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拜访故人
就算我再怎么以前没发现没想过，此时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惊吓，我的神识从天机镜中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一睁眼便是已经醒过来的紫薇。双眸微红，带着泪光，脸上却是满足的笑，他的左手正抚摸着我的脸颊，掌心的温热传递着深深的爱意。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一阵慌乱，脸颊突然暴热，我连忙低下头，想逃离他的视线，他又叫了我一声，“如意。”
同样的一声呼唤，我却是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北微？这叫法是北微没错。我立马抬头看向他，没错，是北微，是以前北微看我的眼神。
我热泪盈眶，他想起我了，那个与我相伴了那么漫长岁月的亲人记起我了！
“······呜呜······北微······你······你终于记起我了······呜呜······”说着我抱住了他，这些日子里来的担忧害怕一股脑全跑了出来。
他紧紧回抱住我，像是失而复得的宝物，轻抚安慰。
终于缓过来的我，渐渐恢复正常的意识。想起之前看到的北微爱意，我瞬间僵住，连忙从他怀中抽身而去。
“······我······你······”，我支支吾吾不敢看他，“你那寒冰六憎怎样了？”对，转移话题，说正事。
“不知是不是天机镜的原因，憎魄与爱魄似乎达到了某种平衡，我与你不再相克。”他向我走近一步，手中是那变小了的天机镜。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天机镜当真是神器，多谢它了，不然都不知何时才能让你我重逢。”我将天机镜给回他，紫薇却是摇头。
“之前刚得到它急着去文始真院便是想把它净化后给你，你拿着身上多一重神魄保护自己。”
“不要，我没你那么大本事。如今影自决盯上了我，要是让混鹏势力夺了去，那就麻烦了。”
“正是因为他盯上了你，你就更需要多些神魄保护自己。”
我还要说什么，他直接打断：“听话，不要让我担心。”
我的天，这样的语气与那样的眼神，让我一阵心痒麻乱，我不敢再看他，脑子嗡嗡地，慌乱将天机镜塞进了袖中。
“君上······君上······”洞穴外传来翊圣的声音。
“这里。”紫薇低沉的声音在法力的加持下传播而去。翊圣接收到，连忙指挥着挖。不一会儿，一个洞口被挖了出来，紫薇大步向我走来，我下意识的后退，他却不容拒绝的用修长的手臂把我拢在怀中，将我带了出去。
北境大营。
帐内小火炉烧的通红，许是累了，原本还觉得与紫薇一个帐里休息会尴尬的睡不好，谁知时不时偷看着他在案牍前批阅文书的我竟是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做起了梦。
梦中朱雀一身红衣，浑身是血，她说，我好疼，却没法躲避，如意，我好疼，你为什么要害我！说着凶狠地向我扑来。
我立马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才发现有人握住我的手。
“不怕，我在这。”紫薇轻轻环住了我，让我靠着他。我确实有些后怕，半躲在他怀中。
“梦到什么了？”我不想回答，他却一猜就准。“朱雀？”
我僵了一下，想起刚才那个本该明艳的女子，那个被我害了的女子。
“我还是紫薇星君时，与南方守护神朱雀共同御过敌。那次，南方的堕仙恶魔一同联手犯上作乱，天帝派我协助她她共同出征。她武力高强，治军严明，身先士卒。杀敌时杀伐果决，作战时有勇有谋。”
这么好的人，却被我害死了。
“敌军投降后，有将士提出赶尽杀绝，永绝后患，她出声制止，甚至救下被将士羞辱的俘虏，众将士不服，她却说道：将来若是你们犯错，我一样救你们。”
“如意，这样一个义薄云天，品性高洁，连敌手都愿意施以援手之人，更何况是遇到他人遇险。朱雀对我说过，她是南方的守护神，护佑三十六重天南方之境的万物便是她的职责所在，她义不容辞。所以，如意，哪怕那日你没有用歌啸控制她，她一样会如同她所说的那样护佑好当时身处南方天界的你。她的死并不是你的原因，潜入凤凰台要害你而杀了她的人才是原因。你该恨的是那个人，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
泪水湿了满面，我在他怀中轻轻颤抖。他的声音很轻，却是字字说进了我的心里，我真的像是个受了大赦的人一样，重新活过来。我不会推脱我的责任，但是紫薇的话让我如释重负，有了新的目标。朱雀，我一定手刃黑老怪给你报仇！
第二日，我与紫薇前往二十八重天的文始真院。回来后，一直在酆都待着。如今酆都之事已解决，我是该启程回归故地，拜访故人。
文始真君的内院中，我规规矩矩含着泪水给上座的真君与众位仙师一一行拜礼。
文始真君欣慰地对我点点头，渺尘仙师却是一把把我扶起，带着哭腔自责：“都怪我那时没有与你一同前去，让你遭了那番罪······”
“真的没事了，您看，我还练成了归元之境呢，也算因祸得福了。”
“如意师姐，我要看，我要看！”已经是少年模样的祝宇拉着我，旁边已是金之境的嘉亿也期待地看着我。
“走，到外头的空地上去，师姐给你们看看，还请各位仙师一起给如意指点一二。”
众仙师笑着点头，文始真君笑容可掬的说：“你们且玩去，我与紫薇帝君有事要商谈。”
“是。”众人回话，便热闹着去了外院。
内院。
“三十六重地的混鹏势力已然不成气候，接下来该要处理三十重天上的事了。”文始真君往香炉中添了一块香。
“是，只是魏家······”紫薇帝君没有继续说下去。
“下一盘棋容易，下一盘天地大棋却是牵一发动全身，如今我们已经走到这里，没有什么可以阻拦，纵然是魏家亦是如此。”文始真君一脸坚决。
香炉飘出一缕新的香烟，随着室内的清风向院外飘去，那里一阵热闹，偶尔传来如意的笑声。
站在窗边的紫薇帝君将搭在窗棂上手收回来。“还请真君务必回答一个问题。”
“请问。”
“如意是否在这盘棋局上？”
“······”
对方的沉默让帝君眯起了眼，他转头看向正襟危坐的文始真君。
见对方看向自己，真君端起了茶杯。
“······不在。”
今日，是我正式从文始真院毕业的日子，只要能把文始真院东面塔上的那口大钟敲响，便说明我的归元之境已然出师。
虽说我已然用归元之境实战过多次，但是在众多仙师与全院弟子的观看下，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肉眼可见的紧张。给我过礼的文始真君对我小声说道：你师父要考核的时候也同你一样紧张。他似是想到了以前的场景，轻笑。
他这么一说，让我想到被我抓到偷喝酒时，一脸紧张看着我的师父，我不禁轻笑。这么一来倒是轻松了不少。我松了松筋骨，一个助飞，飞到空中，面对着包裹着浑厚清炁的钟塔凝聚仙力。
“归元之境，开！”金光直抵塔上钟楼，将塔外清炁层层拨开，“咚咚咚·······”钟声响彻了整个文始真院。
“好，好······”下面响起了一片欢腾叫好的声音。
我看向紫薇，发现他一直看着我，面带微笑。
我抬头看向人间三清山的方向，师父，如意出师了呢，你是不是也会为我开心。
观礼台，文始真君看着上方意气风发的如意，有些泪意。
语檀，如意已经出师了，她这颗棋子要正式启动了，你若还在的话，会不会不忍，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布局。
他看向不远处眼中只有如意的紫薇帝君皱了皱眉。但愿不会有什么意外，他心想道。随后又觉着自己当是多想了，便轻摇了头，再将目光看回此刻空中闪耀的人儿。
语檀，如意她像你所想的那样成长了，她也定能如你所想的那样做出正确的选择。
告别文始真院的各位，我跟着紫薇踏上了三十三重天的天都玉京。
第一个来接我的是王母金母元君，身边跟着帝姬弄玉与瑶姬。她喜极而泣的将我拥入怀中。
紫薇刚回，紫宸府还有许多要事，便让我在王母身边好好待着，晚上来接我。见此，旁边的弄玉轻笑了一声，眼里一阵了然，我被她这么一瞧，却是心虚的红了脸。瑶姬看着没有说话，还好，王母没有注意到什么，直把我领了进去。
我把我被挖心后的事情都说了个大概，只是隐藏了上炁境的事。听后，王母一阵唏嘘，直说我受苦了，让我今后务必不能一人单独外出。
我连连点头，对于长辈的关爱，好好接着便是正理。
这边刚吃完一顿茶点，天帝煜融与太子长琴便从外头进来了。太子长琴得体地对我轻笑点头，算是招呼。
对于天帝煜融，我多少还是有些隔阂。毕竟，我刺杀过他，毕竟，无论怎么说，在我的角度来说，他就是负了师父。
“如意，你与你煜融叔叔坐着聊，我去给你们再挑些差点过来。”金母元君笑着带走了两位帝姬。
“坐吧，不必拘束。你······可好。”
“回天帝，如意一切安好，谢陛下关心。”
“影自决一事我已听说，今日这里也没别人，皆是家人，我与你萧叔叔商谈过，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早日成婚的好。”
“······”
“······如意，那日凤凰台之事······我与你萧叔叔一样，实在是担心，你孤身一人，我们始终无法放心。但若有个能护你终生的夫家，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能放心了。所以，你是否可以考虑下，你也早已到了适婚年龄，我们都希望你能安好过日。”
我叹了口气，我知，他与萧叔叔所说是真。从不联系的两人竟然一同为我而商议，我也不是好坏不分，不懂感恩之人。
“如意明白二位的苦心，此事，可否容如意考虑一番。”
天帝煜融松了口气，看了太子长琴一眼，我疑惑也看去，他仍是那番得体的笑容，我却是明白了天帝的意思。
（天帝：儿子，我只能帮到你这了，接下来你自己努力啊！）
“刚出笼的甄糕，瑶姬说你喜欢这个，我特意让他们多放了料，你快试试。”王母牧元托着个盘子笑着走进来，身后两位帝姬也端着菜肴而来。
瑶姬看了我一眼，虽然没有弄玉那般友好，但相比以往也是好了许多。
“好，家里已经很久没有熟人来了，如意，托你福呀，好久没那么热闹了。”煜融笑道。
“对，你日后可要常来。长琴，快把这甄糕放到如意面前去。你就在如意旁边好好照顾着。”王母当真是相当周到。
一顿饭下来，因着他们的特意照顾，倒也是融洽。
还好我知道太子长琴是个不把儿女情长放心上的人，要不然这饭哪能吃得这么心安理得。
饭后，果然，天帝与王母让长琴太子送我回紫宸府。
一千多年后再次行走在这曾经走过的天庭内院，我心中多少有些感慨。想着天帝煜融与我说道的成婚之事，我心里也多少思量了一番。
只是我终是要给师父报仇的，还有朱雀的事，无论天涯海角，黑老怪我必穷尽一生将其手刃。如此的我，有几个夫家敢娶。我也不能为了自身安危随便坑不知情的人家呀。所以，是不是若真要选，从知晓我情况的人当中选更好？
想到此，我看向在我身旁极其有礼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带着路的长琴，这时我才意识到周边是一处我与长琴都熟悉的地方。
“果然还是这里的月色最好，太子殿下的审美能力当真是一流。”我笑道。
“我看人的能力也不错。”他转过头笑道。
“······呵呵······是······”若我没有会意错，他这是话中有话。
“今日父帝提议你早日成婚的话，你考虑的如何？”
果然是谋略多的长琴太子，竟然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说到这个，刚才天帝王母忙活着把我们撮合在一起，当真是为难你了。还好，我们互相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互相没那个意思倒是也不尴尬。”
“······你有什么想法？”他转头不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