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观察
在苏森的视线当中，但见老人双臂张开，微微向后，如同一只游隼一般，斜着向上飞出。
从地面上，一直到半空中，老人已经飞出了几十米远，而高度，也到了十来米高。
在到了十来米高时，他整个身体又开始往下飞掠，在空中再次飞过几十米远，落到了近百米外。
然后，他回转身来，故技重施，再次一个抛物线回到了苏森的身边。
苏森眼都直了。
这什么零爷爷看起来垂垂老矣，想不到手臂一张，就像大鸟一样随随便便飞了个来回。
哪怕先前已经在朱长霜的身上见识过了，苏森还是赞叹不已。
这就是古武吗，不需要飞行魔具与愿能力的辅助，直接就能实现人类飞上天空的梦想。
“看懂一些了吗？”
老人看着呆呆的苏森，温和地问道。
苏森脸庞一热，但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零爷爷，我没有看懂，怎么飞起来的，我还是不懂。”
老人微微一笑：“你不要着急，想要飞起来，哪是那么容易的。”
他看着苏森，细细问道：“你有没有观察到，我刚刚使出‘隼翔势’的时候，身体肌肉动作还有呼吸，有什么不同吗？”
苏森的回答自然是否定的。
面对敦敦善诱的老人，他禁不住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自己在古武修行上，难道真的完全没有天赋？
他脸庞通红，嗫嚅道：“零爷爷，可能是我太笨了，刚刚完全没有观察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只是看到你‘呼’地飞起来了。”
老人轻轻一笑，说道：“不必妄自菲薄，你不过是还没有找到方向而已。”
他的笑意依旧温和：“你们应该已经开启愿力锻炼了，学院有开始教愿力六法了吗？”
所谓愿力六法，是六种使用愿力的方法，可以以之控制天地呼吸与人体呼吸。
苏森曾经在其他人身上见到过的“静”与“断”，便是包括在六法之中的技巧。
面对老人的问题，苏森点了点头，说道：“学院已经教了‘静’字法，不过才刚刚学到手，我掌握得不算太好。”
老人摇头道：“没有关系，你先进入‘静’的状态，我再来演练一次，这次你好好观察。”
苏森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双眼，开始回想起老师课堂上讲的知识来。
事实上，他们才刚刚开启愿力循环，哪怕学院有开设愿力六法的课程，但短短的时间内，能够成功掌握的，并没有几个人。
苏森一开启愿力循环，愿力强度就达到了3卡，以这样的程度，在学习愿力六法的时候，无疑是有了一些优势。
毕竟，愿力六法归根结底是使用愿力的方法，愿力强度要是太差，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六法的使用。
朱家之中并不喧闹，演武场上已经算得上清净，苏森闭起了双眼，渐渐地开始感觉到有大量的粒子在自己的身周游动。
这种粒子，与空气中无处不在的空气，并非是同一种事物。
已经有过经验的苏森明白，这就是老师所说的“气”，天地之呼吸。
当然，他现在要使用的是六法之中的“静”，作为六法的基础，“静”并不需要去控制体外的天地之气。
“静”所需要控制的，仅仅是体内的气而已。
于是，苏森的心神慢慢从外界收回，渐渐地，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成为了一个宁静的湖泊。
随着他的精神越来越集中，他的整个心神仿佛成了一滴水珠，缓缓地往身体湖泊落下。
“滴答~”
细不可闻却又清晰得让人无法忽略的声音响起，心神水滴落入湖面，扩散出道道涟漪。
涟漪扩散开去，渐渐地，不仅仅局限于这个湖泊。
于是，苏森忽然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状态，那层层涟漪便是他体内的“气”，这一刻在他的愿力控制之下，开始与外界的天地呼吸接触。
人体呼吸与天地呼吸接触，在这一刻，苏森与外界天地建立起了一个奇异的沟通桥梁。
通过这个桥梁，外界天地发生的一切，以更加纤毫毕现的方式，投入他的心湖。
苏森明了，这便是“静”。
在这朱家的演武场上，他更加彻底地进入了“静”的状态，与先前的几次尝试相比，现在的这种状态才称得上是真正的“静”。
他缓缓睁开眼来，入目的一切，都已经有所不同。
而就在苏森刚刚进入“静”的瞬间，一旁的老人似是察觉到了，他忽然动作起来。
他双臂展开，和先前一样，整个人冲天而起，在划过一道抛物线后，落到了近百米外的另一边。
而老人并不稍等，再次回转，一个抛物线，再一次落到了苏森的身边。
老人的动作与先前一模一样，但是落到现在的苏森眼里，却天差地别。
这一次，老人冲天而起时，手臂张开的幅度，衣衫震动的幅度，乃至于手臂肌肉，腰背双腿的细微动作，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不但如此，围绕在老人身周的，那些流动的气流，其流动方式同样被苏森捕捉到了。
直到进入了“静”的状态，苏森才明白，老人平平无奇的一个动作，其中竟然包含了那么多细微变化。
而这，还仅仅是苏森能够察觉到的变化而已。
苏森虽然不会妄自菲薄，但同样也不敢妄自尊大，他很明白刚刚进入“静”状态的自己，对于“静”的运用，还有很远的一段路要走。
苏森慢慢退出了“静”的状态。
“静”的状态虽然能够让他五感极度敏锐，能够察觉到平时察觉不到的细节，但是对于愿力的消耗同样太大。
不光是“静”，愿力六法的任何一法，对于愿力的消耗都是巨量的。
若不然，强大的愿能战士仅仅是依靠愿力六法便能维持战斗了，哪里还需要使用魔具？
以苏森当前达到3卡强度的愿力，全力维持“静”的状态，也不过能坚持半分钟而已。
每坚持多一秒，都将耗费大量的愿力。
一旦等到愿力耗尽，不但“静”会强行中断，甚至还会对本人的精神状态造成较大的影响。
种种制约之下，苏森才不敢长时间处于“静”的状态下。
毕竟，他的愿力储量虽然不算太少，却还是要留下修习《灵禽八势》的量，不能全部都扔到“静”这个大坑里。
“零爷爷，我来试一试？”
在心中暗暗揣摩后，苏森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一点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