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章 纠缠
北麓冥和王也刚走出客栈,便看到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静静地停在了门外。马车的车身用金漆精心描绘,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彰显出主人的尊贵地位。车轮则用铁制成,坚固而耐用,上面缠绕着银色的链条,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马车旁边,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里,他身穿一件深色的长袍,衣领上绣着精致的花纹,显示出他不凡的身份。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脸上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雅而沉稳。
当北麓冥和王也走近时,中年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气息,他缓缓转过头,露出了一张精明而狡诈的脸庞。他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算计着什么。
“王也道长。”中年男人看到王也,立刻迎了上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谄媚的笑容,“老爷和县令大人早在府里等候了,还请快快上车。”
王也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仿佛能够看穿中年男人的心思。他与北麓冥并肩走到马车旁,准备上车。
“这位……”
“王也道长,这位是?”那坐着的中年男人看向王也,询问北麓冥的身份。作为吴府的管家之一,中年男人自然是要询问进入吴府之中每一个人的身份。毕竟吴老爷早就攀上州里的大官,就算是县令大人在吴府中也不敢造次。王也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中年男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看了北麓冥一眼正在思考如何介绍北麓冥。
北麓冥看出了王也的尴尬,当即替他回道:“我是王也的朋友,名叫北麓冥。我有寻人的本事,王也叫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听了北麓冥的解释,吴府的管家也不再多嘴。他回头催促车夫,然后便坐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
然而,当北麓冥准备上车时,那中年男人却突然伸出手,试图抓住北麓冥的手臂。北麓冥反应迅速,他侧身一闪,躲过了中年男人的攻击,同时反手一掌,将中年男人打得倒退了几步。
“你干什么?”王也冷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中年男人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他没想到王也的反应会这么快,力量会这么大。他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扶这位大师一把。”
王也没有理会他,他转身看向北麓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内,气氛紧张而压抑。王也坐在窗边,他的眼神穿过窗户,注视着外面的街道。北麓冥则坐在对面,他的眼神深邃而冷冽,仔细地洞察周围的一切。
中年男人坐在一旁,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不敢再说话,只能默默地注视着王也和北麓冥。
马车上,北麓冥拉开白色的车帷,睁眼向街道旁看去。
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早。清晨的空气颇为清新凉爽,没有汽车尾气和二手烟,让人体会到一种极为自然清爽的感觉。
丰都县的百姓们也十分勤劳。
夜市忙完,这街边的面馆还有包子铺纷纷都开了门。那些铺子里都坐满了客人,时不时传来的香味让北麓冥食欲大动,颇有种下车去吃上一碗的冲动。
马车缓缓启动,驶向了吴府的方向。街道两旁的树木和建筑在眼前匆匆掠过。
而吴府千金之事,现在还没有大肆宣传,只有县城里一些有才能、本事的人才能知晓。
这主要还是出于对千金大小姐的保护,以免消息落入有心人耳中,酿成祸事。
如果没有林老帮他开启的天眼,他自然不会这么站出来。可有了天眼,面前还有这种赚大钱的好事,自然是能赚一点是一点。
至于到时候一千两怎么分,那就看谁出的力比较多了。
如果北麓冥没有帮上忙,那一千两银子他自然一分不要。可他要是出了力、起了作用,那自然该分一点。毕竟按照他往后的计划,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还很多。
等到马车停下,北麓冥和王也下了车,眼前顿时展开了一幅壮丽的画卷。一座极具气势的府邸矗立在眼前,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天地之间。
如果说安平镇胡府是足以容纳一两百人生活的高门大院,那吴府就称得上富丽堂皇的层台叠榭。只见府邸四周环绕着高大的城墙,城墙之上砖石交错,显得异常坚固。城墙的四角各有一座箭楼,箭楼上士兵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进入府邸,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雄伟的门楼,门楼高达近两丈,上面悬挂着一副金光闪闪的匾额,匾额上写着“吴府”二字,字迹苍劲有力,仿佛是用铁笔写成。
门楼两侧,站立着两个身穿青衣的壮汉,他们肌肉鼓胀,体格过人,宛如两尊门神一般挺立在那里。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虚妄。
北麓冥看到这两个壮汉,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想与他们掰手腕的冲动。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俗,但他也明白,真正的力量不仅仅在于肉体,更在于心智和技巧。
人有了力量,就会想用各种方式展现出来。这就和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一个道理。北麓冥心中明白,如果有了力量而不去展示,那么谁也不知道你是个能人、强者。
然而,北麓冥也知道,此时并不是炫耀力量的时候。他和王也此行来到吴府,是为了解决一桩棘手的案子,而不是来比试力量的。
于是,他压下心中的冲动,与王也一起走向了府邸的大门。两人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院落,来到了一座精致的亭子前。亭子里坐着吴府的主人和县令大人,他们正在谈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北麓冥想,那天晚上,一只狡猾的小妖偷偷地溜进了一个普通家庭,试图寻找藏身之处。然而,无论它如何小心翼翼,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北麓冥的锐利眼睛。在走投无路之际,小妖绝望地举起一块巨大的石磨,向北麓冥狠狠地砸去。然而,对于北麓冥来说,这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一拳之敌。他瞬间凝聚起强大的力量,将小妖和石磨一同击得粉碎。
在管家的带领下,北麓冥和王也没有遭受到任何的为难,径直跨过了吴府大门。
一进大门,吴府仿佛是一片遗世独立的净土,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家族的荣耀。踏入吴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派非凡的门楼,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地位。穿过门楼,便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两旁绿树成荫,花香袭人,仿佛置身于一座私人花园之中。
沿着石板路前行,来到一座宽敞的庭院。庭院内假山奇石错落有致,池水清澈见底,鱼儿嬉戏其中,为这宁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庭院四周,古色古香的建筑依势而建,青砖黛瓦,飞檐翘角,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匠人的精湛技艺和主人的高雅品味。
走进大厅内,更是别有一番天地。精致的家具陈设摆放得错落有致,丝绒绸缎的软垫上绣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墙上挂着名人字画,笔墨淋漓,为室内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窗棂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透出柔和的光线,为大厅内营造了一种温馨而舒适的氛围。
在这宁静而奢华的环境中,仆人侍女们忙碌地穿梭其间。他们身着统一的制服,男仆身着深色长衫,头戴瓜皮帽,显得沉稳而干练;女侍则穿着轻盈的旗袍,裙摆飘飘,宛如仙子般飘逸动人。他们或端来茶水点心,或整理房间布置,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优雅,仿佛在演绎一场无声的戏剧。
““嘶,就这么一处地方,岂止千两银子啊……”北麓冥低声惊叹。
一旁的王也瞥了一眼这些假山池水的布局,惊叹道:“这些物件的排布皆蕴含着风水之妙理,寻常人住久了,便可颐养心神,延年益寿。单是请来能够布下此等风水的大师,恐怕就得花费数千两银子啊!”
二人随着管家在吴府转了好大一圈,终于来到一处院落。
“此处便是小姐的住所,老爷和县令大人正在里面恭候大师。”走到院子门口,管家躬身行礼,请二人入内。
王也礼貌地颔首回应,抬脚向院子走去。然而,北麓冥却骤然顿住身形,双眼眯起,凝视前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你一路尾随至此,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你活腻了不成?”
这诡异的东西……怕是要坏事啊!
于是,北麓冥再不理会其他,低声吼道:“我此刻有要事在身,没闲工夫理睬你。你若蓄意寻衅滋事,就休怪老子将你灭杀;你若另有他事,就赶紧给我闪开!”
北麓冥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他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影,心中涌起一股浓烈的杀意。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内心的怒火,但那股怒火却如燎原之火般蔓延,难以遏制。
他骤然抬手,掌心朝天,调集起体内的能量。他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似乎要洞穿黑影的真实面目。他低喝一声,将能量灌入掌心,继而猛然向前推出。
一道炫目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激射而出,如离弦之箭般直扑黑影而去。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它妄图躲闪,但为时已晚。光芒击中了黑影,将它顷刻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北麓冥凝视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涌上心头,仿佛是因为成功铲除了这个敌人而心满意足。他缓缓收回手,闭上眼睛,深呼吸数次,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凝视着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或许有些过激,便随口说道:“刚刚有只蚊子,你们信吗?”
众人一脸无语地看着北麓冥此时的举动……
吴家大小姐的闺房中,此刻却站立着五六个人。
最中间的一个中年男子身着华丽的服饰,气质超凡脱俗,看上去有一种超凡的气场。在场的几人皆以他马首是瞻,正在恭听他的指示。北麓冥一眼便知,此人便是吴家的老爷。
站在中年男人右侧的,是一位身着官袍、头戴官帽的中年人。北麓冥推测,他应当就是丰都县的县令。其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常人难以察觉的高傲,如凛冬的寒风,凌厉而刺骨。
再边上的两人,身穿粗布衣服,裸露着小腿和小臂,容貌粗犷,宛如力士。他们的存在,仿佛是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最后,便是站在吴老爷正对面的王也。他身姿挺拔,宛如天降祥瑞,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世外气息。其俊俏的容貌,如春日的微风,让初见之人心生好感。
当北麓冥踏入房间的瞬间,这几人的目光如箭一般,齐刷刷地射在他的身上。北麓冥这才明白,为何人们会说目光也是有重量的。
双眼是心神的门户,而目光则是心神透出的力量。普通人身处尘世,心神混沌,目光自然如浮尘般轻飘飘、无着力点。
然而,那些身居高位者,或是修炼了心神法门的人,他们的目光可谓是力敌千钧。北麓冥曾听林老说过,一些有道高人的目光,甚至拥有隔空伤人的威力。只需一眼,哪怕被视之人背对高人,也会如背负山岳般,沉重得令人窒息,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压垮。
这便是精气神中的“神”达到极致的表现。要想抵御这种招式,唯有将自己的精神或体魄锤炼到极致。
面对数人的注视,北麓冥竟然视若无睹。他们那炽热的目光,犹如烈焰般烧灼在北麓冥身上,却又仿佛灯光照射到镜子上,瞬间被折返。短短两个呼吸之间,他们突然一怔,仿佛脑海中被闪电击中,下意识地收回了目光。
其中一名壮汉惊讶地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诡异招式?”
以目光试探,在江湖中可谓是司空见惯。
若是强者,自然对这种“毫无杀伤力”的目光毫不在意。
若是弱者,即便没有高手那锐利的目光,众多目光汇聚一身,也会让他心神不宁,胡思乱想。
然而,此刻他们不但未能探出北麓冥的虚实,反而遭到反击,精神也变得萎靡不振,实乃罕见!
至于北麓冥,心中却是略感惊讶。方才,他分明感觉到体内有某种东西被触动,仿佛一个躁动于母体中的胎儿,进行了一次有力的胎动……
“啧……是掌天瓶神液的功效吗?难道喝下这东西,真会引来神祇,亦或是孕育出什么奇异之物?”
顷刻间,北麓冥有些茫然失措。不过,对于眼前这几人,他并未过多关注。
毕竟,他只是来给王也作陪衬的,并非前来与人尔虞我诈、争名夺利。
“王也道长,想必这位就是你方才提及的北大师吧?”短暂的沉寂后,吴老爷率先打破沉默开了口。
他满脸和善地问了王也一句,随即便将目光投向了北麓冥。
然而,这一次,他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威严,仅仅是简单地端详着北麓冥。
“嗯,这位便是麓冥,北大师。”
王也对北麓冥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那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毕竟,在前天夜晚那场激战结束后,王也深知北麓冥实力超群。能够驾驭游蛟剑,足以证明北麓冥的实力更胜自己一筹。若是连北麓冥都无法应对的敌手,王也自忖更是难以战胜。
“嗯。”吴老爷微微颔首。
紧接着,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向众人大倒苦水:“小女两日之前前往城北赏花,谁知这一去竟杳无音讯。我询问与她同行的侍女仆人,他们却说小女在一个转角处凭空消失了……”
吴老爷将这两日的行径和所做的准备一一道来,县城内的每个角落他都找寻过了,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好在县城四门的门卫与夜晚值守之人都未见吴小姐出城的身影,这便可以确定吴小姐仍在县城之中。
于是,吴老爷请来了王也和两位民间高手。那两个壮汉,一个身怀耳听八方的绝技,一个拥有敏锐嗅觉的异能,平日里专为官府破案。若论寻人,此二人可谓是行家里手。
至于王也,吴老爷则期望借助他的修道之术,占卜一下女儿的吉凶。若能直接找到女儿,那自是再好不过。
话不多说,吴老爷拍了拍手,唤来几个仆人。只见那些仆人皆双手端着一方木盘,木盘上覆盖着红色绸缎。旁边的侍女轻轻一拉,木盘上便呈现出一排排令人心跳加速的银元宝。
“几位皆是这丰都县附近的能人异士,小女之事就有劳各位了。作为酬劳,每位大师都可得五十两银子。若能寻回小女,我愿出一千两!若是能将绑架小女的元凶活捉,我再加一千两银子!”吴老爷语气坚定,铿锵有力,这番豪言壮语,让两个江湖壮汉瞠目结舌,就连王也也不禁为吴老爷的大手笔而惊讶。
然而,北麓冥却并无太多感觉。于他而言,一千两、两千两不过是听着美好的数字罢了,毕竟尚未真正落入自己手中。
如果最终无法将这笔钱收入囊中,那么即便他人夸口说有一百万两银子,也与自己毫无关系。
侍女小心翼翼地从盘子中取出一个个小巧的元宝,每一个元宝都闪耀着令人心动的光芒,足足有十两之重。这五十两银子,足以让北麓冥再去购置许多所需之物。
“若是给的是银票就好了。身上携带这么多银锭,实在有些不便。”北麓冥暗自思忖着。
北麓冥在脑海中飞速思索,而一旁的两个汉子则已开始向吴老爷表明忠心。
只见他们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随即便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对着吴老爷抱拳拱手,朗声道:“吴老爷的知遇之恩,如同再生父母,我与兄弟愿以性命报答!此次若不能找回小姐,我们今生今世都无颜再面见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