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再无希望
季若愚只眼睛稍稍眨了一下,就差点想要忍不住笑出来,左霜霜这是真的在卖同情分了啊,所以自己这种知道实情的人,听了这话,自然而然地会忍不住想要发笑。
她下意识地去看陆倾凡脸上的表情,只是陆倾凡脸上依旧平静,那种平静的波澜不惊的淡定,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看过一段话,当一个人还能对你有情绪有脾气的时候,那证明你在他心中还是有地位有分量的,还是有些在乎的,但是当人已经对你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没有了,那么,放弃吧,因为你在他心中已经连一点点的位置都没有了。
季若愚第一次觉得左霜霜那么可悲。
心态决定一切,这句话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之前住那小区隔壁家大徐我也发了帖子过去的。”陆倾凡的声音依旧是那种低沉的磁性,说了这短短的一句之后就止住了声音,姑且不论以前隔壁家老徐是不是真的发了帖子,但这话未免有些太过意味深长,而且是通俗易懂的意味深长。
意思很直接,隔壁家大徐我也发了帖子,所以你别想太多,在我看来,你不过就和老徐一个分量,纯属礼貌。
陆倾凡不是不知道左霜霜这些话无非是在博同情,只是,陆倾凡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无所谓周遭的人是怎么看他的,无所谓周遭的目光会是利剑还是炙火,他想保护的,无非就只有自己身后的季若愚而已。
所以他可以完全不在乎所有人对自己的看法,而且,原本人活着,就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要为自己而活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太在意别人目光和看法的人生,就如同一条裤衩,人家放什么屁,你都得接着。
但是他在意别人是怎么看季若愚的,他在意别人对季若愚的目光,所以他必须牢牢将这个女人护在自己的身后,这是自己的责任,也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左霜霜的表情一僵,陆倾凡的话杀伤力有多大她不是不知道的,只是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到自己的身上来,她就这么顿在那里。
“邀请谁的决定权在我,来或者不来的决定权在你,互不干扰,你若是觉得不好,可以不来。”陆倾凡声音淡淡的,已经手一勾将季若愚揽到自己的臂弯里,然后才多看了左霜霜一眼,“相信我,原本也就没什么人想你来。而且你大抵也就准备在我乔迁宴上唱这一出戏吧?眼下提前放映了,你还有什么打算摆的?”
无论旁人说再多句难听的话,也比不上陆倾凡的两三句冷语来得让人更痛,季若愚不再去看左霜霜的表情,因为不用想就已经可以知道那会有多难看。
左霜霜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嘴唇都已经白了下去,手指尖轻轻地颤抖着,她从来都不相信陆倾凡会对自己做得这么绝,说得这么绝,从来都不信。
她太相信自己,太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于是在这上头输得是一败涂地。
直到这一刻,左霜霜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恐怕是真的,真的真的永远不可能再找回陆倾凡了,这让她感到无力的同时,也感到绝望。
她手指尖就那么轻轻颤抖着,嘴唇已经发白,但是还是这么忍住了声音中的颤抖答了一句,“我会来的,一定会来。”
说完这句之后,左霜霜就紧紧地咬着自己嘴唇,似乎这样就能够将自己快要忍不住的大口喘息抽气的声音给憋回去,只是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了。
陆倾凡揽着季若愚朝前头走,走到左霜霜身边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脚步顿了一下,侧目对她说了一句,“姑且不论我有没有从美国调查到这个孩子的真正身世,我陆倾凡的种,我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你不是那个会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她才是。”
不是陆倾凡心狠,他的确是没有办法再给左霜霜任何希望,她那样的女人,只要还有一点儿希望她都会抓住不放,是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就算撞了南墙,也会试图将南墙撞出一个洞来。
所以陆倾凡只有把这座南墙铸造得坚硬一些,再坚硬一些,所以他的态度,就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没有任何理由去给左霜霜希望,陆倾凡认为自己已经尝到过惨痛的后果了。
陆倾凡搂着季若愚朝前头走出去,没有再看左霜霜一眼,只是左霜霜听到他对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医生淡淡说了一句,“喔,给左医生推个轮椅吧。”
走出门去之后,陆倾凡才低头去看季若愚的表情,他刚说了一句,“你别生气,我也没想到会和她碰上的……”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季若愚的脸上的表情,她脸上没有什么愤怒,只是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抬起眼睛来看着陆倾凡的时候,她轻声地说了一句,“倾凡,文君一直都说我心肠太软,我想或许真的是我心肠太软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看到她的时候,觉得她很可怜。”
陆倾凡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一瞬间觉得这个女人善良得让人心疼,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傻丫头,当初你被伤透了心的时候,谁来觉得你可怜?”
季若愚想了想,陆倾凡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用心善来回应你的心善的,农夫与蛇的故事,谁都听过。
她点了点头,也就和陆倾凡朝着停车场走过去了。
而先前听了陆倾凡的话的那个医生,一时还不明白为何要推个轮椅给左医生,只是陆医生和陆太太刚走出去没多久。
左霜霜原本还忍着浑身的颤抖和胸口快要窒息的感觉,一瞬间也就忍不住了,直接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旁边有人惊呼着,他这才明白了陆倾凡先前为何要那样说,赶紧直接推了轮床过去,“快来帮把手!”
左霜霜躺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头发出尖锐的抽气声,住院大厅里头一下子嘈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