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好狠的手段
李旦表情平静，心里如同明镜一般。
杜构的打算，无非是利用杜家在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脉，破坏来俊臣建立的证据链。
只要破坏其中关键几个节点，让几人翻供，再干掉几个关键证人。
这件事就变成了一团浆糊，所有的口供都变成了无根之木。
到最后，杜纯风的罪名就无法坐实，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
或许，杜家会拿出几个小喽啰来顶缸，但是让杜家伤筋动骨，已不可能！
不过，本太子不是弱智，不可能让你们这么愚弄！
看到武则天投来的视线，李旦躬身说道：“陛下，我愿意给杜大人一个心服口服。”
“我相信，真相就是真相，绝对不会被谎言掩盖！”
杜构低伏的脸上，露出阴险冷笑。
太子，你还是太嫩了！
什么真相，什么谎言。
我想让你看到什么，你才能看到什么！
只要案件落入我手，案件的走向就会完全被我掌控！
你前面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白费功夫！
杜构叩头，把李旦的话咬死、让他再没有反悔的空间：“太子光明磊落，老臣心服口服！”
“我相信，刑部和大理寺一定会秉公断案，绝不会藏私！”
武则天看着李旦，满脸无奈。
这个孩子，还是太没有经验！
如果这件案子逃出自己人的掌控，杜构有的是办法，把案子翻过来！
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在武则天疑惑的眼神中，李旦说道：“陛下，我知道，这世上很多人，很多事都是没法相信的。”
“为了利益，为了朋友，为了同仁的面子，很多人都会把手松一松，让大家都过得去。”
“所有人的手都松一松，案子就永远不会查出真相！”
武则天惊讶看着李旦：“太子，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同意把案子交出去？”
李旦淡笑：“陛下，儿臣有个办法，让每一个人都没法徇私，都没法松手！”
武则天看着李旦：“你说！”
李凡说道：“臣建议，成立一个专案组，来专门负责这件案子。”
“在中枢、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和洛阳府衙，各抽调一名大员，担任专案组的成员。”
“所有对案子的调查，五个人都必须在场，互相监督，共同做出决定。”
“这五人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得单独接触任何一个人犯，或者证人。”
“如果有人敢私自接触人犯，马上罢官、下狱，查处幕后黑手！”
“儿臣不接触具体的审案，但是专案组成员，要每天向儿臣汇报一次当天的审问进度。”
“如果发现有什么疑点，或者有人相互通信、搞小圈子，贪赃枉法。”
“儿臣一定给他一个好看，让他去该去的地方！”
旁边的杜构，已经惊呆。
他猛然抬头看着李旦，表情里有惊骇，有恐惧。
太子，他怎么可能想出这么断子绝孙的审案方法？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去审案，还有谁敢给自己放水，还有谁敢在案件中搞风搞雨？
太子，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又听李旦说道：“所有人犯，由神都监狱关押，派专人负责所有人犯和证人的安全。”
“如果出现有人被害，自杀，或者对外传递讯息。”
“负责看管的人，跟他共同承担看守职责的人，下狱治罪。”
“再派一名巡察使，随机巡查监狱，避免有人徇私。”
“这两组人交叉管理，互相监督。”
“相信就能保住所有人犯和证人的性命，让他们把该交代的真相，全部交代出来！”
武则天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太子啊太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些招数！
这么一来，杜家的所有触手全部被堵死。
杜构再也不要想上下其手，影响查案的结果！
对面的一群朝臣，已经呆若木鸡。
他们忽然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死局，完全没有操作的空间！
站在李旦下首的来俊臣，激动叫道：“陛下，太子的建议，简直是完美！”
“这样的操作，完全堵死了一切作弊的通道！”
“臣请求把这样的奇思妙想，定成制度实施！”
“有了这样的手段，何愁案子审不清，办不明！”
武则天沉思片刻：“太子，来俊臣，你们的提议，都有道理。”
“不过，这个‘专案组’制度，只能在办理重大案子时，才能实施。”
“否则随便一个案子就这么大张旗鼓，岂不是浪费资源！”
“这样吧，批准设立‘专案组’的权力，就收到朕的手上。”
“其他人，没有权力组织这么复杂的机构，来办理普通的案件！”
李旦躬身行礼，完全遵从。
他心里很明白，武则天还要利用司法的漏洞，处置自己的政敌。
如果都按照‘专案组’模式来处置，就不会有冤假错案。
到时候，怎么利用司法手段，惩罚自己的对手？
如果敢这么推行，武则天手下的那一帮酷吏，非要跑来闹翻天！
魏王，之前为了帮助武则天，办了无数的冤假错案。
如果都矫正起来，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又听武则天说道：“太子的提法很新颖，我很感兴趣。”
“这一次调查云台案，我们就按照专案组的方式来实行！”
“专案组的五位主办大臣，杜大人去找相关的衙门商量，选择合适的人选出来查案。”
“太子，负责监督案件进展。”
“专案组每天要向他汇报进度，不得懈怠。”
“来俊臣，你去组织神都监狱专责人员，管理疑犯和证人的事情。”
“你自己担任巡察使、负责监督，决不允许出现人犯之间传递消息，跟外面勾连的事情。”
“谁要是敢顶风作案，让太子给你做主，杀他几个立威！”
庭前辩论，以杜构等人的完败而告终。
杜构脸色铁青，比死人都难看。
虽然武则天让他去挑选办案人员，以示对杜家的公平公正。
可是在‘专案组制度’的威压之下，哪个人还敢贪赃枉法，替他办事？
杜家势力虽大，也不可能把五个衙门的办案人员，全部都买通！
而且上面还有个太子，每天督查。
以太子的阴险和精明，哪怕有一点点的异常，都会被他发现！
太子，你好毒！
这件案子，已经没有扳回来的机会。
看来已经到了壮士断腕的时刻。
说不得，要牺牲杜纯风，掐断他这条线，保住杜家剩下的地盘！
也要借着这件事，给来俊臣制造点麻烦。
他不是监狱的巡察使吗？
最重要的人犯，死在了监狱里。
看看他这个巡察使，要不要向武则天请罪，请求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