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遗憾下的成长(玖)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地上。李莉萍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每一步都显得有些艰难。同学们看到她这副模样，脸上都露出惊疑的神情，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她身上。
李莉萍刚刚坐下，我便迫不及待地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你的脚怎么样了？如果情况严重的话一定要好好休息啊。”她微微一笑说道:&34;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些肿胀，估计再过几天就能恢复了。&34;然后便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几秒钟后，李莉萍再次开口，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一般：“对了，你肩膀上我昨天咬过的地方流血吗？如果流血了记得擦点红药水，免得感染了。唉，昨天我真是气昏头了，咬你的时候也没控制好力道，真对不起啊……希望你别往心里去。”言语之间流露出一丝歉意和自责。
我连忙摆手，故作轻松地回答道：“没事儿，一点儿都不严重，连皮都没破！要不然真破皮了，搞不好还得去打什么狂犬疫苗之类的，那才麻烦。”嘴上虽这么说，但其实内心却充满了无奈——事实上，我的伤口不仅破开了，今早起来更是肿得老高。不过既然李莉萍已经道歉了，我也不想再让她担心，只好强行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然而就在此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感从大腿袭来。我不禁眉头一皱，低头望去，却发现原来又是同桌用笔狠狠地戳了我一下。我愤然转头，只见李莉萍正怒气冲冲地瞪着我。面对她的目光，我毫无畏惧之意，同样瞪大眼睛回应道：“你干嘛戳我？”
“谁让你又骂我！”李莉萍怒斥道。
“我哪里骂你了？”我强词夺理地反驳。
话音未落，大腿处再次传来一阵剧痛，让我忍不住心生骂人的冲动。这下子，我彻底被激怒了，怒声吼道：“你怎么又戳我啊？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总是用笔戳我这样真的好吗？”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我可是女孩子，哼哼~”李莉萍一脸得意地回答。
唉，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们说得一点都没错！听到她这番话，我顿时泄了气：“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足以表我归降之心了吧？”我急得连古文都出来了。
“这次就暂且原谅你，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先戳痛你，然后再跟你讲道理，哼！”李莉萍丢下这句话后，便猛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我。。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拍声，原来是张旭正鬼鬼祟祟地靠近我，并压低声音说道：“东子，你俩之间有点儿不对劲啊！我刚刚可是听到李莉萍咬你了，快说说到底发生啥事啦？”话音未落，他便露出一副狡黠的笑容，接着戏谑道：“该不会是你向人家表白遭拒后，想要霸王硬上弓来个强吻，结果反被咬伤了吧？啧啧啧，你也忒心急了些，爱情这种事儿得慢慢来嘛。嘿嘿嘿……”
听到这里，我顿时火冒三丈，立刻反驳道：“少胡说八道！闭上你那张臭嘴！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你可以指责我，但绝不允许你这样污蔑我的人品！”
然而，面对我的怒斥，张旭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变本加厉地嘲笑起来：“得了吧，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啊？别看你外表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内心深处可闷骚得很！对不对呀？嘿嘿嘿……”
见他如此无赖，我真是又气又无奈。心想，跟这种厚脸皮的人争论简直就是白费力气。于是，我只能摆出一副无比哀怨的神情，转身离去，同时叹息着说：“罢了罢了，算我怕了你们行不行？李莉萍我惹不起，连你这副厚脸皮我也同样惹不起！”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流逝着，转眼间便临近了期末考试。这场考试结束后，我们将迎来期待已久的寒假生活！回顾这上半年的时光里，李莉萍始终坚持不懈地帮我辅导英语功课，而如今我终于能够每次都取得 90 多分的成绩，虽然只是刚刚及格，但我依然为此感到无比自豪。然而有人却并不因此而高兴，这个人便是李莉萍。
她一脸沮丧地对我说道：“晓东啊，你可知道吗？自从认识了你之后，我才算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曾经的我无法理解这种感受，但现在却是深有体会啊！要说你有进步吧，可你的成绩基本上还是处于班级末尾；但若说你退步了呢，你好歹也能考及格了。唉！真让我备受打击，已经整整半个学期过去了，哪怕是一头不开化的猪也应该开点窍了吧！可偏偏你就像是一块顽固不化的石头一样，不仅毫无开窍的迹象，甚至连一个缝隙都找不到！唉”话音落下，她再次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别呀，千万不要放弃啊！我认为呢，你已经相当成功啦！要知道，整整初中这三年，我妈妈可是花了不少钱让我补习英语，但我依旧考不及格。可如今再瞧瞧，至少我都能够及格了对不对？这可全都仰仗你坚持不懈地教导我呀！”我慌忙劝慰她道。
“实际上，刚刚我并不是有意责备你的，仅仅是感觉自己太没有用了。我原本以为只要自身努力了便一定可以获得成功，从前我对待学习就是如此，然而在你这里，我所目睹到的却唯有失败而已，唉！”李莉萍仍旧自顾自地责备着自己：“也许你真的并非学习英语的这块料！我也经常这般自我宽慰，可我实在又不想轻易放弃你……”
“你是对的，别放弃，原本我都放弃了我自己，是你，是你如同一束耀眼的光，划破黑暗，照进我那早已荒芜的内心世界，让我重新燃起了斗志，对英语这门学科重新有了希望。谢谢你，其实我一直都想对你说出这句话，但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我一脸认真地说道。
“真的吗？你该不会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绝对没有！如果我说了半句假话，就让闪电劈死我好了！请李老师一定要继续辅导我的英语啊，呵呵”我连忙笑着解释道。
“好吧，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我就暂且原谅你了！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如果不给你抓紧时间补习一下英语知识，万一你考得不好，咱们班的班主任肯定又会怀疑我的辅导能力了！”李莉萍一边催促着我，一边翻开了教材。
“好好好，一切都听李老师您的安排，来吧，李老师，请多多指教了”我手忙脚乱地拿起放在桌上的英语书，迅速凑到了她的身边。
在紧张而忙碌地复习之后，终于迎来了高中生涯中的第一次期末考试。经过整整两天紧锣密鼓地应考后，这场大考终于落下帷幕。
同学们纷纷聚集到一块儿闲聊起来。张旭率先开口：“可算解脱啦！大伙都有些啥计划安排啊？”张一笑逐颜开地回应道：“我打算下午就回家咯，你们呢？”沈丹随声附和着，表示自己也要下午拾掇一下行李物品，等来年开学时再相见。接着她转头询问身旁的沈娜：“娜娜，那你呢？也是下午直接回家嘛？”
沈娜满脸憧憬之色，兴致勃勃地回答道：“我准备明天才回去~好不容易盼来假期，当然得先去县城里好好逛逛，好好玩玩再回老家啦，嘿嘿嘿。而且今晚还想去县城的夜市逛逛呢！有人要结伴同行嘛？”
话音未落，张旭便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来，并高呼道：“我我我……沈娜，我有空的！”然而话刚出口，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表现得过于急切和唐突，于是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其他人，恳求道：“东子、李莉萍，你们俩要不也一块来吧，人多凑凑热闹嘛。”
我将目光从张旭身上移开，又望向李莉萍，正准备开口时，却听到一旁传来沈娜兴奋的声音：“对啊对啊，咱们一块儿去吧，人多才更有意思呢！况且我知道步行街上有很多美味可口的小吃和有趣好玩的地方哦。”接着，她便满脸期待地凝视着李莉萍，并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撒娇道：“萍萍，拜托啦，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嘛？”
“哎呀，真拿你没办法，好吧，那我给我妈妈打个电话说明天再回家，今天晚上就陪你去步行街逛逛吧，可以了吧？别再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我看了，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说完，李莉萍转过头来瞄了我一眼，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晓东，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啊？”
我稍作思索，心想反正回到家也没其他要紧事可做，于是爽快地点头应道：“嗯，那行，我也给我妈打个电话知会一声，今晚大家一同前往。忙碌了一整个学期，确实该好好放松一下了。更何况还有好哥们儿相伴，美女同行，如此甚好，哈哈！”说到最后，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时此刻，张一和沈丹听闻我们计划晚上去步行街玩，迫不及待地表示想要一同前往……
渐渐夜幕降临，一行六人的队伍声势浩大地朝着步行街进发。
夜晚的步行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整条街道弥漫着炸串、烧烤以及各式各样小零食的诱人香气，琳琅满目的小玩意让人目不暇接。
刚刚行至半路，众人便已是左手一串美味炸串，右手一杯可口果汁，吃得津津有味，有说有笑间漫步前行，洒下一路的欢声笑语。
张旭嘴里嚼着烤肠，含混不清地道：“这家烤肠味道真不错啊，早知如此就该多买点！还有这鱿鱼，味道也是一绝，你们快来尝尝……”语罢，他便将自己手中装着鱿鱼的食品袋递给了我们。
“那就不客气了。”我毫不犹豫地一把夺过两个大鱿鱼，然后非常自然地将其中一个递到李莉萍面前，并笑着对她说：“给你一个，不吃白不吃，千万别跟旭子见外哈，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嘿嘿嘿。”李莉萍微微一笑，顺手接了过去。
这时，张一和沈丹各自拿起了一串鱿鱼，沈丹边吃边感谢的说道：“张旭，谢了！”
等到沈娜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袋子里已经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了。看着沈娜一脸落寞的表情，旭子二话不说，立刻转身朝着刚才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他一边奔跑，一边回头喊道：“东子，你们先稍等一会儿啊，我马上就回来。”
“张旭这急匆匆的到底是要去哪儿呀？”沈娜满脸疑惑地问道。
“嗯……也许是他突然肚子疼，急着去找厕所呢吧，要不然怎么会跑得这么慌张呢！”我煞有介事地推测道。
“那咱们还是稍微等一下他吧，毕竟这儿人山人海的，如果走散了，那可真就麻烦大了！”李莉萍也附和着说道。
众人围坐在原地，一边享受美食，一边畅谈天地。正当气氛热烈之时，突然走来了几个发型夸张、染着黄毛的不良少年。他们大摇大摆地从我们身边经过，其中一人无意间撞到了正背对着他们的沈娜。多亏一旁的沈丹和张一反应迅速，及时伸手将她扶住，才避免了摔倒。
然而，这几个小混混却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甚至连头也没回一下，便继续有说有笑地向前走去。见此情形，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立刻站起身来，快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个撞到沈娜的小混混，怒声质问道：“你们难道没看见撞到人了吗？不道个歉就想这样溜走？”
听到我的质问，那几个小混混停下脚步，满脸不屑地斜睨了我一眼。接着，其中一个家伙模仿起电影里古惑仔的样子，一边掏着耳朵，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我：“哟呵，小屁孩儿，刚才是你在跟哥哥们讲话吗？我没听错吧？还敢让我道歉？你毛都还没长齐呢吧！告诉你，在这儿，你算哪根葱啊？”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小混混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你们怎么能这样，撞了人，还这么没素质。”沈娜满脸怒气地吼道。
“哟呵，几个小毛孩子，撞了你又怎样？老子在这条街上可是横着走的，谁敢来招惹老子啊！识相点，不然让你们横着走出步行街！”黄毛一脸嚣张地回应道。
“不行，必须道歉！”站在一旁的张一和沈丹同样愤怒地喊道。
“哼，让我向她道歉？开什么玩笑！向来只有别人跟老子低头认错的时候，你们这群家伙是不是疯了？再纠缠不休，可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了！”黄毛继续挑衅地叫嚣着。
双方言辞愈发激烈，气氛逐渐紧张起来。慢慢的，争吵演变成了推搡。就在这时，张旭恰好回来了，刚好看见沈娜被那黄毛狠狠推倒在地。他顿时怒火中烧，二话不说，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飞起一脚将黄毛踹翻在地。
眼见张旭动了手，其他几个人立刻围拢上来，对着张旭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我和张一看不下去了，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来支援张旭。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众人扭打成一团。而三个女生则在一旁焦急万分，却不知如何是好！
大约十几分钟过后，两辆警车闪着警灯呼啸而至，两名警察迅速下车，将我们所有人带往附近的派出所。看起来应该是刚才周围店铺里的某个人拨打了报警电话。
进入派出所后，我们六人和那三名黄毛被要求并排站立。待警察了解完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其中一名年长些的警察愤怒地说道：“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该聚众打架啊！这可是违法行为！况且你们六人还都是学生，一旦留下案底，将来如何继续学业呢？这会对你们未来的人生造成极大的影响！”
听到这话，我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代表大家诚恳地认错：“知道了，警察叔叔，我们真的知错了，请您原谅我们这一次吧。我可以发誓，今后我们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如果学校得知此事，我们恐怕就无法上学了！求求您了，警察叔叔，请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说话间，我深深地低下头，满心懊悔与自责。
“现在知道后悔了？打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呢！你们啊，真是年轻气盛，一点都不考虑事情的严重性，做事不顾后果。不过念在你们是初犯，这次就算了，你们等着班主任来把你们领走吧！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他一会儿就过来。”警察大哥一脸严肃地教训着我们。
听到这话，我们如释重负，但同时又感到无比的紧张和不安。接下来便是漫长而煎熬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度日如年。我们站在那里，低着头，心中不断地想象着等会儿李老师到来后会如何训斥我们，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可怕的画面：李老师愤怒地指责我们，失望地看着我们，甚至可能会惩罚我们……越想越害怕，以至于有些同学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终于，一阵脚步声传来，我们知道，李老师来了。那一刻，整个房间仿佛都凝固了，气氛变得异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