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军师,去领兵吧
“既然活了,那就好好干,等转了年,咱给你抢个媳妇。”
王佐桂语气热络,轻拍李顺肩膀:“俺是个大老粗,读书人的道理,懂得不多,可也听圣人曰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整体来讲,他对这个军师还算满意。
有他在,金银粮食账目,都有个着落。
人活一生,为个啥子,还不就是那些黄白之物。
能把账目捋明白,这个军师还算有价值,值得拉拢。
“卧槽,这是人话嘛?”
还抢个媳妇,这尼玛王佐桂真不是个东西。
接收原主全盘记忆,李顺心中雪亮,原主是被活活累死。
这群流贼头目,是真狠,逮住一头羊往死里薅。
营地里一应物资,需要账目;流贼头目有三亲六故,数十个大小孩童等着教读书识字;王佐桂还愿意听个三国、水浒,也得讲着。
最操蛋的是,那帮子家伙,字都认不得几个,还人模狗样的玩查账。
生产队的驴,前面也吊着跟萝卜不是。
王佐桂这群粗人,稍不如意,便是吾剑未尝不利。
长期操劳,精神苦闷,原主就这么噶了。
说起来也够悲催,秀才功名,方圆百里都算个人物,可在明末陕地,生不逢时。
“朝廷无道,权臣当权,掌盘子吊民伐罪,给咱们穷苦人谋条活路,某虽不才,愿效犬马之劳。”
王佐桂大字不识几个,造反事业做大之后,很喜欢文绉绉这一套,李顺这话算是挠到他痒处。
又安慰几句,终于压抑不住内心八卦:“军师,给俺讲讲,生死间走上一遭,心里是个啥感受。”
杀的人多了,钱权有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想法倒是淡了。
考虑些神神鬼鬼,不可名状事物,算是人性使然。
“哎……”
李顺长叹,环视周围人群,这欲言又止模样,众人都是一愣。
“可是有什么隐情”
王佐桂一拍李顺肩膀,眼神中带着浓浓好奇。
“子不语怪力乱神,此事太过离奇,一时间难以说清。”
从来都是坦白从严,抗拒从宽。
真要是说什么借尸还魂,那指定得被吃席。
“军师,那便长话短说。”
提起这个,苗美等人也不困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轮回报应,在明末大行其道。
不少人提着脑袋干着杀头买卖,午夜梦回,心中偶有惴惴。
“军师,莫非你见到崔判官,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王大力嚣张惯了,语带调侃问道。
他嗜杀,更喜欢胡杀乱杀,与王佐贵既是同族兄弟,又是起事元老,不少人都不愿得罪他。
这样的混不吝,鬼神的敬畏,远远不足以牵制内心欲望。
人死鸟朝天,今世尚且苟活,至于来生,管他来的。
“牛头马面,地狱判官。”
李顺说到这里,忽地一顿,空气仿若凝滞,“俺都没见到。”
“你耍老子。”
王大力第一个不干了,抡起拳头,就要发火。
王佐桂眉毛一拧,苗美上前拉住:“都是自己兄弟,王兄弟何故与军师动怒。”
“呸,谁和他兄弟。”
掌盘子在场,王大力收敛不少,只把脸转过去。
李顺心中不爽,多年职场修炼,面上不露半点不悦,暗地里将这个王大力,画在小本本上,真以为老子是原主那个受气包?
老子要变强,总有一天,让这群流贼服服帖帖。
“各位兄弟,俺当时也以为要死了,浑浑噩噩间,身坠无边黑暗,四周冷意盎然。”
李顺发挥想象,“隐隐约约又听到什么,嗜杀滥杀,打入拔舌地狱。”
这一次没人打断他,“俺没做亏心事,自然是不怕的,猛然间又觉得有红毛爪子扒拉俺。”
“红毛爪子那然后呢?”
王佐桂询问。
“然后俺就看到光了”
“什么光?”
苗美询问。
“一个发光的白胡子老头。”
李顺老实回答。
“什么样的?”
王大力忍不住凑趣。
这比那些话本演义有趣多了。
“仙风道骨,手持拂尘!他说俺骨骼清奇,想收俺为徒,教俺画大饼。”
李顺语气郑重的胡说八道。
“那军师可学了?”
王佐桂一脸期待。
“俺当时就拒绝他,俺是掌盘子军师,俺要回去见掌盘子,怎么可能跟他走,再然后就回来了。”
众人都是神情惋惜,李顺心中满意,这一波,他觉得自己在大气层。
“画大饼是什么?”
王佐桂皱眉沉思。
“大饼俺倒是明白,金黄圆润,平时最爱吃。”
苗美接过话茬,他一直是这样紧跟王佐桂。
“会不会类似于点石成金,凭空造出粮食。”
“粮食?”
提到这个,王佐桂敏感神经瞬间被挑动。
他最近比较烦,便是粮食不够吃。
本想领着大伙开了韩城,谁知道困顿大半月,韩城还是那个韩城,自己只能领着人喝西北风。
想到这里,王佐桂心中一动:“军师,你赔我粮食!”
“粮食?”
不止李顺,便是其余头目都傻了,掌盘子这是魔怔了?
军师兼着账目,可实际碰不到粮食,就是个人形统计器。
“军师你不学画大饼这仙术,岂不是让俺平白亏了粮食?”
王佐桂振振有词。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算是被他玩透了。
“呃……”
好一手隔空碰瓷,要不是针对人是自己,李顺都要忍不住拍起手来。
彼其娘之!资本家见了你都得罚酒三杯。
“芝川镇粮草充足,军师当为我取之!”
不等李顺反对,王佐桂便已拍板,他看向一旁韩老六:“去帮军师洗刷一番,去去晦气。”
又面向一众头目,“各位兄弟,给军师庆贺,今晚大宴,不醉不归,某有些乏累,就此散了。”
说话间第一个走出帐篷。
脚踏积雪,王佐桂脚步不停,片刻间便回到自己那最大间奢华帐篷。
他并没有歇息,命人泡了两杯茶,闭目静坐。
不多时,一名壮汉闪身而入。
“苗兄弟,坐。”
苗美拿起桌上茶杯,大口喝下:“掌盘子,为何要军师单独领兵?”
帐篷之中只余两人,苗美也不避讳。
“掌盘子,军师拽拽文,算算账还算勉强,打仗这事怕他不成。”
“老苗啊,咱们这个军师,不简单。”
王佐桂往自己杯中蓄满茶水。
“掌盘子是指军师所言?”
“人死再活这事,咱们之前乡里也遇到过,可就没军师这么玄乎。”
神神鬼鬼这事,苗美也想不明白。
将杯中茶水一口饮下,王佐桂低声说道:“整这些玄虚,真真假假无所谓,他既然想显露本事,那俺便给他机会!”
&34;咱们围了韩城月余,朝廷不能没有半点消息,俺这心里不踏实,让他探探路也好。&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