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就是你亲娘
木家院子里的笑声传到巷子里,巷子里的雪被风灌进来特别厚。王芸香抱着一个小包袱从吴家往木家走,在小巷子里留下一排排脚印。
王芸香进院子就看到沉香和怀夕一同拿雪球攻打木京墨。“小沉香的雪球好大呀!”王芸香笑眯眯地看着嬉笑的三人乐呵呵地说。“姑奶奶!”小沉香看到王芸香立马跑过来抱住她的腰。“姑姑!”“娘!”木京墨和刘怀夕一同喊道。
王芸香进了房檐下拍了拍身上和包袱上的雪花,然后进了正屋。秋婆婆看到她来了就放下针线要下地。王芸香立马摆手,并上前扶着秋婆婆在靠在榻上说:“娘你躺着吧!还下着呢,把腿盖好别凉着了!”木仲笑着说:“闺女!一会把药给你婆婆带走,这一下好几天她的腰得多敷敷。”王芸香边打开包袱边应声:“好爹!娘你看我做的这几身衣服可行,一会让京墨试一下,不合适我在改!”
秋婆婆看着包袱里崭新的衣袍心疼的说:“你去年给做的还有,咋又做,才给我和你爹做过。这么快又做好,你是不是熬夜啦!都说你别熬夜咋就不听!”王芸香摇头说:“这后天孩子就去京城,带了京城天一暖得穿薄点的,热了冷的都会影响京墨发挥!”
木仲收拾好两个包药材的包袱抬头看着王芸香说:“昌兴后天能到么!我把药材包好了到时候两人一人一份!这天孩子来可受罪了!”王芸香想起儿子叹了口气:“唉!还算他爹这回有些远见,没听他奶和小叔子的。他小叔子没考上举人,就拦着昌儿不让他上京!说费银子不如给他和媳妇做生意。”
秋婆婆哼了一声道:“我呸!一群什么东西!等孩子来了!路费我跟你爹都备下了,穷乡富路!这钱可得备足了。”王芸香连忙摇头拒绝:“不可!不可!我都备好了,不能用你的钱!”秋婆婆白了她一眼气呼呼地说:“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老婆子享外孙的福!我还等着跟人显摆呢!到时候我外孙!孙子!都去高中了做了官!我可就是整个黎阳城最有福气的老太太!这话我可放出去了,哼!我给我外孙的,昌儿的福我可是享定了!”
木仲看着王芸香摇头说:“芸香啊!你跟丫头到家多少年啦!你光说占了我们老两口光!可没有你我和你娘咋能这么轻松!君迁咋能继续放心从军,你来时小沉香才多大,不都是你照看的!丫头更不用说了这么多年不都是她帮我采药出诊!你既然叫我们爹娘就别跟我们见外!你就是我们亲生的!”芸香想起过往,想起自己带着小刘丫狼狈不堪的逃到黎阳城,想到刘家婆婆对自己的情境,眼泪止不住地流;一晃眼都七年了,刘丫今年都十五了。
秋婆婆唉了一声说:“不是娘生气!你光对我们好!不让娘做点什么!你就是不让我是你娘!”王芸香连忙摇头摆手眼泪汪汪地说:“怎么会!从我认了你们你们就是我爹娘啊!”木仲老爷子佯装生气说:“既然是爹娘,外祖给外孙东西就不能拒绝!就像老婆子说的,我们都七十的人了干也干不动了就等着享福呢!”说着背着手走着八字步,学着告老还乡的许大人的步伐,“看我可比柳叶巷子的许大人差!我将来可是大老爷的外祖和祖父!哼!”他这个样子惹得秋婆婆和王芸香笑的直不起腰。
院子外打雪仗的小沉香听到姑奶和祖奶的笑声,他拿着雪球往屋里跑好奇的问:“祖奶!你们有什么好笑的事儿!”木老爷子看到重孙子红彤彤的手指说:“出去拿雪好好搓搓手在进来,要不然有冻疮哦!”小沉香想起去年贪玩搬冰块冻伤的手连忙出去,到了院子里捧起雪白的雪花来回搓。刘怀夕和木京墨看着认真的小沉香相视一笑都想起,因冻伤哭鼻子的沉香。
秋婆婆看着院子里身量又拔高许多的刘怀夕,一张俏丽的脸因打雪仗跑的彤红,显得更加娇媚。“闺女啊!等丫头五月及笄那天我们得操办一下。另外!这两个小的亲事我看等墨儿春闱后就办!”木仲一听也是拍腿叫好“好好!好!”王芸香想起自己私下也问了闺女,闺女可是真把心交给京墨了。可是她经历过和离,虽然后来遇到敬她爱她的吴二,可心里还是怕女儿嫁人。
王芸香担心就问秋婆婆“娘!你们问墨儿了么!他会不!”没等王芸香讲完秋婆婆就打断她说:“傻闺女!你看看!你看看!这京墨满眼可都是丫头!我看让他现在成亲他都愿意哈哈哈哈!”
这木京墨确实愿意,可是他知道刘怀夕吃过的苦,也知道姑姑的担心。他要给她最好的婚礼,他要进殿试到时候风风光光地娶怀夕。
两日后木家远门传出拍门声,木沉香从屋里飞快跑出,边跑边说:“昌叔叔!昌叔叔来了!”只从秋闱刘昌兴在木家住了一个月,这沉香真把他当自己亲叔叔,老是让他托高高。刘昌兴半个衣袍都是泥雪,他怕弄到沉香就没有抱他。就忙跟跑过来拉他的沉香说:“小沉香叔叔身上有泥,就不抱了。”沉香这次没有生气还小大人的说:“都关完年了!我都八岁了!我长大了!”
刘怀夕和木京墨一同出来迎接,屋里的木仲也走出来,秋婆婆非让王芸香扶她起来,两人正争论:“娘!你就盖着腿吧!他一个孩子家让你去应!”王芸香拗不过老婆子边给她穿鞋边说;秋婆婆穿好鞋起来说:“我想孙子不行啊!这都走了大半年了!”几人把刘昌兴迎进屋里,木仲看到刘昌兴湿漉漉的衣袍,他连忙冲屋里喊:“快!快给孩子拿干衣服鞋袜!这冻病了咋弄!”
刘昌兴穿着干净暖和的棉袍和鞋袜,心里一颤一颤地,要不是时刻提醒自己都是十八的人了早就流泪了。这才是家,他哪个家除了相互算计钱,就没有真正为他想的,爹和奶奶要是自己中了能坐个小官他们还能给自己好脸色,要好没有,他也别想在考了。因着自己进京拿走家里的钱,没有让二婶租到好铺子,二婶和二叔每天骂,他二婶可不是王芸香,这刘贵富家可是镇里屠户家的闺女,又高又壮,骂刘婆婆都是家常便饭,惹急了还上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