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法根除的欲望
张日来到女人的精神世界。
以太中弥漫着能影响精神的能量迷雾。
疯狂消耗着理智，张日从中辨析出幻梦境的气息。
有些古怪。
我执散发着异常的精神辐射，诡异光晕，两栖毒物鲜艳的肌肤。
不管了。
张日走进我执。
“打掉吧，生下来也没钱养。”
“用你说，就是个负担，为什么你不提前做好措施？”
“爽啊，没忍住。”
空灵幽冷的婴啼，交织成嘈杂的亵渎音调，组成一曲毛骨悚然的堕落乐章。
张日意识从一具庞然巨物中苏醒，淋漓脐带浸没羊水的血腥，吞噬味觉。
湿润眼皮挤爆巨大蜱虫，绿色汁液从幽森黑眸前洒下。
高处俯视。
尸山血海，丧失生机特征的人形动物，性别只能从头发分辨，残破皮肉挂着虫洞器官，恶心至极。
猩红血雾弥漫断壁残垣，女尸尖锐的哀嚎声震动大地，从各处响起，乞求共鸣分娩的疼痛。
“孩子，该吃饭了。”
一双布满刀痕的手，举起裹着羊水的鲜活婴儿。
坐在王座上的腐臭巨婴，低眸，进贡的女尸，蝼蚁般渺小。
张日还是一眼认出，她是这片我执空间的主人，失眠的女人。
他弱小的精神体，浸泡在油缸里的老鼠，堕落欲望主导躯体掌控权，他无法阻止。
巨大婴掌从高空降下，拈起扭动的樱桃，抛入嘴中，咀嚼，咽下。
巨婴的体型又长大几寸，欢欣婴鸣鼓舞着领地女尸，继续分娩。
进食欲望的本质是恐惧，张日读出这条信息，它指向遥远前方，一块祥和的领地。
与放纵欲望的堕落不同，坚守纯洁的神圣，在那片领地，炊烟般升起。
那里也坐着一道巨大婴身，浑身散发着柔和白光。
“母子平安。”
“我要当父亲了？”
“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爸爸。”
领地内，每有一个生命诞生，它的体型就会缩小。
受到祝福的孩子，在期望中成长，构建和谐有序的文明。
理想环境赋予科技文化进步的条件，充满诗意的钢铁城墙，保护着那头日渐弱小的婴王。
两座领地自带法则，彼此对立，又相互依存，共同支撑起这片空间。
矛盾的和谐消耗时间，巨大的熵增打破平衡。
腐臭婴身贪婪汲取，压榨祂的信徒，直到体型占据整个领地，不受控制地向外扩张。
散发着欲望气息的巨大阴影，朝着那座和谐的文明，倾轧。
钢铁城墙在震动，法则摩擦产生的星火，驱使文明高速运转，抵御覆灭的危机。
散着白光的小人从城池杀出，科技，魔法，集合文明知识的攻击性产物，朝那张即将落下的婴手，疯狂砸去。
头一次体味到疼痛的尸婴哇哇大哭，附带无序欲望的泪雨，朝文明砸去，企图腐蚀。
领地中承载文明脊梁的书籍古物，同时爆发强大的力量，在天穹撑开一道屏障，尽数挡下。
散落的光辉鼓舞小人，朝那道巨大婴身逃离的方向，奋勇追去。
文明的怒火点燃欲望，巨婴在哀嚎中缩小。
还差一步，它就能踏回领地，休养生息，卷土重来。
灵魂燃烧的痛感，唤醒被欲望淹没而沉眠的张日。
他对抗着粘稠欲望，艰难转身。
同一时刻。
逃跑的巨婴停下身形，在漫天火光中，扭过胸膛。
纯粹而洁白的法则之力加持下，文明打击势不可挡，贯穿，打散祂腐臭的身躯，
张日的意识从淤泥中升起，低头，时间随着高度递进，巨婴的尸骸演变成新的领地。
放纵的无序依然存在，欲望无法完全根除。
正是这样矛盾的和谐，支撑着这个空间存在。
张日抬起头，虚无的身体穿过迷幻的云彩，久违的触觉与嗅觉再度回归。
平滑的木质地板，冰凉从手掌和膝盖传来。
“老公，你快看，小日自己在爬。”
“真的，很快就会跑了。”
“蠢啊你，不先学会走路，怎么跑？”
恍惚的朦胧，记忆中的遥远，男人与女人的笑声从身旁传来，久违的熟悉亲切。
爸？
妈？
张日疑惑地抬起头。
温暖阳光从贴着倒福的玻璃窗打进，模糊了他们相依相偎的正影。
从心底生出的力量，支撑他脱离这具小小的身体，继续向上方升去。
脚底。
女人抱起孩子，男人扮着鬼脸。
三人愈来愈小。
直到消失不见。
破执成功。
张日飞出我执。
精神世界安谧宁静。
诡异的力量从掌中死灵之书涌现，书页翻开。
122页码7。
泛黄的古朴纸页，一道扭曲的名字蜿蜒生出，拉罗格。
庞大的虚影，裹挟着强大的威压在精神世界凝成。
双头，巨翅，蝙蝠身躯，缭乱着跳动的黑暗粒子。
在这道虚影背后，一道类人虚影隐匿于黑暗中，冰冷凝视夹杂着令人疯狂的诡异。
“是你？”
感受着视线传来的信息，张日有印象，在神殿，幻梦境，曾经见过。
【咯咯咯】
振动灵魂的讪笑。
两道虚影同时涌入他的眉心。
后仰的头颅被脖颈拉回，猛地睁开双眼，遥远的虚无，嘈杂的亵渎之音再度响起。
道道虔诚虚影包围下。
那座屹立在星空中的伟大神殿，指引他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