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楚仓卸任
谢承翰、御丹宗,她楚卿娇记住了。
这几日王都中热议不停无数,似乎众人话题都围绕着楚卿娇和太师府。
相比之下三王爷侧妃暴毙薨逝的消息就显得无足轻重。
楚月乔死的不是时候,楚仓失去太师身份,她一个侧妃,更不被重视。
谢承翰不知为何连样子都懒得装,直接吩咐用草席裹着将人扔进乱葬岗里。
似乎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奴才。
楚卿娇心绪不宁,等待之中,眨眼便是第三日。
与谢如释约定的最后一日,直到逐云翻身入院,楚卿娇这颗心才算真正落下。
“你翻六王府墙头还挺熟练。”看眼逐云,楚卿娇淡淡的。
逐云险些左脚绊右脚,堪堪稳住身子,尬笑两声:“不常来,不常来。”
一个麻袋甩到楚卿娇脚边,他将袋口打开,满身尘土的男人歪倒出来。
他脸上乌青交加,路上看来没少挨打,见楚卿娇目光落到在他的伤上,逐云解释:“这小子路上不老实,影子们教训了他几顿。”
不过也就是喂过些折磨人的汤药,三拳两脚打过几次。
逐云觉得这算轻的。
套在头上的麻袋被拉开,见到光,郑时痛苦眯眼。
这一路虽然被青灯阁的人打,可总算有吃有喝,他精神还不错,
楚卿娇一把扯开他口中布团,他张嘴就骂娘,“去你-妈的,有本事就给我个痛快。”
“哪里来的小娘子,莫不是知道爷要死了,找来也让我做个风流鬼。”
郑时先是被谢承翰的人追杀,现在又被青灯阁的影子抓到,他早就不抱希望活着,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顾。
恶心的笑,让人看了就联想到谢承翰,楚卿娇心头一股无名火冒,抬手一巴掌。
啪地一声闷响,不清脆,却很扎实。
这一巴掌直接把郑时和逐云都干蒙了。
郑时的脸被抽的偏向逐云,口中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张着嘴,一颗牙崩到逐云脚边。
黄牙底端还带着肉粉色的牙肉,牵着血丝滚落。
逐云咽口水。
还是那句话,这楚卿娇,真他奶奶的狠呐。
可他显然还是低估了楚卿娇的手段。
在郑时硬着头皮表示自己宁死不屈,不会为楚仓作证后,他亲眼看到她将细针一点点从郑时手腕处的血管里刺入。
牵动它在他血管里游走。
手背上皮肉慢慢凸起,郑时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六王府,久绝不散。
府上侍从下人都自觉地绕道而行,远离后院。
不过半个时辰,郑时瘫倒在地,哪里还有半点精气神,犹如一滩肉泥,抽搐颤抖。
细针在他眼前晃悠,“郑时,这才是只是一根,以我的本事再放上三根四根你也不会死。”
“我最后问你一遍,与楚仓来往的书信,可是属实?”
郑时已经没力气睁眼,浑身汗液将地面浸起水渍。
他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那道似有似无的寒光,气息像被抓起打结,哽咽无力:“我,我说,都是我伪造的,是三王爷,是他让我做的。”
“他说过事成以后提拔我做邑北节度使,可,可他,背信弃义…”
郑时没力气继续说话。
知道他已经不堪重负,楚卿娇垂眸起身朝院外喊一声:“弄巧,备马车!”
马蹄飞扬,沙尘四散,马车从六王府直入王宫,激起无数官员们暗中关注。
揽政殿,谢如释端坐王椅,神色肃穆盯着殿前伏在地上的男人。
谢如释目光如炬道:“还真没叫孤失望。”
“事关父王清誉,臣媳怎敢当儿戏。”
语气不咸不淡,楚卿娇面色如常。
谢如释没说话,只将沉重的目光置于二人身上。
片刻,他终是开口:“与楚仓往来书信可是你伪造。”
郑时不敢抬头,恨不得将脸贴到地面,颤抖答道:“是,是小人伪造。”
楚卿娇站在旁边,目光从谢如释脸上划过,未见惊讶,只有一如既往的淡然。
犹如一池静水。
原来这一切,早就注定好了。
在这个瞬间她忽然明白,原来在此事背后执棋的人不是谢承翰,自始至终都是他才对。
楚卿娇敛下眸光,唇角勾起些自嘲。
楚仓清白与否,谢如释一直都知道,不过是需要这样一个由头让他入狱。
楚太师威名,或许太盛了。
心中那些期待与热诚全都化为一抹寒水逝去,想明白这个,她也想明白了此事结局。
郑时扳不倒谢承翰。
楚仓拍桌,将桌上的奏章震起,十足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好你个郑时,竟敢欺君罔上诓骗孤,来人,就地正法!”
侍卫早等在后面,举着寒刃准确无误的刺进郑时胸口。
银白长剑再抽出已是鲜血淋淋。
自然,谢如释不会给郑时机会说谢承翰半个字。
楚卿娇连头也没抬,声音平淡,“爷爷清白如此便洗清了。”
“传孤旨意,放了楚仓,楚卿娇拨乱反正,赏!”
他说的那些赏赐楚卿娇没听,不过是些金银玉器。
直到谢如释的声音落下,楚卿娇站到殿前福身:“多谢父王,不过臣媳大胆还有一事相求。”
“哦?你说。”
谢如释不着意看她一眼,眸光幽深,从她身上划过。
楚卿娇微抬眸,坚定道:“爷爷年事已高,经此折腾恐怕身体大不如前,还请父王准许爷爷告老还乡,卸去太师一职。”
“卸任?”
谢如释眯起眼睛,“楚仓为我邑国朝堂中流砥柱,怎可轻易卸任?”
楚卿娇拱手握拳,垂下头,嘴角勾起丝微弱弧度,带着讽意,“爷爷老了,很多事都做不得了。”
她声音轻轻地,一如那日太后最后的提醒。
原来是这个意思,楚卿娇彻底明白了。
谢如释久久未言,好似思考多时,最终拂袖,用极为可惜的语气准许了楚卿娇的要求。
“罢了,若他执意如此,便这样吧。”
他挥挥袖,楚卿娇自觉退出,从揽政殿离开,她后背早被汗湿,风一吹,凉意满身。
今夜,大多数官员书房内烛光都彻夜未灭。
楚卿娇夜入王宫,郑时血洒当场,楚仓夜半出狱,卸任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