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帝君的儿子
我醒来时，床榻太舒服了，以至于转个身想继续睡，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是怎么上的床。天啊，喝酒断片了！这种人间话本子里的事怎么就出现在我身上了！
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去外头探探口风，我应该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吧？
紫宸府里虽大，人却不多，除了随君左右的翊圣和佑圣外，也就给我专门配了个管院子的，倒也清静。
“紫鹃，我昨个是怎么回来的？”假装不经意的梳头。
“君上抱回来的。”
“······我闹酒疯了吗？”
“闹了。”
“······闹得动静大吗？”
“不大。”
那就好，那就好。
“仙子只是闹了紫宸府前的一条街而已。”
“······”
因为起得晚，等我装扮好时，已然巳时，紫薇早上朝堂去，我便直接出门去杏林苑找魏华存。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骊山的，得找她问个清楚。
“紫薇帝君有个儿子！真的假的！”路旁浆水摊位的一阵惊呼，直接让我停下了脚步。
“真的，我可是亲眼看到的！紫薇帝君怀中抱着一位仙子，那仙子似是喝醉了酒，一直闹着要捏脸。他们后头跟着个小娃娃，那长相，哎呦喂，几乎就是一个印子里出来的！”
“我也看见了！”
“我也是，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没想到，你我这辈，竟然还能看到紫宸府的红事，当真是福份呀！”
“······”小娃娃？一个印子里出来的？不用想我都知道是谁！谣言实在是太好发生了。
小跑到无人的地方，我叫出元宝。小家伙便立马眨着眼睛笑着出现。
“元宝，你昨日怎么跑出来了？”语气有些急，元宝收了笑容。
“是你叫我出来的。”
“我？”完全没印象。
元宝点头道：“你捏了紫薇帝君的脸说是没有婴儿肥，手感没以前的好，便把我叫了出来，让帝君对比一番······”
好了，后面的话，我可以不用听了。
“······元宝，我和你商量个事哈，你看，能不能换个样子，不要这张脸。”
“为什么？可是元宝喜欢，而且，昨日紫薇帝君还夸了我，说我长得好！”元宝激动的原地跳着小脚。
“······”好吧，果然紫薇帝君的魅力无穷大。
“你为什么抛下我不管！魏华存，我好心陪你去，你竟然不把我带回来！”
华存连喊冤枉，“谁知道你喝的那么醉，我要去扶你，可你半天都站不起来，长琴太子和那左家公子想要帮忙，紫薇帝君便一个弯腰把你抱了起来。还好你只是迷迷糊糊的醉酒睡着出了骊山，要是像半道上那样突然发起酒疯来，估摸骊山你绝对不会想去第二次。你知道你发酒疯要干嘛吗，天啊，如意，我都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你要捏······”
我连忙一个手堵上魏华存的嘴，“长琴太子也来了？好了，你不用说了，后面的我都知道了。”
“诶，能不能把你那元宝叫出来我仔细看看，他真的好可爱哦，叫嘛。叫嘛。如意！”魏华存摇着我的手求。
“元宝，你出来吧。”
元宝现身，还非常有礼貌的鞠躬，嘴甜叫道：“元宝见过华存姐姐。”
“······元宝！太可爱了，如意，我真的能理解你发酒疯时为什么叫着要捏他的脸了，我也想呀！”
“······”
华存带着元宝一边玩，我在旁想着这事得怎么解决。
“这就是紫薇帝君的儿子吗？真像诶，我家墙上紫薇帝君的画像都没这么像。”
一群着杏林服的仙家子弟突然冒了出来。
“魏华存，帮我们介绍下你旁边这位紫薇帝君的仙侣呀！”
“我不是。你们误会了，元宝与紫薇帝君没有关系。” 我尽量笑着解释。
“怎么没有关系，紫薇帝君本人都没有否认，你还想狡辩什么！”不知何时经过的牧芝楪气冲冲道。
“我说怎么你和太子长琴的婚事吹了，原来是想攀上紫薇帝君。哼，借着自家弟弟拜了紫薇帝君为师，便想着法勾引帝君。开山宴上你引着帝君去你那喝酒的事，众人可都亲眼所见。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用了什么手段有了帝君的孩子。如意，你可当真是好手段，千年而已，当真是好心机！”
“你胡说，我没有！”
“眼前这个娃娃就是证据，哪来的胡说！”看着牧芝楪面部因疯狂而抽动的脸颊，想起她之前对紫薇的追寻，我突然冷静了下来，爱而不得陷入疯狂失去理智判断的女子呀，可怜。
“元宝，回来吧，我们回去了。”我轻声叫唤。
元宝点头，变回混元珠回到了我的右手掌心。
我什么也没多说，只是与魏华存道了别，便走。相信我的人自然相信，不相信我的自然不相信，有时候不是他人不信，只是他们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
回到紫宸府时，看到了往外送信的佑圣。
“帝君回来了？”
“是，在书房。”佑圣对我拱手道，便自下忙去。
我在原地犹豫了会，地上的仙草都快要被我摸平再也直不起腰了。算了，早说晚说都得说。
不再犹豫，我向书房走去，鼓起勇气敲了门。
“进。”
紫薇抬头见是我，将手中的文书卷了起来，递给翊圣。“我走后，你便如以往一般，以北极大帝的身份镇守北境。”
“遵命。”翊圣对我拱手后离去。
“你是要去酆都了吗？刚好，我也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
“我答应了共工要去落神渊看看。天庭该拜访的我也拜访完了，也该走了。”
“······七星明日练兵之事就结束了，你不等等他。”
“他见我也就是带我去乾极阁搓上几顿，然后再与我说他如何大杀四方的事。罗天不在，我可拦不住他喝酒。搞不好，我还会被他灌醉，我可再不想喝醉酒闹笑话了！”
听我一说，他倒是突然笑了出来，我顿时反应，他定是想到我昨日醉酒的事了，瞬间羞恼。
“你也真是，我都醉成那样你也不知道帮我兜着点，还让一整条街的人看到！”我气，真是不会帮人遮掩。
“是你自己说马车里头闷，不肯待里头，自己醉了酒又走不了路，我只能抱你了。”有必要说得这么严肃认真吗！
我气道：“那······那你为什么不否认外面传的那些事！”
“什么事？”他，他什么时候到我面前，离我这么近的,？我慌乱后退，却发现后头是屏风，退无可退。
“······就是说你有儿子的事，那明明······明明就是元宝。”
“说到这个我有些好奇，为什么跟着你的元宝跟我这么像？”明显是严肃认真的表情，可我为什么感觉他在笑。
“······不是我让他变得，虽然在······我确实想过你，但是是元宝他自己······”
“你想过我。”拜托，能不能听完话，不要只抓自己想抓的重点！
“······不是，我一个人在那待那么久肯定会想你们······”
“我也很想你，如意，很想，那日看你那般血迹淋淋消失在我眼前时，我就开始想你，直到现在，我依然想。所以，如意，不要拒绝我，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他星辰般的双眼看着我，我甚至看得到里面一闪一闪的紫光流转。
心脏跳动越来越厉害，我知道，是我的，也是他的。
“去落神渊可以，回酆都的路上我可以陪你去那呆几天。”在我心脏要爆炸之前，他终于直起了身，满意的笑道：”你今日的胭脂很好看。”
我：“······”
离开玄都天京没那么麻烦，因是跟着紫薇帝君一同离开，所有的告别，他都帮我一一打理好了。
发生了那般流言蜚语，我也确实不想出现在众人面前，但，虽然我的质问被他昨日糊弄了过去，我心里还是膈应这一点，故此在天车里头与他划分界限，全程装睡。
不知是不是不适应玄都的气候，玉京待得这些日子，睡得都比较浅，车里头轻微的晃动，反而让我真的睡了过去，除了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不太自在外，觉倒是补得差不多了。
东海边， 佑圣把我们送到便回了去，紫薇在车里便换成了北微少年郎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又看了好几眼。要是北微真的是北微，这个岁数的北微当真就是这样的青春吧。
青春？哈，我是老了吗，竟然怀念青春起来！
“怎么一直看我，难道我的真身还没这好看？”紫薇不在意的斜了我一眼，嘴角抿了些。
“嗯，若按年龄，这时候我该帮他张罗的事情可多了，我那时候，师父可是帮我张罗了许多。没想到，我以前帮你想的，现在都不用了，反而你······有时候想想，我可当真没用。”如意啊，如意啊，你说你目前为止做了啥事？
“你在健康地向上成长，这便很好。依据拙安散人的性子，你能这样，按她的话来说，三清殿的香就没白烧。”
听紫薇这么一说，想到每回我做了令师父她老人家不省心的事时，她就跑去烧香压火的画面。
“呵呵， 还真是，她老人家呀······北微，你想她吗？”
“嗯，也会。”
就这么说话间，在紫薇的开境下，我们很快便进入了落神渊，归真世。
归真世的路口比起我初次留意，有了极大的调整，它甚至有了高大的入城墙，上面还有羲皇族的兵士把守着。一看到我们，便拉起警戒，高声警惕地问道：“来者何人？”
\"在下人间三清山如意携弟北微，应未央族长之邀前来落神渊探望故人。\"
城墙上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有人攀在墙头上，探出身子来看我们，有的人则向内跑去。一会儿，跑来一人，似是这队人的头头，嘴里嘟囔着：“我看看，我看看。”
“诶，真的是，真的是，是如意仙子和那位小神官，快开城门，族长刚刚还派人来问，快回禀去······”
城门大开，我鞠躬作揖道谢，上头的兵士们也回礼。紫薇呢？自然没动，要换做以前，我定然扯他，现今？算了，人家毕竟是比我们大了很多倍的长辈——紫薇。
千年后的落神渊归真世有其不变之处，也有其变化之处，不过变化之处那当真是巨大。原本看起来有些狼藉不堪的羲皇族，如今在这像是人间一样，有了烟火之气，日暮作息。甚至还能看到些恶魔堕仙与羲皇一族互相买卖，交换归真世里的奇花异草，怪石秘水。
行到了那巨大的赤海珊瑚下，它轻轻摇曳，几缕丝绦朝北微的方向飘去，似是极其开心他的到了。四无耐不住，又跑了出去，往赤海珊瑚的高处钻去，紫薇说他去查看一番，也飞了上去。
我便坐在下面，仰头望天感受上方大鲸飘过，海洋世界五彩缤纷的穹顶。
突然，一张惊喜的笑脸出现在上方。“如意！”
“未央，我来了，怎么样，说到做到吧！”
“嗯，做得好，来得时间也挺好。”
时间？“是有什么事吗？”我起身问，但因脖子仰得久了，起身时打了个趔趄，未央一把扶住我。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三日后三月十五是我们族最重大的节日——拜娲节，我一直希望你能来看看。”他笑着说，真切而诚恳。
受到他的感染，我也很开心：“哇，那太好了，能有幸参与，我来的还真是时候！”
赤海珊瑚下，我们两个就像是傻子一样，你笑我也笑。
突然一阵带着凌厉的清炁袭来，未央眼神一变，就要出手，那清炁突然变成一阵落叶，落满我全身，我不得不双手并用拍衣服，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谁了。
“我在上面都听到你在下面乱叫，如意，你很吵。”看似漫不经心，我怎么就闻到股火药味。
“原来紫······北微也来了。”未央的言语突然淡了许多。
“嗯。”紫薇点头算是回应。
“······”
突然一阵沉默，我正要开口，一位着装不俗的护卫走了过来。
“族长，您吩咐的已经准备好了。”然后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我，明显想说什么。旁边的紫薇几不可见的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