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初见曦昭（第四序：空间过渡—2）
曦昭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那双澄澈清明的冰眸里蓄起了泪花，遮掩了视线。
不再端着什么君子气度，也顾不上再顾及什么神兽什么神剑，直接一个闪身越过忆回和碎辰剑抵达了床畔。
“辞辞，我在，我在这……”
曦昭一只手颤抖着把月辞攥紧的拳头轻柔地握在了掌心，温柔地安抚着月辞。
另一只手轻轻拂过月辞的头顶，掌心涌现出一道道神力，轻柔地输向月辞体内，帮月辞渐渐稳定心绪。
梦境中，陷入无尽痛苦、被绝望与哀伤所笼罩的月辞感应到属于自家哥哥的气息把自己温柔和煦地包围了起来。
整个龙刹那间停止了哭泣，也停止了胡思乱想，一股失而复得的激动与喜悦感瞬间涌上心头。
是哥哥，是他的哥哥。
月辞抬手抹了抹眼角，待视线变得清晰，快速收回神识，退出梦境去寻他的哥哥。
曦昭见他的龙儿睫毛轻轻颤了颤，显然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原本因看着龙儿渐渐平静下来而也跟着平静下来的心绪瞬间又被提了起来。
他不清楚他的龙儿记忆恢复了多少，刚刚在梦境中又是想起了什么，整个龙儿会变得那般压抑又绝望。
可他迅速把渡劫时期与龙儿相处的点点滴滴回想了一遍，都没有想起他对龙儿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难不成是那些残留的大道之力故意伪造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是与他相关么……
曦昭想到这种可能性，心里一个咯噔。
那双满含焦急与忐忑的冰眸里一抹愤懑与怒意一闪而过，一道道满含杀意的规则之力萦绕周身，似有冰霜凝结而成。
大道……
真的是该死啊。
床上的龙儿动了动，曦昭连忙回神，周身复杂的情绪也刹那间消散不见。
一双漂亮清澈的冰眸忐忑不安却又满含期待地看向月辞，一颗心变得七上八下的，砰砰跳个不停。
他不知道他的龙儿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如果，如果渡劫时期的全部记忆都能恢复，那该多好。
曦昭满含期待地幻想着，看着龙儿那双漂亮的星眸慢慢睁开，一时间呼吸都屏住了。
月辞慢慢睁开了眼眸，待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再一次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哥哥。
可想起此刻的情形，月辞并未表露出太多的熟稔。
在曦昭和他的一众神灵弟兄还有大道眼里，他的记忆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恢复。
他不想他们怀疑他的上古神龙身份，以免给自家哥哥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也无意改变亦或者打乱重组神域稳定的局势，只能谨慎小心一些。
察觉到自己一只手还被哥哥握在手心，月辞压下心里的不舍，“嗖”地一下缩了回去，以示自己对他的警惕与疏离。
曦昭看着龙儿看向他时清冷疏离又疑惑迷茫的神色，只觉得心里难受至极。
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见他的龙儿快速缩回了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继而有些警惕又疑惑地看着他。
“抱歉，我……”
曦昭生怕给他的龙儿留下孟浪随便的印象，张嘴便想解释，可他一时词穷，不知该从何说起。
月辞双手撑着床，缓缓坐起了身，只是视线自始至终从未离开过曦昭。
“你是，尹昭殿下的主魂？万俟昭的真实身份？曦昭尊者？”
月辞询问的态度笃定中含着一丝疑惑，声音清冷空灵，似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干净之余透着微冷。
曦昭闻言，迅速压下心里的难过，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他能感觉到月辞虽有些警惕地看着他，可对他并未有多少排斥感，他并不讨厌他，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开头。
“是我，你想起我了吗？”
哪怕，只有一点点。
曦昭满眼期待地问道，自己又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月辞微微点了点头，下一瞬却又摇了摇头，那双梦幻漂亮的星眸里染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泪花。
“我回想起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像尹昭殿下，又像你，熟悉……”
似雪山般清澈冷冽又空灵悦耳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颤音，仿若一道冰凌刺向雪水，不经意间打破了一池平静。
那双星眸里闪过一抹浓烈的思念与怀恋。
曦昭以为他的龙儿是想起了与他的分魂尹昭相处的点点滴滴。
“尹昭的分魂已经回归，他已完全与我融为一体，他的一生，我都记得，我即是他……”
曦昭努力地安慰他的龙儿，向来冰冷严峻的眉眼间溢满了从未有过的温柔与柔情。
月辞知道自家哥哥误会了，不过如此也好。
关于月昭的一切，作为曦昭的他，还是不知道为好。
这一世，他只要过好属于自己的曦昭的一生便好。
思及此，月辞努力压下心里的哀伤，嘴角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安慰，我好多了。”
“尹昭殿下，是一个很好的人，是一位很好的朋友。”
“只是，抱歉，在我记忆恢复之前，我不会全心全意信任于你，请你见谅。”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偷梁换柱并不稀奇，他合该谨慎一些，自家哥哥定然也会安心许多。
果不其然，曦昭虽有些失落他的龙儿不曾完全想起他，可见龙儿万事谨慎小心，他更多的是觉得欣慰、安心。
曦昭笑得温柔又宠溺地看着月辞，说话的语气也是他从前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和煦。
“没关系，我都明白的，不要着急，顺其自然便好。
不论多久，我都会等，等你完全想起我。
我们曾经约定好的，等你来找我。”
月辞发自内心地笑了，他知道他的哥哥向来待他温柔体贴又有耐心，从来不会逼迫于他，也永远都懂他所想所思。
“好。”
曦昭看着他的龙儿如往常那般，精致好看的小脸上扬起了熟悉的甜甜糯糯又乖乖巧巧的笑容。
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温柔又宠溺，似能溺死人一般。
三小只察觉到两人之间极度暧昧又朦胧至极的气氛，连忙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殿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曦昭忽得想起了什么，瞬间又变得特别担忧。
“冒昧问一下，之前你陷入梦境中可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话刚出口，曦昭察觉有些不妥，又连忙找补。
“不过不想说也没关系，本就是我有些唐突……”
月辞愣怔了一瞬，微微摇了摇头，神色间染上了一抹忧伤。
“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心里情不自禁地突然很难受。
知道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人或事，可又想不起来，一时间乱了心绪，短暂梦魇……”
月辞轻声细语地解释着，视线抬眸瞥向系统空间里与漫天星辰作陪的那轮皎月，眼前慢慢变得模糊。
感觉一滴滚烫的泪珠划过脸颊，月辞连忙回神，抬手轻轻拂过脸颊，拭去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