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南一问完这句话后,眯起眼看向对面的人,试图在他脸上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但稳稳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只是微微笑了一瞬,然后抬头与他对视,目光相遇的时刻,只见他唇角弯了弯,道,“如果我说了你会生气么?”
“请你好好回答问题,”南一避闪开了他直白且热烈的目光,直言道,“我的耐心不多。”
“看吧,你还是会生我气,”阎慕苦恼的皱着眉,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只是很想你,想多看你一眼,看你在干嘛,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吃饱穿暖……或者有没有想我。”
隔着一道玻璃,冷丰颂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肉中,眼睛里的怒火快要将周围包裹。
一边的几个观察员,见证了里面的大型表白现场,心有灵犀的同时往后退了退。
虽说里面这位是阎家的继承人,典型的高富帅,但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怎能说出这般不害臊的话。
而且这被表白的对象还是他们副队,他们副队是谁,那不就是他们队长特稀罕的小媳妇么?
再看看他们队长的表情,那恨不得进去给那什么阎总几拳。
审讯室里,听到这话的南一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面色也冷了下去,睨了他一眼后,吩咐道,“既然这位阎总这么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那就先关着吧,二十四小时内直接丢出去就行!”
之后就转身离去,咚的一声门被合上。
“啊?”记录的小吴直接呆住了,犹豫的看着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扬起一个无奈的笑脸。
南一出去后,门又被打开,小吴还没从刚才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就看见了他们的队长。
“你先出去,”冷丰颂看着小吴,道,“记得带门。”
“好的,队长。”没有一丝留恋的小吴拿着记录本就跑,慌里慌张的差点一头栽在门口的架子上。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后,冷丰颂瞥了眼角落里的监控,慢慢走过去拔掉了插头,然后又转向从进门开始就没有看他一眼,现在已经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的男人。
只能说嚣张的过了头。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书香门第,也就在他这一代才出了位从警的,爸爸妈妈现在也从某大学教授职位上退休了下来,家庭生活氛围极好。
因此,他对于这样纨绔的富家子弟,接触的并不是很多,一来是他融入不了这样的圈子,二来他自己也不屑于这样的圈子。
“你和小南以前认识吧,”他手里转着一支笔,继续道,“我不管你们两以前是什么情况,但是现在,他明显的表现出了对你的厌恶和拒绝,还请你不要自降身份的骚扰他!”
男人缓缓睁开眼,一眼就瞧穿了他的心思,戏谑道,“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番话的”
“……朋友,我们两已经认识七年了。”冷丰颂坚定道,“或许在这么多年里,我们已经成为了密不可分的家人。”
“哦”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男人忍不住的嗤笑出了声音。
半晌,他才薄唇轻启,冷冷道,“朋友家人你算哪门子的朋友和家人!不要以为自己多认识他几年,就妄想一些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懂么?”
“阎先生言重了,”冷丰颂紧握拳头,面色愤然道,“比起我,你怕不是更在妄想!”神色缓了缓后又说,“话说,现在我还能陪在他身边,而你能么?”
冷丰颂说完就那么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仿佛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男人眸光沉沉的迎上去,片刻,哼笑了一声,“很有意思啊。”
就在这时候,一位中年男人推开了房门,介绍道,“这位警官好,我是阎先生的保释律师,现在来接阎先生出去。”
都到这个时候了,冷丰颂不可能不知道这背后是谁的手笔。只是,人就这么明晃晃的闯进来,说明连许局都要给三分薄面,自己现在只能放人。
男人站起身,松了松领带,然后一步步走向站在桌子侧边的冷队。
倏地,突然俯身上前拍拍他衣领上的灰尘,声音徐徐道,“你大可以试试看。”
门开了,又关了,审讯室里就剩冷丰颂一个人,他盯着那边倒下的凳子,沉默不语。
阎慕最后的那句话,是要告诉他,他可以试试,看最后陪在南一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
“许局,你找我。”南一敲敲门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许局正在打电话,转身瞅了他一眼,冲他摆摆手,让他先等着。
南一点点头,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眼看着外面天色逐渐变暗,许局才挂断了手里的电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你们昨天审问了阎洪延的儿子”许局吹吹茶叶沫,又喝了一口道,“以后这种事情,先上报。毕竟阎家岂是我们能得罪的。”
“他有嫌疑。”南一毫不退让,也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过错之处。
“你也说了他是有嫌疑,而不是嫌疑犯。”许局捏捏酸胀的太阳穴,操心道,“以后做事谨慎点,不要叫人抓住了辫子。你应该知道你这个位置来的多么不容易。”
南一没有反驳。
能年纪轻轻当上市公安局禁毒支队副队长,他是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至今他的照片也没有挂在公安部门的网上。
只因他在边境当过两年的卧底,为警方提供了诸多的重要情报,打击了多个贩毒窝点,将边境线最大的毒栾,代号“野鹰”抓捕归牢。
“知道了,许局。”他点头回应。
“我们市安生了这么多年,最近几个月,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又开始蠢蠢欲动,”许局叹气道,“希望你和小冷你们两个,协力合作,共同保卫我们的人民和财产不受迫害。”
“是。”
“下去吧,”许局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下了逐客令。
南一出门远远就看到了等在楼梯口的冷丰颂,然后迈步朝他走过去,问,“你怎么不先回去”
“回去也是闲出屁来,索性就等你一起走。”他大咧咧的笑着,说话也没个正形。
“正好,我有点饿了,去吃饭。”南一看了眼窗外,说道。
“得嘞,就去那家我们常去的店怎么样”冷丰颂开心道,就差蹦起来了。
一路上他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烦的南一只想赶紧吃完回家。
“哥,你这个车有点扎眼。”等红灯的间隙,南一看着四周扫过来的视线,默默将车窗按上去。
“嘿,你居然叫我哥太稀奇了简直。那我就勉强原谅你把我当司机的这个过错吧。”冷丰颂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放在腿上,刚准备打趣南一,就看到一款迈巴赫迎着倒数的黄灯,嗖的一下冲了过去。
“看见没,这个车才叫扎眼,”他分析道,“我刚看了一圈,如果说看我车的人路上有一半,那么刚才那辆车的回头率就是百分之百。”
“看我干嘛?”南一视线对上后视镜看过来的人,淡声道,“我可是三无族,无车无房无家人。”
“……你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冷丰颂才问,“你还在给你舅舅一家打钱”
“嗯。”后座上的人回答。
“这都多少年了?”他踩了下刹车,噘嘴道,“他们一家子也真的是不客气昂,尤其你那个舅妈,整个一吸血鬼,到现在居然还收你生活费”
“当初说好的,等到宁宁上大学,我就不用承担生活费了。”南一平静的开口,好像每月五千的巨额支出,不是他的一样。
“我踏马!”气的直爆粗口,冷丰颂拍了下方向盘道,“你当初一个学生,他们就让你每月拿出两千,现在居然涨这么多”吐了口气又道,“怪不得,你到现在还在租房住,就你那点工资,全给他们嚯嚯了!”
“别生气了,”南一安慰道,“还有八年,我就与他们毫无关系了。毕竟是他们当初救我于水火的,这份恩情不能不还。”
“……你身上钱还够么?”拉车门的手顿了顿,冷丰颂转头看着他,说,“要不,以后我帮你……”
“冷队!”南一打断道,“你了解我的,我如果要接受,从大二认识你的时候,就不会拒绝你的好意了。”
“哦。”冷丰颂默默转回了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后座的南一平复了下心情,也走了出去。
两人一同走到店门口,就受到店员热情的招待和询问,诸如此类的,两位是么?吃点什么?要包间还是卡座……等等问题。
冷丰颂直接道,“随便来个卡座就行,弄个鸳鸯锅吧,菜品就按照上次那些都来一样。”
店员在菜单上勾勾画画,随后将两人带到了进门的第二个卡座,就下去准备了。
“今天人很多么?”冷丰颂转头眼睛四处瞟着,好像干这一行时间久了,就是形成这种习惯,下意识的就会打量四周环境。
“周末。”南一眼睛注视着手里的手机,不抬头的回复。
“也对,”冷丰颂收回视线,余光瞥见桌对面的南一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好奇的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胸口微微起伏着,他直接关掉手机,倒扣在桌子上,摇摇头。
“昂,行,”冷丰颂手里拿着一个小碗,递给南一一个,说,“去调料汁吧,今天美美吃一顿,最好把我吃穷。”
“乌鸦嘴。”南一起身的时候点评道,随后先一步的走去了小料台。
没一会儿,他们俩的菜品就上完了,店员仔细的数了一遍,微笑道,“两位慢用。”之后就走了出去。
“我的妈呀,太辣了吧?”喝了好几杯水后,冷丰颂看着南一面不改色,大口吃着红汤锅底,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啊,厉害。”
“厉害什么?”南一又往锅里加了些菜,提醒道,“你家乡哪儿的,能不能吃辣你心里没数”
“整岔劈了差点,”冷丰颂拍拍脑门,憨憨笑着,“你一直这么能吃辣啊?”
“……也不是,”他想起了那个时候刚到阎家,王妈做的饭统一口味偏轻,估计是阎家父子都不爱吃辣吧。
渐渐的他也不怎么爱吃辣,以至于后来也偏爱上了那种清淡的口味。
但是,后来又为什么爱吃辣了呢?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很多习惯。
“喝点饮料,”冷丰颂举着手里的果汁,说,“大晚上的,你吃那么多辣,想拉肚子啊。”
南一接过后一口闷掉,继续吃,并不理会对面震惊的眼神。
两个小时后,各自摸着圆圆的肚子,在冷丰颂结完账后,两人一脸满足的走出了店门。
“你在这等着昂,”冷丰颂掏出车钥匙叮嘱道,“我先去取车,你不要乱跑。”
“好。”外面刮着徐徐的风,南一紧紧了衣服,隔绝了夜晚冰凉的冷风。
等车的时候,他往路的一边走了走,尽量不挡道别人的路,以至于错过店门口的路灯,整个身体都藏匿于暗黑中。
这时,前面见过的豪车停在了店门口,从车上走下了一位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阎慕穿着黑色风衣,肩宽腿长的站在门口,好像是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片刻后,又将手机装进兜里,继续站在那。
店里的门童很有眼力见的把车子开了出去,如果说刚才只是看到了男人的上半身,这下没有遮挡的整个人都映入了南一的眼中。
不一会儿,又一辆豪车开了过来,车子停下,一位长相御姐范的女生戴着墨镜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她缓缓几步走向男人,随后两人一起进了店门。
南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直到身后车子的车鸣声才拉回了他的视线,他转头看到主驾上的冷丰颂,平静的与他对视。
上车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车子一路平稳的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