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演讲

    体型三米高的啮齿鼠类，迷幻鼠，肆虐城市街道。

    空气中弥漫着有机物发酵的恶臭。

    猫影耸动，从排雨渠，马车篷顶，跃至肥大臭鼠身上。

    利爪撕裂厚实皮肉，尖牙捅穿坚硬骨质。

    血花绽开，猩红成雾，涂鸦暗瓦白墙，玷污这座城市诗意的灵魂。

    银盔骑士，举起圆盾，捍卫后方。

    酗酒诗人，挥舞火把，高歌意志。

    炼金术士的带领，弱小的人类居民，挥出手里的希望。

    金属粉尘跳动空气。

    火石错位。

    咔——

    一声脆响， 烈焰轰鸣震动空气。

    长街晃动，地基颤栗，声势波及城市内环，扇扇装横古制的方格窗在振动。

    抖动玻片倒映着温热火炉，绅士小姐围坐白垫长桌，轻快欢欣的小提琴曲目，刀叉分食，慢条斯理地吞咽。

    优雅，高贵，与世隔绝。

    窗外战火只是他们餐后的甜点，抹茶蛋糕上的樱桃。

    城市中心，钟楼顶层。

    巨大落地窗，两道人影摇晃着艳红高脚杯。

    “杰诺斯，贤者之石。”玛丽莎压下黑纱帽，碧绿瞳孔倒映着一道肥硕身形。

    大肚撑圆西装内衬，杰诺斯扶了扶金丝镜，“只剩曼德拉草。”

    两人轻轻碰杯，俯视窗下。

    “但愿一切顺利。”

    鼠潮褪去，腥臭尸体狼藉模糊，铺满街道。

    白袍炼金士们摇转镣铐，行走于断壁残垣间。

    其中一道，嗅着硝烟中的苦味，拽起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

    昏迷的纳尔逊，扣上镣铐，套进麻袋。

    “还有没有魔药师？”

    “都是老面孔，别做太绝。”

    马车载满麻袋，驱离原地。

    ……

    阴暗地牢。

    纳尔逊睁开双眼，衣物紧贴肌肤，潮湿空气弥漫药香。

    他醒了醒鼻子，味觉信息在脑海被分解成无数行列条目。

    是魔药作物的各项信息，以及它的延伸。

    突然开阔的视野，信息处理能力的陌生提高，深蓝瞳孔闪过一丝怀疑。

    是那本书！

    纳尔逊惊奇于它神奇的魔力，知识的甜头作用肾上腺素，激动情绪令他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万千思绪汇于心池。

    此刻最想做的事？

    我一定要培育出曼德拉草。

    他要完成这个诺言。

    带她离开。

    “起来！愚蠢的贱民。”

    皮鞭重重抽击在森冷铁门上，振鸣回响。

    捧着黄皮书的高贵绅士斜眸瞥视。

    震动顶板的脚步声，他昂首。

    视线掠过蛛网和插满火炬的螺旋阶梯。

    “领袖…”

    顶板之上，一双红色高跟鞋，窈窕身段，身着洁白礼服的玛丽莎，优雅摘下乌纱鸡尾帽。

    帽口朝上，平置台面。

    她，站在更大的方台上。

    台下，垂首的骑士，抱着母亲的孩子，迷幻鼠啃食过他们，不止肉体。

    “振作！”

    拳头，挥下的法槌，锤在台面。

    落针可闻，众人伤痛的目光注视。

    那个女人，炼金术的先驱，硝烟中的白服。

    醒目，神圣。

    “它们还会再回来。”玛丽莎心痛而愤怒地皱眉，“这些该死的强盗！”

    愤怒之种，发芽自摧残民众的苦难。

    有木然嘴唇颤动，“强盗……”

    “我们应该怎么做？”玛丽莎忧心地问，侧脸，“只是被动地防守吗？”

    有弱小声音摇头，“不……”

    “还是等待那些自诩神明的猫，来救我们？”

    群众哑然，一道惊掌替他们爆发沉默。

    啪——

    “作为人类的我们，应该为自己而战！”

    玛丽莎振奋人心的话在台下扩散，她气愤地扶着台面，俯视下方。

    “我们从不是祂们的奴仆！”

    高亢嘹亮！

    有迷茫瞳孔出现疑惑，惊奇放大，倒映其上的女人，如此大胆？

    “同伴们。”玛丽莎的声音放缓，手掌真诚举至胸前，“我无比庆幸自己站在这，为人类的自我意志发声。”

    “让炼金术作为我们的长矛。”她突然拔高音量，攥紧拳头，“不靠那些猫！”

    “我们一样能站起来！”

    拳头重锤空气，胸腔所有愤慨猛地迸发。

    “自己站起来！”

    “站起来！”

    穿着白袍的炼金士起头，他们对这场战役有着显著的贡献。

    群众看在眼里，犹豫的瞳孔被彻底点燃，攥紧的拳头振奋举起。

    “站起来！”

    “站起来！！”

    “站起来！！！”

    声势浩荡，一浪盖过一浪。

    愤怒之种冲天而起，激荡群情焚烧树干。

    巨大呼声，扬起烈焰中树立的意志高旗。

    “大家先安静。”

    一道臃肿身形，捧着一本黄皮书，在炼金士簇拥下，平静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