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低谷回响
跟随侍者来到三楼会客厅。
大厅正中央挂着一幅巨大的人像，他的面容模糊，拿着法杖在前方击碎了空间，隐隐露出后面狰狞的恶魔，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
这画有些年头了，但仍然透出一种气势，一人对抗一个世界的那种气势。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在珍贵的兽皮地毯上起舞
高的一位比稍矮的高出半个头。
高的那位一头黑发像瀑布般垂下来，随着舞步荡着，漆黑的眼眸似黑夜的星光，倾城之姿；稍矮的那位一头绿色的短发，两颗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交相辉映，光彩耀人。
正是诗丝与曦儿二人。
曦儿看到李不凡眼神有些复杂，愤怒的眼神下藏着喜悦。
诗丝瞥了李不凡一眼，轻哼了一声。
李不凡尴尬的挠了挠头，感觉气氛有点微妙。
“那个，我还是走吧。”李不凡试探地问道。
曦儿急切地望着姐姐，眼睛眨个不停。
“药剂研究的怎么样了？”诗丝语气冰冷，却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今天的诗丝没有戴面纱，如画般的容颜给李不凡的冲击一如初见。
“药剂，问题不大，基本没问题了。”李不凡弄不清诗丝的用意，或者说他的心有点乱，不愿去多想。
就好像被人套了件衣服，推上了马，然后发现是要去接新娘子的。
这个新娘还很美，是男人就不会不心动。
他从没有想过结婚的事，就稀里糊涂站在新娘的面前。
“你很强，我不如你。”诗丝目光直视李不凡，李不凡的目光也迎了上去，“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李不凡看着那如一潭秋水一般的眼眸，就好像少了鱼的水，他沉默了。
过了半晌，李不凡缓缓道：“你是我的。”
李不凡顿时有点佩服这个女子，她将自己献给了他，不管是什么目的或者说是理想。
她将理想看得比自己重，或许在她看来这副躯壳再好看也只是一副躯壳罢了。
李不凡能拒绝么，不能，别人可以视躯壳如草芥，他可以么，不能。
他只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一种理想让她甘愿如此，这是否与系统的安排有些许关联呢？
他又望了望大厅的那幅画，那个面容模糊的人仿佛在对着他笑，鼓励他勇敢地走下去。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似命运的安排。
“那你可要小心了，那个人不是你能抵抗的。”诗丝感激的笑了笑。
“是么，我不信。”李不凡自信的笑了笑，然后指向那幅画，“这人是谁？”
“他么，好像是传说中的法神吧。
这幅画从雪国立国的时候就有了。
法神应该很厉害吧。”诗丝思索道。
“我不厉害么？”李不凡嘴角微微上翘。
“那你是没见过厉害的，学院这几年招收的天才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今年达到历史之最。”诗丝神情有些振奋，“你听过低谷回响么？”
“是什么？”
“水从高往低流，这是法则。不管多么曲折，它总是一往无前。
造物主是公平的，终究不会让它一直往前，
它终会迎来它的低谷，这时候，就是时代最高亢的回响。
法神预言为——低谷回响！”
……
一片雪白的大地上，苍茫而无际，一个袒露着胸的少年在雪地里掘着。
他的五官很粗，他的眼里闪着光，身体很结实，棕黄的皮肤给人一种大地的厚实感。
表面的雪很容易掘，轻轻扒开就可以了。
底下的坚冰很厚，一眼看不到底，他的手插入坚冰就像插入豆腐块一样。
一块块的坚冰被抛起砸在厚厚的雪地上，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
寒风在肆虐，吹不起雪花，也吹不起坚冰。
少年终于触碰到了坚硬的土层。
黄土，少年，在雪地相逢。
少年慢慢趴下，将耳朵伏在黄土地上。
寻觅数载，他终于听见了，大地的心跳，咚！咚！咚！
跟他的心跳诡异般地重合，粗糙五官托起的眼眸更亮了。
……
黑暗的森林内，一道长长的踪迹延至深处。
踪迹上的花草尽皆枯萎，腐烂，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诡异气息沿着小径向两旁缓慢扩散，灰白色也渐渐在向两边的画布渲染。
灰白色之下，隐隐传来哭声、哀嚎、呐喊……
小径还在向前延伸，尽头是一个扎着辫子，抱着破娃娃的女孩。
她的背影孤单，一蹦一跳，哼着童谣。
蓦地，她转过头来，诡异地笑着：“你想和我捉迷藏么？”
这时灰白色下一声声诡异的笑声回应起来。
寂寥的森林响起的回音，一波波向外扩散，渐渐隐去。
……
“小乐，吃饭啦。”一个大手大脚，皮肤黝黑的农妇敲了敲门。
见房内许久没有人回应，农妇推门而入。
书桌上静静的摆放着课本作业，人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农妇也不着急，就坐在床上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空间一阵波动，就像透明的窗帘裂开一般从中钻出了一个戴着眼镜的文静男生的脑袋。
紧接着，男生的身体全部钻出来，空间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你又去看你爸妈啦”农妇责怪道。
“看了这么久，还是看不惯他们生吃肉的样子，血淋淋的让人难受。”小乐语气轻松地说道。
“小乐，答应我，别再去了，好么？”农夫粗大的手掌将少年白皙地手握在手里，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小乐低下了头，眼镜下的眼睛乱转。
“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农妇声音有些哽咽，“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在那个地方，他们终究会被其他强大的存在吞噬。
况且，他们要是清醒的话会希望你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么？
记住，你的父母是英雄，
英雄，
理应有个好的归宿……”
小乐泪光闪烁，他摘下眼镜，一把抹过眼泪。
心中暗暗立誓，爸，妈，我会让你们体面的！
“饭好了，快去吃吧。”农妇平复心绪，“对了，马上学院就要开学了，做好准备了么。”
“放心吧，姑妈。”小乐一个闪烁就从房间消失了。
“这孩子。”姑妈露出一丝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