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私塾先生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洒下银白的光辉，宛如一层轻纱，笼罩着大地。
私塾中，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光芒映照在张元觉的脸上。他手捧一本《山海游记》，全神贯注地阅读着。这本书是一部记载着人族历史三千年的典籍，自五百年前流传于世后，其作者已无从考证。
这部《山海游记》共分为三十六部，其中不仅记录了历史上大大小小的战事、名人轶事，还包含了神话传说等内容。然而，书中所记载的内容与世人代代相传的版本仅有三四分相似，其真实性难以确定。
在张元觉的心目中，这本书是一部伟大的著作，它承载着人族的历史和文化，是先人们智慧的结晶。
尽管书中内容真假难辨，但它依然为后人提供了一扇了解过去的窗口，让人们可以从中汲取教训，传承文化。
“可惜啊，这位先贤博古通今，对自斩道花的大修士却知之甚少。”张元觉摇头叹息，轻声自语。
张元觉目光瞥向私塾外，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初春的夜晚，宁静得如同沉睡的巨兽。唯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在角落里低声吟唱，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他面色沉稳如水，双目凝视着远方，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无数思绪在翻腾涌动。
他轻轻合上手中的书，缓缓吹灭蜡烛，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感慨。
秦霜如百无聊赖地静坐于此，双手轻撑着下巴，月色如水，洒在她绝美的脸上，宛如一层轻纱，更添几分朦胧之美。
就在这时，她的睫毛微微一颤，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她隐约中看到那一抹红色身影正逐渐远去，心中不由得一惊。那是她一直在等待的人吗？她为何要离开？无数个疑问在她心中闪过，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她想起了怀里还捂着的桃花糕，那是她特意为他准备的。她连忙站起身来，往红色身影追上去，要将桃花糕送给他。
张元觉怀抱着《山海游记》，神色平静，步履缓慢，月光将道路照得清晰可见，这不过是他的个人习惯罢了。
秦霜如匆忙拦住张元觉，她那略显孱弱的娇躯挡在他的身前，累得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女子本就天生柔弱，更何况她是这般的大家闺秀，运动量较常人更少。
秦霜如娇喘吁吁，睫毛在月色的映衬下微微颤动，宛如蝴蝶轻盈的舞姿。她稍作停顿，用轻柔的声音说道：“张先生，请留步。”
张元觉比秦霜如高出一头，他目光像是在俯视，只见他眉头微皱，语气冷淡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拦我？”
秦霜如迎视着张元觉的目光，那是她日思夜想的先生，却比她想象中更为冷漠。这一刹那，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心中的万语千言仿佛都被冰封。
“我……我……！”秦霜如竟然结巴起来，焦急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生怜惜。
微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吹起的衣角轻轻摆动。张元觉倒是颇有耐心，只是这陌生女子的可怜之态，并未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他在私塾里，就已瞧见了这个身着丫鬟装扮的女子。那时他并未过多关注，尽管他能看出这女子气质不凡，与寻常丫鬟的急躁鲁莽全然不同。
在她愣神之际，怀中的油纸包裹不慎掉落，“啪嗒”一声，秦霜如赶忙从地上拾起，捧在手心，轻轻呼出一口气，试图吹去上面的灰尘。
她心中懊悔不已，暗自责怪自己毛手毛脚，会不会让张先生感到厌烦。
片刻之后，秦霜如仔细检查，发现灰尘已经少了很多，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却看到里面的桃花糕碎了几块，这让秦霜如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糟了！秦霜如心如死灰，委屈的泪水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
张元觉叹了口气，神色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他将还在懊恼自责的女子扶起。
秦霜如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温热，她怔怔地看着张先生，擦去眼泪，破涕为笑，张先生终于注意到自己了。
“张先生，小女子是秦府的长女秦霜如，今日做了一些糕点，只是现在已经破了……”秦霜如的声音带着抽泣，自责地说道。
张元觉不禁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个绝美的女子吸引。在柔和的月光下，她宛如仙子降临凡间，清丽脱俗，令人心醉神迷。
张元觉看得有些出神，心中暗叹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伸手抚摸着秦霜如手心上的糕点，还有些温热，他瞬间明白了一切，不禁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秦霜如痴痴一笑，轻轻呼唤道：“张先生。”
不知道为何，她很喜欢叫张元觉做先生，或许是她内心的憧憬使然，也或许是张元觉的一身红衣，像极了娶媳妇的如意郎君。
她的思绪回到了初次遇见的一幕。
那一日，烟雨朦胧，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一袭红衣，一柄油纸伞，那人漫步在青石板路上，身姿挺拔，惊艳了众人，宛如晚霞般绚烂，引得无数人侧目。
桃源古镇，小桥上，细雨绵绵，河水潺潺流淌。岸边的古镇人家，在烟雨笼罩下，显得格外宁静而美丽。河面上，小船悠悠前行，船头的船夫轻轻摇橹，荡起层层涟漪，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秦府长女秦霜如撑着油纸伞，矗立于古桥上，心生有感，本欲吟诗一首，怎料身旁忽过一人。
那人雨中漫步，红衣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一抹惊艳，让秦霜如一眼万年，误了终生。
秦霜如不禁吟诗道：
“烟雨行舟江中游，池塘荷花竞争艳。一抹红衣雨中行，纸伞轻撑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