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013章小龙虾
从鹏城回来后，mtc又连续飞了西部的凤城和锦城：与yg和we水元素两支战队分别交手后，顺利晋级秋季赛的下一个赛段。
经过了几个游戏版本的更迭，这是联盟官方最后一次举办秋季赛。
往后为了加快游戏的节奏和缩短赛程，每年都只会举行春季赛和夏季赛。
而这一次的秋季赛也改革了赛制，除了在小组内经过双循环和内循环打积分赛以外。整个常规赛的比赛被分成了三个赛段，第一个赛段在各个小组内进行双循环的积分。
之后第二个赛段通过淘汰赛竞争下一个赛段的十二支队伍名额。最后十二支队伍通过两两抽签淘汰、获胜的六支战队进入最终的季后赛。
mtc的第一个赛段顺利异常，连胜不说，更是在淘汰赛阶段稳稳地晋级。
战队状态火热，队员之间的磨合也很顺利。
虽然偶尔在训练过程中出现问题，大家也能够一起商量解决。
在回到东部、结束了最后一个比赛日后，蒋烨坐在保姆车上就忍不住地宣布——他要请大家吃饭、好好庆祝。
而xword难得在旁边开了个玩笑：“嘿嘿，我们战队最近一切顺利，都靠以神。”
“以神居功至伟！”
说着，他还忒坏地冲封越直乐。
谁都记得hound刚来他们战队的时候那刺儿头的表现，现在封越缠着凌以，甚至在基地都能不管不顾地搂搂抱抱亲亲。
mtc其他几个队员跟着贼笑，凌以却只是高深莫测地捧着那个保温杯，小口小口地抿。
封越坐在最后一排，没有理会众人对他和教练的揶揄。
他捧着手机，认真地挂着耳机在听徐杰推荐给他的课程。
他小时候没机会读书，现在面对态度软化的凌以，更觉自卑。
entice作为第一个捧起世冠的华人辅助，曾经在采访席上，来回切换西语和英语怼了种族歧视的记者。
除了听课，封越也努力跟着徐杰练口语。
坚持了早起好几天，还要帮凌以按摩、盯着他早睡不熬夜。
封越有的时候太累了，就那么直接趴在凌以床边入眠。
其实凌以早就让封越别来给他按摩，他没那么娇贵。
但封越坚决不肯，咬着牙死皮赖脸就是要去。
最终，心软又拗不过的凌以——
只能默许了这小野狗登堂入室、渐渐爬上了他的床。
听着课，车内忽然爆发了一阵欢呼。
封越眨了眨眼睛，摘下一只耳机问旁边的licross：“怎么了？”
“嘿嘿，老板要请我们吃小龙虾，”licross舔了舔舌头：“哇！我好久都没吃小龙虾了！”
“小……龙虾？”封越坐直了，“你们要去吃小龙虾？！”
他的反应太大，吓了licross一跳。
小美国人愣了愣，眨了眨眼睛：“hound你不会海鲜过敏吧？”
封越看了看一车子笑呵呵的人，撇了撇嘴。
摇摇头：“没有，我没事，不会过敏。”
按理说这个季节并不是吃小龙虾的最好时候，但架不住小蒋总使用了“钞能力”，带mtc众人找到了味道不错又出名的一家店。
领队小妹任劳任怨地定了包间，长条形的桌子、中间还架着火炉，能够烤点别的小食。
分配座位的时候，封越强行挤到了凌以身边。
战队的其他人见怪不怪，揶揄地笑了笑、各自去点饮料。
而封越只是神色坦然地戴起两只塑料手套，在小龙虾端上来以后，手指灵活地翻动，然后将剥好的小龙虾——轻轻地放到了凌以的碟子里。
这时候，高兴昏了头的小蒋总才意识到——
他们来吃小龙虾，凌以的手，真的很不方便。
高高兴兴吃得满嘴红油的xword也僵了一下，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来、从前凌以刚刚担任他们mtc主教练时：战队帮厨的阿姨好心，想着要给新来的主教练接风，用了旁人送给蒋烨的一箱子上等大闸蟹。
可惜，那个时候凌以的手也是不方便。
entice这个词是诱惑和吸引。
像是凌以整个人，出挑而锋利，带着一种神秘的高冷疏离。
他受过伤，但从不在人前示弱。
常年戴在右手上的皮质手套，是骄傲、也是防备。
在吃那顿大闸蟹的时候，苏墨北记得凌以曾经对他说。
他用左手也是一样，就好像是他曾经在美国试着用左手夹玻璃珠。
如今凌以的左手已经很灵活，用筷子、写字都仿佛天生的左撇子。
但小龙虾……
封越将剥好的虾子递过去前，凌以的碗里一直只有中间烤盘上的洋芋片。
蒋烨此刻尴尬极了：“以神，那什么……我们不如换一家吃吧？”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极了自己的粗神经。
其他几个队员也是面色尴尬，尤其是带了家属、那个家属还一直在替他剥小龙虾的苏墨北。
凌以好笑，摇摇头：“这家挺好的，而且大家兴致都不错，没必要。”
蒋烨还想说什么，却被凌以警告地瞪了一眼。
被苏墨北带来的家属——解说李珩看热闹不嫌事大，他隔着半张桌子看了一眼那个新人adc，用不算大的声音说道：“多好的表现机会啊，我说蒋总，你别没眼力见儿呐。”
蒋烨一愣。
苏墨北丢脸地在桌下狠狠地踹了李珩一脚。
被他这么一打岔，蒋烨倒是不走了。
那边的封越却像是没有听见这一切一样，认真地给凌以剥着小龙虾、还认真地替他夹鱼，挑刺。
小龙虾七八种口味，封越每一种都给凌以剥了几个。
然后通过凌以脸上细微的小表情，他又明白了凌以——喜欢香辣口味。
剥小龙虾讲究手法，会剥的人轻轻一扣，就能剥出完整的虾肉。
不会的人瞎撬一气，剥不开不说、还会将肉捏得稀碎。
封越不知是学过还是专门练过，就连解说李珩都有点赞赏凌以盘子里那些浑圆匀称白嫩的虾肉。
凌以一口一个，也完全无事了满桌各样窥探的眼光。
小狗这种讨好的投喂行为，不能说完全取悦了他，却能让他忍不住地心软。
他又不是傻子，不知道别人对他好。
其实在回国以后，凌以也试着去吃过这些甲壳类海鲜。
但他的手是当真不方便，后来干脆也就忍住了馋。
虽然不是季节，但难得可以吃个痛快。嘴唇上渐渐染满了红油，凌以擦了擦嘴，一低头又看见盘子里出现了一块鱼肉。挑好了刺的鱼肉白嫩细腻，而那边的封越却还在认真地给他剥虾。
用腿轻轻碰了封越一下，凌以冲他眨了眨眼睛：“行了，你自己也吃。”
傻狗子却只是笑了笑，任劳任怨地又递给他一只新的虾：“这个是最后一只麻辣的啦，教练还要吗？还要我申请再加。”
凌以本想说加什么加，他已经吃撑了、吃不下。
结果那边的xword却凑热闹地举手：“加加加！我也还想吃的！那边的美女，我们这儿再来盘小龙虾！”
封越笑。
凌以却觉得他傻。
摇摇头，他喝掉了保温杯里的最后一口热茶。
闹哄哄的吃了半宿，在xword和fabulous的怂恿下。
蒋烨开开心心地开了几箱啤酒。
送他们到地方后，蒋家的司机就带着已经醉晕过去的蒋烨回蒋家。
xword高兴，难得喝多了点。
搂着旁边一个分析师说胡话。
而licross则苦着脸，架着喝多了在发疯的fabulous，摇摇晃晃地在地下车库里打转。徐杰和二队的队长走在一起，如果靠近了就能听见他们俩竟然在讨论一道数学题。
二队的其他小孩知道队长的性子，一个个摇摇头、撒欢地先跑出去抢电梯。
剩下封越和凌以走在最后，看着前面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发疯。
秋意正浓、夜风瑟瑟。
somtonriviera中央的小花园里，却还能看见满地漂亮的红色枫叶。
凌以甚少吃的那么撑，所以走得步子慢。封越陪着他，脚步也自然慢下来。
渐渐地，热闹的一群人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小花园中，只剩他们俩。
花园里的灯散发着浅白色的光，温暖又安静。
像是凌以此刻的心情。
而封越看着他，忽然小心翼翼地牵起了他手。
因为要遮蔽那惨烈的伤，凌以的右手常年戴着皮手套。
左手却有点可怜地暴露在深秋的干燥寒凉中——
封越小心地将那只手摩挲进自己热烘烘的掌心，忍不住道：“教练你……从来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闻言，凌以只是斜睨了他一眼。
——不曾抽回手，也没有开口反驳。
结果封越却忍不住数落：“都已经是秋天了，教练你连件像样儿的毛衣都不穿。”
凌以身上是剪裁得体的风衣，里面却只有一件白衬衫。
下|身黑色的裤管在风中微微晃动，可见——并没有添秋裤，也没有加绒。
十九岁的封越操了五十几岁人的心，他忍不住地要多啰嗦几句：“晚上不爱穿拖鞋光脚去卫生间。”
“早上还经常不吃早点！”
“教练你这样体质不行、免疫力会低……嗯？”
被他这份聒噪给吵得有些烦，凌以轻轻凑过去，主动亲了他脸颊一下：
“行了臭小子，别念了，吵得紧——”
封越：……
封越：？！！！！
凌以亲他。
凌以竟然，主动亲他！
虽然是脸颊，但白色灯光下的封越却还是红了脸。
他讷讷地将牵着凌以的手、将那手揣进了自己的队服口袋里。
“……那我不吵了，”封越心砰砰跳，“我给你暖手。”
凌以看着他，忍不住要叹：“毛头小子，讲什么初中生恋爱宣言。”
封越却认真地拉着他停下来，站在一盏温暖的白色夜灯下：“喜欢一个人、喜欢关心他的冷暖，不分年纪大小。”
凌以没说话，眼中却露出了几分笑意。
他主动拽了拽小狗，两人一同往基地走去。
夜色中的小花园里，他们影子拉长。
直至完全交叠、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