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进城

    这十五里路走的可真费劲，太累了就休息会儿。等到了城门口已经是小两个时辰了，

    这黎阳城是三川郡的郡城，在刘丫和王云想看来走在路上就跟做梦一样。三人入城后秦泽指路直奔醉凤阁。这醉凤阁是黎阳城最大的楚馆，里面的女子都是接待有身份的贵客大多卖艺不卖身，这里的女子都会些才艺。达官贵人自诩清高不喜去低下的青楼，最喜欢来这里饮酒看艺。这里鱼龙混杂也是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他们三人直接到了醉凤阁的其中一个后门，这地方又大又华丽，在王云香和刘丫看来只有天上的神仙才能住这里，这哪是人敢住的地方。

    这个时间醉凤阁最是清冷，看门的小厮听到有人敲门就从里面拉开门，这小厮约有二十出头，一身短衫。小厮见敲门地居然是个妇人微愣，不过还是客气的问“不知夫人来此何事？”王云香没有回答把身体一侧，在她身后，躺在草席上的秦泽从怀里拿出一个鸡蛋大小圆形中孔雕花玉璧说：“在下找芸娘！”

    这小厮拿着玉璧去里面传话。不多时小厮回来开展大门，然后看着秦泽是身体不适未必能自己进门。之后他又主动背起秦泽入院。

    三人进了后院，秦泽让王云香和刘丫在院内等着他则让小厮背着上了二楼。刘丫和王云香四下张望，这楼上下两层，左右两排厢房，西边厢房后面还有一个角门通往后厨里面有一筐筐的菜。前院还有一个更大的两层楼阁，前后两院之间回廊相连。

    “这好大呀！娘！”刘丫激动的说，王云香一个乡下泥土刨食的自然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院落，她还以为是哪家大户的院子。“闺女小声点！”王云香嘱咐刘丫，这院子里不时有丫头经过，这丫头手里不是端着木盆、就是端着食盘，来来回回的上下楼。

    西边厢房不时传出脚步声，还有木棍敲打地面的声音，这屋里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甩袖！转！转！……脚！脚！裙摆！伸直！伸直……”刘丫疑惑得往厢房观望，从窗户看去，里面有七八个年岁不同的少女在跳舞，小的有五六岁大的有十一二岁，她们都穿着一样的白色衫衣绢裙；刘丫看着他们神臂旋转很有意思。

    王云香和刘丫约莫站了有一炷香时间，这时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子从楼内走出。这女子身材纤瘦白净的椭圆形脸镶嵌着一双丹凤眼，弯月鼻梁，桃红嘴；上身穿红色绢袍，下身白色襦裙。一头秀发在头上梳了个精致的十字鬓中间发髻叉一个金梳，左右两边各垂一束环耳髻；这女子是醉凤阁主事娘子芸娘的助手李烟兒。李烟兒走到王云香母女跟前先是打量一二，见这母女很相似都是瘦弱秀气，不过娘俩身上脸上都有些泥点子，似乎有些狼狈。李烟兒从袖袋里掏出十个金饼递给王云香说：“哝！拿好！”王云香道谢之后接过揣进怀中绣袋，和之前的大钱放在一起，这可是二百四十铢钱！

    李烟兒在送他们出门前叮嘱她们母女，“你们记住！你们没有见过楼上的男子，你们压根儿就没来过这，但凡泄漏一丁点儿哼！别有命拿钱没命花！”这女子说完后摸了摸刘丫的脸她见刘丫黑溜溜柳叶眼长睫毛忽闪忽闪很是讨喜，鼻梁纤细，鼻翼微翘，小嘴珠微凸但是却干裂两边嘴角略深，模样不错，就是脸色发黄，头发发枯，一看就是长期吃不饱，摇了摇头说：“是个好苗子！可惜了！快走吧！”说完就脚步轻盈地进了院门，之后门被吱呀一声关上。

    有了这二百六十四铢加上原来剩的十五铢，两人通共二百七十九铢钱。就算今日没有找到工也能支撑好几日。两人出了巷子拐到正街，两人在大街上四下观望，路边有卖肉饼的，有卖菜团子的，有卖葱油饼，芋头糕、馄饨、各种豆糕毕萝、葛粉、饼汤……刘丫看着人家在吃荷包饭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这荷包饭是竹叶加粟米和鱼肉沫用荷叶包裹在上锅蒸，这米香加上荷叶、竹叶的清香甚是美味。

    本来母女两人想吃一碗可一碗就需要十一铢钱，这是有钱了可也不能这么花呀！再说就他们娘俩现在这一身泥巴衣，咋看也不像是能吃得起的。王云香一直记着爹当年出门时把钱袋子紧紧缝在衣衫内，爹说：出门在外财不外漏！王云香硬把刘丫身体掰过来说：“丫头！等咱们有钱了娘一定让你吃荷包饭！让你吃两碗，咱们现在去吃馄饨好不好，肉馅的哦！”

    王云香两人要了一碗馄饨和一个油饼子，刘丫吃的饱饱的，王云香只是吃了两个馄饨其余的都进了刘丫肚里。王云香付钱时跟店家打听这城里的招募处在哪里，而后借了人家院里一盆水洗干净泥巴，等问清楚路两人急匆匆的赶到位于南城的招募处。

    这招募处分为两个处，一个是良处，另一个是奴处。良处就是普通平民来找活的地方，来招募的多是店铺东家掌柜和普通民户，都是自定工期。而奴处就是自愿卖身为奴，或者是官宦人家来挑选佣人的地方签的是死契。进招募所找工需要缴纳每人两铢钱然后发放一个牙牌，如果被雇佣则收回牙牌在由雇主缴纳两铢钱。

    王云香和刘丫先在衙人这做了牙牌，而后缴纳了四铢钱。这牙牌主要是做一个进出凭证。两人站在一个院子里，这院子人不少大约有十六七个，大多都是男子也有像王云香的三个妇人。陆陆续续有人来挑人，男子大多都是做一些重活，盖房搬运，钱自然也多。王云香不像人家三个妇人有目标还做了准备，其中两个年轻女子都拿着自己绣品，还有一个妇人很壮实说自己做啥都可以，洗衣后厨都干过。有店家来选负责清洗衣物的这婆子立马上前，王云香也上前但是来人看她还带着一个孩子，就没有要她，直接选了壮实妇人走了。

    直到招募处关门，王云香也没有被选走。母女两人就去附近的驿站住下，这里条件跟之前住的差不多，条件跟城内其它私人客栈肯定不一样。连续等了三日两人带的汤饼吃的剩三个了，王云香已经坐不住了实在不行就去找路上认识的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