性的政府。
不久前,他们已经通过决议,同意让德国公平地赔款。
在经济战线,马克已经稳定,经济不至于再出现500000马克一个的面包。
由于法国和平解决问题以及经济恢复的情况出现,这意味着汉弗里克失去了多个重要的政治筹码。
“我想,我们不能再拿经济、英法一类说事了。”汉弗里克告诉巴赫说。他已经计划好了寻找新出路,以便让自己“被更好地选上去”。
但很快,他又找到了新的机会。
在法国之后,社会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技术的迅速发展、都市化、人口的分散,以及过去数十年以来的工业化,使得中产阶级土崩瓦解。
小商贩、商人和农场主,也处于风雨飘摇中。
在通货膨胀期间,中产阶级无异于是比较惨得了。这些人比工人阶级更富裕,但他们的富裕却又连同他们的节省和资本一起消灭殆尽。
许多人将其不幸归咎到了赤色分子和其他方面上,他们正在将痛苦转化为仇恨。
这为欺骗家——汉弗里克提供了众多机会。他是否能让阿道夫滚下去,就要看他的能力了。
1925年1月初,汉弗里克与巴伐利亚方面谈了半小时。为了防止自己像阿道夫那样被送进去关个几月,他只得向其保证自己的绝对忠诚。
同时,他也告诉巴伐利亚政府,在未来的政治斗争中他只采用合法手段,绝对不会像阿道夫那样“带着几千人发动起义”。
他提出了与政府合作,共同反对赤色分子。
这极具友好甚至是带上了几分讨好的话,让接待他的官员为其留下来良好印象。
巴伐利亚政府认为,这头鬣狗已经屈服于他们,他们可以松松手中的链子了。
在党蓬勃发展的期间,内部发生了一场与辣脆党相同的情况。
民现党的内部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与辣脆合作,另一派则主张反对辣脆。
对于这一情况,汉弗里克并未召开会议,他仅仅是找到了巴赫和梅纳斯商量对策。
一开始,汉弗里克便明了的告诉他们,民现党正在与辣脆合作,这为他们带来了一定的好处,同时,他也担心辣脆会不会在背地里使绊子。
梅纳斯建议他举行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讲,尝试着让两派团结在一起。
汉弗里克听从了他的建议,并与贝格勃劳凯勒举行了第二次演讲。
他是带上了绝对的感情去的,把自己的愤怒和见识全都掺杂在了里边。
与上次演讲大差不差,不过感染力却是上次无法比拟的。
演讲获得了成功,两派(至少是大部分)的矛盾暂时缓解了,而汉弗里克要做的就是让矛盾和不和通通滚蛋。
2月中旬,巴伐利亚政府解除了对民现党的限制,让这个戴上些许镣铐的家伙重获了自由。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汉弗里克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他甚至是写了一篇社论,再次保证自己绝对按照组织和政策办事,绝对不会听从个人和宗教,同时也不忘带上党内的两派,让他们以和为贵。
他说,民现党必须要团结起来打败德国的敌人,而不是窝里斗。
“我再次保证,我会采取合法行动,保证在政府设置的框里边行事。”
在这之后不久,德国内部又发生了一起重大事件。在艾伯特去世引起的全国大选中,78岁高龄的陆军元帅保罗·冯·兴登堡被选为了共和国第二任总统。
但是,这位右派人士并不同情共和,在试图保持中立的同时,也未加强共和的势力。
在内阁,危机仍在进行,而且常常都是因为一些小事引起。
例如,保守派向霍亨佐伦家族提供高额财政赔款,虽遭到反对,但还是获得了通过。又或者是另一个离谱的,连国旗应采用何种颜色也导致了内阁危机。
怀斯特也经常拿这事来开玩笑,表示:“国旗导致了内阁危机!”
国内的政治变化为汉弗里克提供了新动力,但是,由于他的权力膨胀太过迅速、突然,从而导致了巴伐利亚政府无法容忍。
“他的口才与阿道夫一样危险,并且他那无处不在的人脉似乎也预示着如果他最终要‘控制巴伐利亚’,乃至整个德国。”
巴伐利亚政府禁止了汉弗里克几个原本要举行的集会,甚至是罢免了一些原先跟民现党关系密切的警察局局长。
汉弗里克发表过几次激进的演讲,但带来的代价是,全巴伐利亚都禁止了他的演讲。公开的民现集会可以,演讲也可以,但是如果有党魁的话,那就啥都不可以。
当这些禁令传到办公室的时候,汉弗里克“怒不可遏”。他当即就不顾这些禁令,在啤酒馆举行了一次演讲。
这次的演讲是纯纯辱骂政府和提出抗议的,他还把警察局长以及政府官员给邀请了过来。
他的理念是:要么你一枪打死我,要么就让我演讲。
“想和我干架,那不妨来试试!”他对几位官员说:“谁攻击我们,我们就拿刀子把他给捅的稀巴烂,我要的是拯救德国,如果你们阻止我,让我用不成和平的方式,那我就政变!总之我一定要成功!这句话我跟你们说了,让你们告诉他们,省得那些流言蜚语像蚊子一样嗡嗡叫!”
这话是具有分量的,不过换来的代价是:更多的州禁止了汉弗里克的演讲。
演讲被禁止了,汉弗里克只得让戈培尔去搞宣传;让卡尔去写文章;让电影公司去拍电影。总之,一切可以扩大其影响力的事情,他都采用了。
禁令让汉弗里克被“绑住了手脚”,不过它却让汉弗里克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党的建设中来。
他不辞劳苦,一次又一次的参加会议,做出一场场重要的决策。
与越来越多人的亲密接触,使得他与市内的党员们建立了联系。他不但增强了对普通党员的吸引力,还彻底控制了党,让两派的矛盾得到了解决。
他也让自己的心腹——巴赫等人去运用自己的战术,让他们走遍巴伐利亚,与辣脆争地盘,把当地的组织团结起来。
到了4月初,汉弗里克几乎控制了巴伐利亚大部分的地方组织,这甚至是给了他一种错觉:如果他发动政变,那么巴伐利亚将会在几天内沦陷。
但是,在德国北部,汉弗里克并未进行多大的扩张。
他没有多少精力投入到北部,只得将这一重任交给了两位柏林州的政府官员:戈尔康·斯特拉斯和施陶芬·斯特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