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好，幽灵叔叔
张日跟随着纳尔逊来到精神空间。
精神体中的精神体，在我执中破我执，俄罗斯套娃，十分奇妙。
“这就是你的童年吗？”
嗅着以太中的苦味，纳尔逊感同身受地皱起眉头。
与他没什么关系的事，这么操心干嘛？
张日不说话，心里有答案。
心池中的力量，支撑着那只沉重的皮鞋，迈进我执。
…
“伊莉斯，乖乖等爸爸回来，不许偷吃。”
“知道啦。”
银泽刀叉立在拥挤的餐桌上，一面倒映着散着热气的乳红色火鸡，另一面，金发女孩眼巴巴的小脸。
复活节，暖色橙光点缀单薄白墙上的铜质相框。
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小小的伊莉斯坐在他们中间。
镜头留住笑容，湿润镜面与泛黄相片间的灰尘，深海巨蚌体内的沙砾，摄于曾经的美好。
诱人香味勾着伊莉斯的鼻尖，比起这个，渴望的视线，朝挂满彩带的厅门望去。
“爸爸还不回来？”
一道黑色执服倏然闯进，皮鞋压弯木质地板，发出的冰冷噪耳，振动那个位置余温的餐盘。
“爸…爸？”
伊莉斯雀跃的褐色瞳孔凝固。
“夫人！您快出来。”
“小陈，什么急事？”
“…出事了。”
好冷。
陈叔叔不知道和母亲说了什么，她很伤心，擦着泪眼走来，勾起温柔的嘴角，将一只娃娃放在我腿上。
“伊莉斯，爸爸今晚不回来了，这是他送你的礼物。”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
“乖，在家好好待着，妈妈要出去一趟。”
“快点啊，夫人。”
厅门关上，家里又只剩我一个人。
爸爸…送的？
伊莉斯望着手里的娃娃，不知为什么，憋得好难受，泪水自己就从眼眶里跑出。
晶莹坠落，渗入麻织。
【别哭，伊莉斯。】
纳尔逊被泪水浸湿，他的灵魂感受着这股悲伤。
虚无手掌抬起，为她擦去泪花，无人知晓。
＜娃娃？人皮？＞
在更深处的张日，看出端倪，选择沉默。
…
“节哀，夫人。”
“我知道。”妇人泣不成声，“别管我，你们有更重要的事。”
…
冰冷天穹。
雨水打湿黑色丧服，孤单伫立的灰白十字架，倒映在一双湿润的眸子里。
小手死死攥着那只娃娃，伊莉斯咬着下唇，“爸爸，我也要当破执者。”
世界在摇晃，光影交织。
【该死，时间不多。】
…
清冷月光从玻璃窗照进，打亮伊莉斯蜷缩的身体。
枕头拥抱悲伤，蒙在被子里的小声哭泣。
【伊莉斯，快醒醒。】
伊莉斯抽泣着看向眼前的娃娃，疑惑的瞳孔受到惊吓，卷着被子从床上摔下。
“你…是幽灵吗？”
小脸升起，手指扒着床沿。
【你好，伊莉斯。】
纳尔逊不想吓到她，组织语言，委婉引导。
【你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请快醒来。】
“哦，是这样吗？”伊莉斯对这个会说话的娃娃充满好奇，一定是魔法，爸爸留下来保护她的。
伊莉斯胆子大了起来，趴上床，用手指轻轻逗弄娃娃的小脸。
“你好，幽灵叔叔。”
纳尔逊:？？？
【没时间了，你必须赶快醒来！】
天花板在扭曲，房间在摇晃，伊莉斯什么也没察觉。
“醒了，爸爸就能回来吗？”
【当…然。】
【你…真的…得赶紧…】
此时的纳尔逊，被我执的保护机制发现，正承受着精神撕裂的疼痛，无法完整表达语意。
伊莉斯陷得太深，他来得太迟，根本没有解法。
暴露自己，唤醒沉睡的她，是最后的尝试。
“你别骗我了，谢谢大叔，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伊莉斯装出懂事的样子，别扭地勾起嘴角。
“爸爸…他回不来了。”
就在话音落下的一刹，承载着她和娃娃的小床，陡然裂开。
无尽深幽。
破执失败，我执崩裂，纳尔逊和伊莉斯的精神体，坠入迷失的深渊。
下沉的睡意，抛弃多少层世界，没有尽头。
当意识再次复苏，他们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云雾缥缈。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怎么来到这的？】
天真稚童声，从脚底传来。
迷幻云彩中，金石交鸣的隆隆作响，金发小男孩骑着隐形的巨兽，从地底升起。
他从空中跃下，坠在一朵彩云凝成的柔软弹床上，平稳落地。
纳尔逊和伊莉斯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移开视线。
“这是哪？”
【我的梦境，迷幻之地。】
小男孩不以为然，歪着脑袋。
【你们想回去吗？】
“回现世？”伊莉斯稍作迟疑，蹲下身，浅浅酒窝，“你就是修普诺斯？”
【是我。】
“迷失之地的主人，外神，组长说过。”
听完伊莉斯的解惑，纳尔逊点头，“请告诉我们回去的方法。”
【回不去，你们是从迷失隧道来的，我只能帮你们到幻梦境。】
【至于怎么离开，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纳尔逊面色凝重，自己的无能，让伊莉斯身陷险地，一定得找到出去的办法。
“先到幻梦境吧。”伊莉斯平静点头，似乎心中已有打算。
【好。】
修普诺斯抬起手指。
【等等！】
他突然扶着额头，两道小眉撞在一起。
【我好像梦见过你们。】
迷失之地修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