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章 特别的酒吧
第二天是周末,南一难得的赖了会床,晚起了半个小时。
随后连睡衣都没有换,趁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偷偷溜进了后花园。
早晨太阳晒的暖暖的,斑点露着肚皮躺在草地上,看着好像是睡着了。
南一轻步走过去,刚准备帮它检查一下窝,斑点就睁大眼睛,摇着尾巴跑了过来,不断的在南一脚边蹭过来蹭过去。
无奈只能抱起斑点撸了好一会,才抚平它激动的心情。
这个纸盒子因为最近下雨频繁,边缘已经被泡的发白,现在都已经快要渗到里面,下午出去需要买个新的塑料盒子,他想道。
斑点现在还小,如果经常睡在这样的窝里,迟早会生病的。
突然王妈大嗓门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南一连忙把斑点放到窝里,塞进了树枝下面。接着就跑了过去。
“你干嘛呢?大清早的。”王妈手里端着一盆蔬菜,疑惑的看着他。
“没事,出来透透空气。”南一说完后,准备回房间。就被王妈递过来一盆蔬菜,“既然这么闲的话,就帮我洗下蔬菜吧,正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哦,好。”南一笑着答应,端起盆走向了厨房。
十分钟后,南一端着洗好的蔬菜放到桌子上。
王妈走过来拍拍他的头,语重心长道,“你呀,别看你们都是住在一个别墅里,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不能和少爷比的,这个你心里要清楚昂。所以,好多事情你都要自己去动手做,这万一以后离开阎总家了,还能照顾的好自己,你说是不是。”
南一没说话,只点点头。随后同王妈打过招呼之后,就回了二楼。
今天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只有他和阎慕两人,一顿饭吃的南一头都要掉进碗里了。
这时,王妈走过来询问道,“南一,有电话打到家里来了,是你给的号码么?”
“是我,应该是我朋友。”南一放下筷子准备去接,就听到王妈喋喋不休道,“以后不要随便把家里的电话给别人,万一有坏心眼的人怎么办,知道么?你这孩子刚来城里,估计还不知道这么多,现在骗子可多了。”
“嗯。”南一一边小声的回应,一边回拨过去了电话。
“喂,嗯,我知道了。下午四点吧,我坐公交过去,你在那等着就行。谢谢谢谢,不用,太贵重了。好的,先挂了。”挂掉电话后,他又走过来端起碗吃饭。
“南一,你朋友啊?要送你礼物”王妈听了几句后,实在好奇的想知道,居然还有人能和这孩子做朋友,更加奇怪的是还要送礼物。
“我同学。不是礼物,是手机。”他夹了一块子绿菜,放进嘴里嚼着,慢慢的说,“我没有收,我后面会自己买。”
“哦,是的呀,这个东西就是要自己买,拿别人的算怎么回事。”王妈点头的附和道。
“王妈,买点饮料吧,家里没有了。”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阎慕,突然插进了一句话。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你最爱喝的那种,口味我给你买齐昂。”听到这话的王妈,笑的合不拢嘴,屁颠屁颠的走了出去。
“谢谢,我吃饱了。”王妈走后,南一也放下了碗筷。
阎慕对此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偶尔吃几口饭,偶尔刷刷手机。南一自觉他也不会搭理自己,索性就回了房间。
——
下午四点,南一背着撑得圆鼓鼓的书包,站在公园门口,时不时的左右望一下,确定没有人来,然后又坐回旁边的凳子上,拿出一本英语小册子默默的背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一辆车子停在了他的前面,后座车窗降下,露出了傅屿辞那双极具欺骗性的深情眼。
“不好意思,久等了。”傅屿辞抱歉的说道,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上来吧,树懒宝。”
“……”南一慌张的看了圈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放心的坐进车子。
“叫我名字就行,不用那么……”他实在不想听,被别人叫什么树懒宝,还是一个男的,多奇怪啊,虽然他和傅屿辞关系很好。
“怎么,害羞了。”旁边的男生低头笑了声,才不慌不忙的安慰道,“没事,多听听,以后就习惯了。”他像是有意逗南一似的,“而且,你大多数时候呆呆的,的确很像树懒。”
南一努力的回想,他啥时候呆了,就算有,也没有很多次好吧,还照顾他面子的说什么呆,直接说蠢不就行了。
就像阎慕一样,每次见面都要说他蠢。
他突发奇想,也不知道像他那样的人,绷着冷冰冰的面容,说一句“树懒宝”会是什么情形。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赶了出去,因为他觉得,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太可怕了。
“想什么呢?耳朵那么红。”傅屿辞见他愣怔着半天不说话,伸手碰了碰他细软的头发。
“没什么,走吧。”南一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
“嗯,走吧,叔。”傅屿辞看着落空的手,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随后让司机开车。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穿过了一个小巷子里,最终停在一家不起眼的门店前面。等两人下车后,司机冲着傅屿辞点点头,将车子开了出去。
“这是哪?”南一有点好奇,不是说要吃饭么?但是这个地方看着也不比自己老家县城里的饭馆好上多少啊。
他转头又看看身旁的人,全身上下穿的不知道什么牌子,但肯定很贵,因为他见阎慕穿过类似标志的衣服。难不成现在的少爷都流行去街边小店吃饭
他暗想道,为了表达这段时间,傅屿辞一直帮自己免费补课的感谢,他还特意多拿了两百块钱呢。
没想到人家少爷选了这么个地方,许是看自己没钱,想帮自己省一点吧,南一坚定的点点头。
“进去就知道了,保证你喜欢。”傅屿辞邪魅的笑着,揽住他的肩膀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卡,在门上面金属扫描的地方刷了一下,“滴”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两人进门后,里面是一条昏暗悠长的通道,通道两侧墙壁上挂着一排排映照灯,正交错相映的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刚要迈腿往前走,从通道一侧走出了一个人影。
细看,是一位长相可爱,皮肤白嫩的男生,下身穿着一条黑色宽松裤子,脖子上只系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衬的皮肤更加雪白。
南一看到这里都麻了,城里人都这么开放么?还有刚才那个男生长得可谓是雌雄莫辨吧,他搜刮了一番以前学的一个成语,现学现卖的用到了面前人的身上。
“两位先生好,这是你们的入场券,请拿好,祝今晚玩的愉快。”男生开口就是甜丝丝的声音,听的南一都呆住了,半天也没有动作。
傅屿辞接过男生手里的两条绿色手链,随便拿过其中一个戴在了自己手腕上,把另一个递给南一,之后拉着呆呆的人顺着走廊走了进去。
等通过走廊之后,南一才发现,里面是上下二层的面积巨大的酒吧,虽然他没有去过,但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应该是这样。
一楼大厅里满满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喝酒,攀谈,跳舞,深情对视
他终于明白那种怪异的感觉是来自哪了,因为这里没有女生,全部都是男的,各种类型的男的。
傅屿辞见他张着嘴巴,紧张的迈不动腿,指了指吧台面前空着的位置,“坐哪吧。”
“傅屿辞,我们可不可以出去,我觉得这里……”他是有点抵触这里的,这和他以往接受的信息都是不一样的,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想之外,完全颠覆了认知。
他拉拉傅屿辞的袖子,小声的说,“我们去外面吃饭吧,可以么?”
“可是,怎么办呢,钱已经交了哎……”傅屿辞嘴角露出笑容,俯身趴到他的耳朵跟前,缓慢说出了一个数字。
南一腾的停下了脚步,转身几步坐到了一边的位置上。
“一杯威士忌教父,一杯莫吉托。”傅屿辞冲着吧台的调酒师开口。
“好的,两位稍等。”
“还想吃什么?”他问一边的南一。
“……我都行。”
“行,那就再来一份点心。”
五分钟后,他们俩的东西被端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南一就着吸管,小小的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酒,出乎意料的是,酒味不浓,甚至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他觉得还可以接受。
本来里面人多,再加上灯光的烘托,他只觉得很热,就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液体喝完了。
“怎么样?”傅屿辞看他喝完后,表情没有很痛苦,就问道,“以前喝过酒没?”
“还好。以前偷偷喝过我爸爸的啤酒,就喝了一口,被我爸爸教训了半天。”南一回忆起这件事情就觉得好笑。
“教训”傅屿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饶有兴致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喝了一口酒之后就醉了,把房门反锁,睡了过去。任凭我爸爸怎么敲门,我都没有打开,最后他老人家就在外面打了地铺,睡了一晚上。从此他就限制我喝酒,逮到一次揍一次。”南一讲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倒是该教训。”傅屿辞也笑着摇头。随意问了句,“那你爸爸现在呢,还管不管你喝酒这事。”
“已经管不了了……他去世了。”南一轻声开口,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对不起……”傅屿辞心神晃了一下,手里的杯子掉了下去,淡黄色的液体正好撒到了南一的胸前,“没事吧,我不小心……”
“没事的,我去趟卫生间。”南一笑着出声。随后根据指示牌上的标识,沿着左侧的走廊走向了卫生间。
等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之后,傅屿辞烦躁的掏出手机,手指乱按一通,向对面发出一条信息。
接着对面回过来一条简短的内容:不要多管闲事,按计划行事。
傅屿辞看完,骂了一声操,拿起杯子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酒。
另一边的南一七拐八拐的终于找到了卫生间,他盯着卫生间的门看了好一会,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把厕所的门设计成这个样子。
左右两边各是半张大红唇,红唇上打着唇钉,门合上,刚好是一整只完整的唇形。果然还是他不了解城市里人的想法,也或者他自己太保守,他悠悠的为自己解释。
然后伸出手推开门,里面依旧是那种氛围感的暖色调的光,他看着镜子里的人,想道,怪不得他同桌每次拍照都嚷嚷着要找好的光线。
突然瞥到镜子里自己衣服上的酒啧,他才想起来自己来这是干什么。
随后解开衬衫的几颗扣子,打开水龙头,将衣领打湿,使劲的搓了搓,好像没有什么作用,要是有洗衣液就好了,他正想呢。
门口传来几道暧昧不清的声音,其中夹杂着水渍的声响。他还没有来得及细听,一道男生哼哼唧唧的声音响了起来。
南一脑子里瞬间炸响,衣服也不管了,直接推开门。与外面缠绕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其中身材瘦小的一个男生身上松松垮垮的挂着件没剩几颗纽扣的衬衫。
半晌反应过来的他,连忙低头,说,“……对,对不起。”然后在两人笑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中跑了出去。
“怎么了?后面有人追你么?”傅屿辞见他衬衣前面湿了一大块,且扣子也没有扣紧,还以为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走吧。”南一此刻非常需要缓冲一下,他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连答应请傅屿辞吃饭的钱都忘了付。
“真没事”一直将人送到阎家别墅门口,傅屿辞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谢谢你送我回来,没事的。”南一背着书包,整理好衣服,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行,那我走了。”傅屿辞说完后,关上了车窗,随后在司机诧异的目光中,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