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瘟疫
刘怀夕在木京墨守孝期间两人信卷不断。这两年中刘怀夕因医术精进升了太医，得了各宫娘娘不少嘉奖。
再过三个月木京墨就可回京，今日刘怀夕如常去太医署。未时，她刚从瑞妃娘娘宫里回来，只见太医署每个人脸色紧张，各个很是忙碌。问了蓝依依才知道是扬州渑池县发生瘟疫，并且已经有外溢。
第二日太医署派遣太医和医助，医侍赶去渑池县。路上连夜赶路，刘怀夕和蓝依依到了渑池县骨头都散架了。
这绳池县已经连续下了七日暴雨，还地冻了两次。开始是自救，可是后来就有高烧不退，身体出现红疹斑、呕吐的人而且越来越多。
开始绳池县令褚景安上报扬州知州，扬州也发生地动，知州以扬州地动人员不足，让他等待些时日，之后他看事态严重，根本没有人来。他以为皇帝安插的密探会告诉皇上，可是等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最后他动用洪庆帝留给他的暗位。
洪庆帝在朝堂大发雷霆，扬州的事根本就没有传到京城。好一个李宴，居然把自己安插在扬州的探子拔了个干净。
朝堂上有不少人提议，应派遣汉王去安抚民心。可是汉王两年前因王妃和英国公夫人被侧妃唐氏殴打，最后闹到皇上跟前，庆帝大怒，把汉王和侧妃唐氏罚到并州思过，说并州是孝廉之地，民风淳厚最适合思过。而且亲王一切待遇收回，只能一品大臣待遇。
这侧妃是去年洪庆帝，突发奇想，举办的第一届选秀入宫的。洪庆帝在位期间从未选秀，后宫的妃子都是直接下旨进宫的。听说这主意是宗正大人出的，说皇家应该多开枝散叶。
汉王侧妃她是扬州朔方唐家女，也是益州孙家的外孙女，家世显赫，入了王府很得汉王喜爱。
原本因英国公年轻时爱慕丽妃国公夫人不喜欢自己女婿，之前老是阻碍小夫妻二人。可后来自己闺女因汉王亲近侧妃日日难过，这侧妃也是跋扈的，整个王府大权都落在侧妃唐氏手中。这国公夫人为了给女儿出头才跟侧妃起了争执。
有人一提汉王就有人说不妥，一个思过的亲王不服众。之后也有人提议淳王和乐王的。洪庆帝思前想后，派了五皇子乐王褚辛玉前去扬州。
京城的太医们到了渑池，一眼望去一座城内几乎没有几个正常走路的。被雨水淹没的街道一片泥泞，城门口围着几十号人，他们咳声不断相互搀扶。
刘怀夕和太医们进了城门，那群人见城门开了都拥挤上前。护城的士兵都是面巾拂面，他们手握长枪驱赶人群。
刘怀夕一路走来手脚冰凉。她十八年来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好好的一座城被大水冲的残垣断壁。街上没有一个健康的行人，有人不愿意在安置点居住都躺在大街上，或者破旧不堪的屋檐下。这些人褚景宣劝说无果就只能随他们去了。
刚开始，县衙每日三餐和汤药都供应，可后来，病人太多，药材和食物都短缺，三餐变两餐，汤药也一天一次。褚景宣没有办法把病重的都安置在县衙，并不许人靠近，说白了就是自生自灭。
病症轻的尽量隔开，可是根本实施不了。县城被水淹的一个遮风挡雨的没几处，褚景安征用了几个大户人家，只有大户人家地基高。他已经几日几夜没合眼了，眉眼凹陷，颧骨突出胡子拉碴，一身官服根本看不出样子，跟难民很难区别。
太医司周大人被衙役领着去县衙，走好久才见到县令褚景安。褚景安官服上都是泥污，几乎看不出是官服了，因带着黑色锦布看不到全貌，但是眉骨突出，眼窝深陷，满身泥污，他这样子把周大人也吓一跳，这哪里还有当年小世子顶点模样！褚景安顾根本不上跟周大人，他一手托着老者的头，一手正在灌药。
周大人四下一看这那里是县衙，根本就跟个破庙似的，只有前衙三间主厅还在，原本后衙的房子都塌了。
“快让来的太医诊治，快搭大锅灶煮汤药！”褚景安拉着周太医就往几个病人前面送。
刘怀夕等人在周大人去见褚景安时就已经诊断病人了。入夜，刘怀夕累的趴在帐篷里草垫子上就睡了。
一连多日都是看不完的病人，倒霉的是天又下雨了。刘怀夕披着着草蓑斗笠穿梭在病人中间。
病轻的都在大小不等的棚子下面，这些棚子搭在一些高地，所以大小不一。又过了三日情况有些好转，可是粮食成了问题。
褚景安下令关了城门，只能进不能外出。现在粮食短缺，派出要粮的人回来说附近县也水患严重没有多余粮。褚景决定去扬州城一趟，难民听说他要走，乌压压一群把他拦住，说要是他走了他们真就没人管了，只有死路一条。
褚景安无论如何劝说都没有用，一副要死一起死的架势。这样死耗着也不是法子，虽然太医到了候疫情控制了，可眼下粮食紧缺！
最后连一天一顿粥都保证不了七日了，褚景安看着忙碌的纤细女子背影，又看了看满地的难民。他让烨子去请刘怀夕过来。
刘怀夕进了帐子，她看到正前方坐着周大人和褚景安，以及站立的烨子，刘怀夕l行礼。周大人请她坐下。
褚景安看着比两年前高些的女子，因戴着面巾看不出她的模样，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眸子。他不禁想起那夜灯光下那张俊美动人的脸。褚景安收回目光有些懊恼自己瞎想，拍了拍因几日未眠疼痛的额头，良久说道：“刘太医，在下有一事相求！”
刘怀夕一听连忙说：“褚大人言重了，有何事尽管吩咐！”
褚景安挠了挠自己脏兮兮的头发，他的发髻已经粘到头皮上了。想好说词道：“本官有一事相求！请姑娘去扬州运粮！到时候有烨子护送你去，本官想亲自去看看扬州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月余还未送粮！”说到扬州褚景安赃物的脸上，忽就显得极其扭曲。
刘怀夕思前想后道：“下官可以去扬州！下官知道，你现在是这渑池县全县人的希望，你一走这里就乱了。可我去了如果没有粮怎么办，我一个小小医官想见机行事，我也没有权啊！到时候没有粮食！”
刘怀夕指了指帐子外面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又接着说：“这群人会怎样，您应该会预判到！京城路远迢迢，等皇上派人运粮来我们未必能等到。”
褚景安长叹一口气，“我知道扬州必定有问题！可我还是抱一丝希望！这可是无辜的平民，扬州知州不会这么狠心！如果他不拨粮，我，我去各个无灾的县去讨粮！”
周大人听了褚景安的话急忙说：“褚大人您可不能慌！我们都知道您坚持这么久实属不易，您别慌我们在想想办法！”
刘怀夕在褚景安和烨子身上打量一番说：“褚大人！如果你出了这城你有几成把握能弄到粮食？”褚景安眉头一皱问：“刘太医！我！我怎么出城，如果我能出一定能弄到粮食！”
刘怀夕看着烨子信心满满的说：“这位跟褚大人现特别像，脸在瘦一些，身高在高一点，嗯！如果大人信的过我，那就听我摆弄！保你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