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霸王兔
“兔子,你的造型为何如此奇特?”李不凡忍不住打趣道,一只兔子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就像一个婴儿在你面前张牙舞爪说要打死你,你只会觉得他可爱呆萌,而不会产生害怕之情。
兔子没有理会他,而是打量着四周。二楼早已遍布藤蔓,或疏或密的药剂材料杂在藤蔓之间,就好似长满浆果的灌木。
许多照明水晶因夜色降临而发出淡淡的晕光,不知不觉,李不凡已炼制了一天的药剂。
兔子突然闭上双眼,仿佛在静静感受着什么。李不凡也不打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只人性化地兔子让他觉得很有趣。
李不凡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按理说这么点命运不足以产生如此大的变化,而且结果如此之快。这打破了他之前关于命运的设定和遐想,怀疑开始在他内心滋生。
莫非命运的力量不能以多少来衡量?岂不是会出现一丝命运可搬山,可填海,可移日月星辰,而浩瀚的命运之力反而一事无成的情况?
这种猜想让李不凡有些恐惧,就像你之前的想法全部被推翻,一个全新的观念展现在你面前。
尽管展现的只有冰山一角,但足以让人预感到那个庞然大物的恐怖。
李不凡已没有时间为自己之前的天真想法自嘲,因为旁边那个看似无害的兔子可能也是某种命运召唤出来的恐怖。
李不凡硬着头皮挤出了一丝微笑,和善地看着兔子,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并没有恶意。
兔子依旧闭着眼睛,就好像死了一般,但李不凡知道,他没有死,也不可能死。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只有窗外的虫鸣妄想撕破这种撕不烂的寂静。
“我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兔子停止了感应,有些伤感,而后又朝着李不凡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小子,好好干。”
“你是谁?”李不凡忍不住问道。
“爷要睡觉了,也太虚弱了,别吵我。”兔子没有理会李不凡的提问,反而打了个哈欠,显出疲惫万分的样子。
这种疲惫很难形容,却能一眼看出来。就像是那骨头上的皮肉要趿拉下来一般。
兔子就诡异的消失了,李不凡就再也无法感应到后者一丝一毫的气息。
“记住,爷叫霸王兔。”缥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里面包含的傲气与疲惫是无法藏匿的。
“霸王兔,霸王兔。这只兔子果然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李不凡呢喃道。
他突然想起今天的修炼还没有完成,也不顾夜色已深,径直走向浴室。
……
今天的王城一如既往地热闹,蛋黄一般的初晨懒懒的从地平线上起身,毫不吝啬的将晨辉斜斜地倾泻在这片大地上。让万物都沐浴在造物主的恩泽之下。
络绎不绝的赶集的人群熙熙攘攘,像寻找食物搬运食物的蚁群。
鱼贩子将新鲜的刚杀的鱼摆放在腥腻的编织袋上,凝固的血像一颗颗小珠子,混在鱼的粘液中,呈现出一种脏与美的矛盾感。
野兽猎人将还泛着温热的猎物——小鹿挂在泛着白光的铁架上,就像挂一件衣裳一样,随意地晃动着。微微弯曲的承重铁棍告诉人们这与衣服全然不同的沉重。
滴在地上的血还鲜艳,在晨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但有经验的人知道,这摊晶莹不久后就会变成干瘪而又发黑的壳,贴着黑砖,甚至贴到缝里的壳。
除了这些普通商贩,还有贩卖魔法材料、魔法物品的商贩。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摊位上摆着的平平无奇的东西多么有用,甚至说会有多么可怕。
魔法的力量总是神奇的,也是危险而又神秘的。至少在普通人眼里是这样,他们只会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的生意,而不会妄想去试探魔法的力量。因为他们没有资格,也可以说他们承受不起这种代价。
所以当看到一个全身笼罩在黑黑的宽松的斗篷里的,像乞丐一般靠在墙角的神秘人,他/她的面前摆着一块布,上面散放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时,普通人就会远远地避开。
若是有淘气的小孩对这些摊子指指点点问东问西时,父母长辈就会赏他两个瓜粒子。先叫小孩闭了嘴,再慌张地将孩子拉开,连逛集市的心思也都散了大半,一溜烟跑回家去了。
这对普通民众的好处就是能大饱眼福。在街头宽阔的广场上,散散分布着许多卖奇珍异兽的魔兽商人。这些魔兽凶猛异常,露出彪悍的气息,小的不足巴掌大小,大的有几层楼高。
凶猛的魔兽与谄媚的商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普通人就是远远看着,过于靠近就会遭魔兽商人的驱逐。对于商人来说,没钱就是原罪,是不值得他们接待的。
由于常年放置各类魔兽的缘故,这里始终萦绕着浓浓的原始气息,没有令人特别反感,但总归让一些讲究的人有所不适。
奥克是一名略微发福的中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眼眉骨的一处疤痕,高高鼓起,可想而知当时的伤口定然是深可见骨。
依照他的话来说,幸亏法神他老人家眷顾着我,不然那畜生就要将我的眼珠子拍碎。
他一边说着一边啐了口浓痰,引得周围的粗鄙汉子一阵调笑,道:“你得感谢他没把你的卵蛋拍碎,不然你怎么在娘们身上使劲儿。”
“你的娘们儿可真够带劲的。”每当这时候,奥克总是说些浑话让对方的脖子粗了一圈。
李不凡来到这里,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身影,这定是子翰无疑了。尽管许久没有见他,李不凡还是一眼就认出了。
子翰比以前更加消瘦了,穿着一身崭新的皇家骑士学院骑士校服。显然是并不常穿的样子,他穿着有些别扭。光彩的衣服配上他黝黑的皮肤,显得并不和谐。
他的眉宇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毅,似乎是经常皱眉的缘故,眉心可以看见淡淡的印痕。看到李不凡他先是有些局促,而后将手在裤腿上轻轻地擦了擦,有些迟疑地伸出来。
尽管他的表现有些拙劣,缺少骑士应有的那股高贵,但他看到李不凡时眼里的光是很明显的,藏不住盖不牢的。
李不凡大方地伸出手跟他握在了一起,子翰的手已长出了厚厚的茧,握起来并不舒服。
但子翰的手沉稳而又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