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周刊
那年5月,怀斯特至少给德莱克斯勒写了二十多封信,甚至有好几次都亲自跑到他的面前,苦口婆心的劝他。
他甚至是“狗急跳墙”,十分严肃的说:“这就是为什么你作为辣脆党的创始人,却没能成为辣脆党党魁的原因了。你表现得犹豫不决,太过保守,醒醒吧!你应该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你要反对!反对!阿道夫出卖了你!你要反对他,严格管控他!”
他抓着德莱克斯勒的肩膀,抓狂的摇着他,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传递给他。
怀斯特并不擅长劝人,往往说着说着自己就像急起来。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真挚是无与伦比,顶多就是要些时间理解罢了。
德莱克斯勒沉默一会,才说:“给我几天时间想想吧。”
“好,”怀斯特放开了德莱克斯勒,“我一个星期后再过来。”
在德莱克斯勒考虑的时间里,地下辣脆党已经变得混乱不堪了。各派之间,各派内部都在争吵,敌对的双方有时候竟然在街头大打出手,根本不在乎这样做带来的损失。
得知这个消息时,怀斯特正在用餐,不过他仍然决定“放下自己的午餐,给德莱克斯勒写一封信”。
他声称,那些大打出手的人为辣脆党的荣誉带来了损失,也给他们送来了更多的丑闻。为了减少这些丑闻让党派回到正轨,他们就必须对党进行彻底的改革。
6月,德莱克斯勒终于是给了怀斯特答复,表示愿意对辣脆党进行改革,“严格管控阿道夫以及其他危害党派的人。”
然而,德莱克斯勒这次的答复却在不经意间闹出了一些丑闻。有人说,德莱克斯勒虽然反对阿道夫,但并不至于到“撤他的职”的地步,而怀斯特的战略很明显是“让他当一个普通党员”。
这些阴谋论者猜测,德莱克斯勒是遭到了威胁,所以才会同意改革。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可以确定的是,怀斯特已经为他第一步的“肢解辣脆党”奠定了基础。
汉弗里克可没心思参与怀斯特“肢解辣脆党”的计划,他一门心思的“搞演讲” “写著作”。
他写的是自己的自传,名叫《我与德国》,第一卷的题目冗长,叫《19世纪末的新生儿,15年来的快乐、悲伤、愚蠢、谎言》——第一卷的时间从1899年到1914年,详略得当的描写了汉弗里克的童年,在波茨坦的岁月,以及父母去世的悲痛。
关于童年的岁月,汉弗里克是不做任何修改,他做了什么,就在里边写什么,毫不掩饰。
戈培尔看过汉弗里克的手稿,问他打算在那15年里付出多少笔墨,汉弗里克答道:“很快,我可能一个月就把我的童年生活搞定了。”
汉弗里克的警卫魏格伦·巴勒斯特回忆说:“他每天写一部分,写完之后,便给我和办公室内的其他同仁们阅读,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需要润色的。”
这本书并不是在卧室写的,相反,他一直把手稿放在办公室和书房,从晚上9点写到次日凌晨1点(通常都是这个时间)。
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手稿失窃,毕竟魏格伦除了保护汉弗里克的人身安全,还要保护他的手稿不被偷窃。
“但是偶尔,先生也会带着他的手稿到《人民观察家报》去,用那里的打字机,双手就像是弹钢琴一样的打出字来。”
去《人民观察家报》的路上总是显得十分有趣。
在一条必经之路上,汉弗里克碰到了一只猫,它“站在一堆杂物上,偶尔舔舔爪子”。
汉弗里克不由得停下脚步,跑去附近的小店,为它买了点肉罐头。
一天晚上,汉弗里克把手稿丢给了魏格伦,便跑去了一家电影公司大楼(民现党内部的几个导演、摄影师以及近千名演员的工作地,汉弗里克曾给他们拨款,帮助他们成立公司)。
导演艾尔伯特·希特斯请他看了一部正在拍摄的电影。
艾尔伯特仅给他放了前十分钟的影片,主要是他们仅制作了前边一段。
电影名叫《蔚蓝的天空》,是首次围绕民现党展开的电影。
它把民现党描述为“德意志的救星”,以夸张但合理的手法展现了其领导人的聪明才智,以及他“一心为国”的决心。
“似乎是夸大其词了。”汉弗里克指着其中一个片段说道。
艾尔伯特点了点头,告诉他:“尽管夸大其词,但是这并不妨碍整体效果。”
汉弗里克把艾尔伯特的计划书给拿过来,随意地翻了几下,便还了回去。
他与艾尔伯特是存在分歧的,有些地方,例如“民现党的原名”,艾尔伯特在影片里把民现党的前身叫作“士兵代表会”而她的事迹名字叫作“士兵委员会”。
“你为什么要改呢?“汉弗里克质问他。
艾尔伯特认为,汉弗里克的父亲——弗雷德里克成立这个党派的初衷就是要代表他的士兵,而不是一个所谓“委员会”。
“所以你就改为了士兵代表会?”汉弗里克说。
艾尔伯特点点头,汉弗里克也不好说什么。
回到出租屋后,恩格森托魏格伦给他带去了几本书。
这些书都是上次汉弗里克要求要的,除了这些以外,他还带来了一篇报社的周刊。
该周刊是一篇短小的文章,汉弗里克仔细阅读了半天,发现里边的内容“十分死板,就像是直截了当的阐述历史一样”。
尽管汉弗里克对于这一类的书籍颇有兴趣,但是这篇文章要比历史书还显得死板,相比之下,仅仅是当作“兴趣”阅读的散文便占据了其主导地位。
不过,让汉弗里克喜爱的是周刊的封面。该期周刊封面刊登了一幅漫画,画的是一位头戴钢盔,穿着军装的小胡子,正骑着一匹马趾高气昂的进入柏林。在他的身后是几十名同样头戴钢盔、手拿钢枪,戴着辣脆袖章的士兵,他们在欢呼,在尖叫。
“这是一篇讽刺周刊?”汉弗里克放下周刊,看向魏格伦问道。
“是的,那些人在嘲笑阿道夫,既带有讽刺的意味,也带有嘲讽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