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另类的赐福
进入众生境后，我并未腾空在天，而是直接飞向了地面，走向了那群被遗留在村里的百姓。我只说我路过，有办法可试一试，帮他们度过这旱灾。
我知道此时对于他们来说多说无益，行动才是第一位。我把周边能看到的一些干枯的树干连根拔起一一带回，还好如同我所想的，这些根部多少还是有些湿润的，虽然是救不活了，但至少它们还有韧性的根部够我削片织网了。
与村长要了些油皮纸，开始编网。以油纸为底，木片条为经纬，编织成一个大大的没有底部的木桶形状。我拿着几个油皮网，走到跪满祈福降雨百姓的祠堂，敲响了村里祠堂门口的锣鼓。
“各位父老乡亲，伯母婶子，兄弟姐妹，我手上这个油皮网子是用来固定沙坑，防止挖水时周边的泥沙掉落。看周边的植被虽说已然枯死，但但仍有零散的荆棘群，说明咱们这的干旱并未久到无法救济。您们看到那边最大的那片荆棘了吗？为何就那荆棘最多呢？必然是因为其下的水源最多，才能供养最多的耐旱植被。现在，我要去那找水源，挖水井，人多才能更快的把水井挖出来，有谁能与我同去？”
回应声无几，一位大叔开了口：“姑娘，我们早试过挖水井了，不行的，这一片已然没有救了。”
“您们挖了多深呢？”
“十多米。”
“我这能挖二十多米，要不要试一试？”大叔沉默了。
“姑娘，这真的能挖二十多米？“
“能。”其实我并不知道是否真能成，毕竟以前做的时候是因为师父在身边，但在这般士气并不高涨的时候，我只能告诉众人一定可以的。
“你说那荆棘处真有水源？”
“有。”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呀，一个小丫头片子。”有婶子应和道。
“无论各位信不信，这些呢都是我师父教的，我师父可是三清山有名的拙安散人，那可是能上天入地的神仙。我也跟着师父做过类似的事情，帮其他地方解救过旱灾的问题。”
“拙安散人，是玉山县那块的吗？倒是听说过，都说挺灵的，只是后来又听说是不见了。”村长抽着空空的烟斗，过嘴瘾。
“旱灾有天命，但也有可人为的地方，在放弃之前咱们是不是可以多种人为再试一试呢？我如今有新的法子，不做一做又如何知道他能不能成呢？”
从村民跪拜祈福能知他们对于仙神的信仰还是挺大的，所以先从信仰上给予他们安全感，再从人性上给予行动的督促。
“说得倒是有理，可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你师父的徒弟呀？”
“哈，这个简单，我成功找出水源不就能说明我没有撒谎了吗？”我狡黠一笑，要的就是这么问我。
虽然愿意与我一起干的人不多，但多少还是有人的，至少能有人给我搭挖井的架子，有人能轮流转轱辘换人下去把井挖深。第二日，在一片欢呼声中，成功的挖到了二十多米深处的水源，再通过做个简易的净水桶，至少喝水这一块已是暂时没有问题了。
村民们看我真的做到了，相信支持我的人便更多了。趁机会，我与村长商议了特殊时期用水的四大准则：
一，水只能用来喝；
二，每人每日用水只有三杯；
三，村里集体吃大锅饭（将必须用到的水集中使用）；
四，能最早把种子种出来的，奖励水与食物。
没错，这就是我让魏华存帮我找的西域耐旱种子。
先前师父带我游历过西域那边，那里同样水源匮乏，黄沙漫天，但是仍有可食用植物可以生长，它们便是遭受旱灾百姓们最需要的温饱之物。另外耐旱的植被树木，如沙柳，灌木等易存活，若能成片的生长甚至能够影响周边的气候。
我从荷包袋子里将种子取出一一与村民们介绍它们种植的条件，以及成熟后的前景。村民们听了多少有些触动，毕竟虽然未来看不清，但至少有个想象的念景在。我摸着手中师父归天前给我的荷苞，心中有所感触，师父，您看，如意将您的本事传承了呢。
虽然我会烹饪，但种地我并不擅长，毕竟师父也不会，三清山那里的菜园子没北微之前，我都是直接去山下买或是山上摘，山上野菜之类的也够了。当然，有了北微后，自然是有他打理，这孩子出其的擅长种菜，有了他，菜品一个月都不带重复的。
虽然我不擅长，村民们会呀，最主要这种子扎根快，耗水也少，当然，怎么着也得五六日。这期间，我与村民们轮流守护这片水源区的种子，给它们搭建通风防晒的小房子，但是过了半月，没见什么动静。我安抚村民，许是过于干旱，还需些时日。
过了几日，仍未见有任何动静，这时我自个心理也有些没底了，难不成这些种子有问题？
渐渐地村民开始对我有了怨怼的心理，明显态度与以往不同了。
“如意姐姐，我阿妈说你是个骗子，骗子是什么呀？”之前爱围着我转的小土子问我道。我不知回答什么，也知道争辩无用，就只是笑笑。
守候种子的人越来越少，太阳依旧无情的照射，人却慢慢的远离，直到身边只剩下那天真问我是不是个骗子的小土子。一日清晨，因连着几日的夜间巡逻，我睡得比以往沉，感觉身子被一双小小的双手推搡着。
“如意姐姐，发芽了，发芽了，快起来，发芽了。小土子有甜甜的土豆泥吃喽！”
睁开眼，看着小土子那开心跳跃的双眼，我连忙跑去看那片二十多日没反应的种子地。一颗颗小小的绿色圆球冒出了头，在清晨不算特别暴晒的阳光下闪烁着绿色的反光。
终于，终于冒芽了。之前对我有些微词的村民们多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希望的种子已经出了头，他们也明白我所带来的种子并没有问题，剩下的便是精心呵护，让这些芽苗们健康的成长。干等着食物结果定然是不能的，因此开发新水源，植树造林，治沙防尘。
规划美好画面，不断在心理建设上加油鼓劲，再加上严格的奖惩措施，眼看着一点点越变越好，村民们的配合度也越来越高。虽然之前争吵过，还差点被些自私不讲理的村民威胁，但无论如何最终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近四个月后，周边的植树造林已然有了植被零碎点缀的成果，而圆滚滚的土豆也能到了可以收获的时候了，天知道为了防止有村民安耐不住，我又说了多少违心的话，比如，只有正确的吃法才能确保它们是没有毒的，不过，换个角度来说，确实有些土豆，如发芽了的，那是真的有毒，这么看来我也不算撒谎了。
告诉大伙们如何多种方法烹饪土豆，如何取籽保存，也到了我该要离开的时候了。
村民们说要送我，我一一拒绝：“大伙也无需对我有多少的感谢，我帮助各位是因为这是我的一场试炼，没有大家的配合，我也不可能完成，所以咱们的感谢就相抵了。日后将来村子能发展成什么样，就靠各位的通力合作，坚持正确的方向，各位一定能把它改造成你们想要的样子的。”
我说这番话一是场面，二是确实希望村民们的日子能越过越好，三则是不想有任何感情上的羁绊，我承认有时候我是冷血的，但正是因为分的过清，能伤我的也就少了。
别了村民与鼻涕眼泪一把的小土子，我裹着已然是一身褴褛不堪的衣裳头也不回的离去，确定无人能看到后飞升前往空中众生境的入口。自然，我并不会知道，后面村民们把我的画像供奉在了祠堂里，让后代子孙叩拜，尊称为——如意散人。
回到普济众生境的入口，我小心翼翼的把头探出去，虽然我知道众位仙家观看众生境里发生的事情并不需我在人间那么个小半年，但到底是个什么速度我也不清楚，会不会已经全部走光了？探出头，一袭檀木黄纱出现在眼前，是紫薇元君。
我有些忐忑的看着他，他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朝我微微点了点头。不知怎的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结局也许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我朝他放心的笑了笑，他却突然收了表情，低头皱了皱眉，倒退几步飞走了。啥，这啥意思？难道我理解错了？
“如意，如意······”甘莛台的观看台上传来唤我的声音，是罗天他们，见了他们我放心许多，终是大着胆子踏了出去。
黄色的混元珠感应到我，飞到了我的前头，领着我往前走，普济众生境的通道在我身后慢慢的消失。
我看向周边，众位仙神都在，有对我冷眼相待的，也有频频点头的，我看向文始真君，他老人家给了我一个满意的笑容。哈，咱们的头头对我的表现表示满意了，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忧了，毕竟文始真院的是他老人家为主嘛。
一扭头看到了另一边的瑶姬，她没有看我，但是表情很奇怪，似乎在发着呆，内心却海浪涛涛，和她旁边的哥姐俩完全不同。太子长琴与弄玉帝姬看着我微笑的是异常亲切，尤其是那长琴太子，那感觉似乎我是他亲妹。
行到甘莛台的神案前，黄色混元珠收了光束，在我周边绕了几圈，不知想干嘛，左脸的四无这时却是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似是在警告和驱赶它，黄珠受惊，立马飞回到混沌盆中，沉了下去，不再冒头。
旁边的太礼真人看着这一切，皱起了眉头，不自觉的抚上了自个的胡子，他静静的看着我，探究着。
“如意小友，不知可否问你几个问题？”我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竟是一位笑呵呵的和尚，萧史在其旁边不着痕迹的向我点头，我便明白直接回答即可，看来这位便是地界来的地藏菩萨了。
“前辈请问。”
“全程你并未使用仙术，一直隐藏自己的仙人身份是为何呢？”
“雷霆雨露皆是天运，人间百姓福祸相依，自有其无法避免的天命。仙人的庇佑只能维持一时之际，天道轮回也不允许仙神干涉，故而只有让其自身为谋，方能持之永恒。我若以仙人身份量身，一他们会觉得高不可攀，只有仙人在时他们才能做到，是仙人之力令其重生，而非他们自己，如此则无法令他们重视自己的能力，失去自我的奋斗信仰。二是小辈认为，比起高高在上，深入他们，苦其所苦，知其所知，想其所想，才能更好的理解他们，帮他们解决问题。如意想，天恩赐福的目的不是一时之福，而该是影响更为深远的世代之福才是，赐福不为赐，该为落实到位，落福才是。”
“······”全场寂静，我偷偷抬眼，周边的各位都看着我，地藏菩萨也不说话只是笑呵呵的看着我。
“好，不错，既有救世之心，又能放下身段，有远见，有谋略。文始真君你家的弟子可当真是不错呀，真令人羡慕。”碧霞元君笑道。
“你骊山门派哪个差了，三十六重天地谁家不知你一门的金贵，就莫要在这恭维我了。”
“呵呵呵······”听这么两位老前辈的互相调侃，各位仙家都笑出了声。
文比天恩赐福结果——文始真院胜。
至此，金乌塾与文始真院之文武比，各有一胜，平局。
想来，这也是众仙家觉得最好的结果，不过，有人却并不这么认为，甚至影响之大直接引起了第三次众神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