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产业集群
对于李昊然而言，更希望自己费尽心机筛选和制作的图纸，能够最大限度的提高现阶段的生产力。
其中最为重要的方面，还是集中在军工。
他快步走到炼铁炉旁，与铁匠铺的曹磊和众多工匠围在一起，开始讨论起炼钢所面临的问题。
炼钢高炉矗立在工棚中央，用巨大的石块砌成，炉火熊熊燃烧，将周围的空气烤得灼热。
改良后的风箱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将新鲜空气送入炉膛，激起冲天火光。
他们时而指着图纸低声讨论，时而指着高炉比划，探讨着蜡制模具的制作，和锻造合金的可能性。
每一项议题都足以将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往前推动数百年。
李昊然从一位烧瓷工匠手中接过一只刚刚从窑火中取出的圆形瓷球，入手温热光滑。
这一把外形精美泛着荧光的弹丸瓷球并非玩物，结合着面前一台肚大中空，头尾两处连接扶手摇把的怪异设备。
「只需将这些瓷球装进这个球磨机里，再安排两名工人不停地摇动两侧的摇把，便能研磨出颗粒更为细密的火药。」李昊然指着陶罐内的黑色粉末，对着身旁的曹磊说道：「有了这玩意儿，便能将这个时代常见的配比混乱颗粒粗糙的黑火药，彻底剔除出局。」
「大帅，这玩意儿真能造出您说的那种，威力更大的火药？」曹磊面露疑惑，拿起一个瓷球反复端详。
「当然可以，高纯度的优质火药，将会对咱们天火营的战斗力有着质的提高。」李昊然自信满满，「而基于优质火药所生产的衍生品，也会使得一些已有雏形的热武器不断的完善迭代，并且快速装配给更多的士兵。」
说罢，李昊然从怀中掏出一枚已经经过三次迭代生产出的手捧雷，在曹磊眼前晃了晃，「你看，这就是最新改进的手捧雷。」
「它们外部采用陶瓷烧制，体积小巧外形精美。内部填充了使用优质火药制作的爆雷，瓶口被木塞压得紧实，这样极大的杜绝了因为静电而产生的自燃风险，不仅便于携带还兼顾了极高的稳定性。」
「使用起来也特别方便，只需要点燃引信将其抛出，手捧雷会在五秒后引爆。其产生的杀伤力主要来源于瓷瓶炸裂后四处飞溅的瓷片，对周围十米范围内的士兵可以造成极大的杀伤力。」
李昊然掂量着手里的手捧雷，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还有两个想法，可以让这手捧雷的威力更上一层楼。」
「大帅请讲！」曹磊顿时来了兴致。
「一是在瓷瓶与炸雷的缝隙中灌入一些铁砂，这样不仅可以产生更为强大的杀伤力，在如今这个时代，应该对破伤风这种死亡率极高的外伤感染没有太好的办法。」
「第二个想法，是可以参照燃烧弹的制作方法，在内部封入白磷，这样便能制造出方便单兵携带的燃烧弹，对异军能够造成更为恐怖的杀伤力。」
「这东西倒是有点意思，就是太费人了。」李昊然指着水力锻锤说道，「能不能改进一下，一个人就能操作？」
「大人，这……」王传福面露难色，「小人试试看吧。」
「嗯，也不必强求，慢慢来。」李昊然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记下来，回头重点研究一下如何减少人力。」
「是！」王传福赶紧在本子上记下。
「大人，您看这纺纱机如何？咱们现在用的还是麻布，要是能用上棉布，将士们冬天也能暖和些。」曹庄指着旁边嗡嗡作响的纺纱机说道。
「嗯，这个想法不错。」李昊然点点头，「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咱们有了稳定的棉花来源再说。」
「是，大人英明。」曹庄恭维道。
「大人，您看这……」
李昊然一行人就这样走走停停，每到一处作坊，李昊然都会仔细询问，并提出自己的想法。
有些想法天马行空，听得王传福和曹庄一愣一愣的，但他们都牢牢记在本子上，生怕漏掉一个字。
「这些作坊都很重要，但也要分个轻重缓急。」李昊然边走边说，「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那些能快速提升军力的产业先发展起来。」
「大人说的是。」王传福深以为然，「那些与军事无关的产业，可以先放一放。」
「嗯。」李昊然点点头，「这次搬迁，要把那些核心产业都带走，集中力量发展。」
「大人，这样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曹庄有些担忧。
「哼，他们不满又能如何？」李昊然冷笑一声，「这乱世之中，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王传福和曹庄几人也是一直跟在身后，不停的在自己手中的小本本上记录着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这一次走访还有另外一层的深意。
那便是要从这些种类繁杂的手工作坊中筛选出最为核心支柱产业。
这些核心科技一定会被李昊然和他身后的整个利益集团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会在明日便随李昊然一同搬迁至祁县营地。
产业集群固然可以提高生产力的发展，可也很容易被人一把包了饺子。
李昊然揉了揉眉心，一天的奔波让他感到疲惫不堪。
作坊里的铁器敲击声、工匠们此起彼伏的讨论声、还有孩童追逐嬉戏的笑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此刻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让他思绪万千。
他知道，想要真正站稳脚跟，仅仅依靠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一个稳定而强大的势力，才是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需要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体系，将那些能工巧匠、能人异士紧紧团结在自己周围，才能在末世之中开辟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呼……」 李昊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试图将这些纷杂的思绪暂时抛开。
他靠在铺着柔软虎皮的椅背上，闭目养神。
突然，帐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李昊然没有睁眼，却已经察觉到有人靠近。
自从经历过几次突袭之后，他时刻保持着警惕，精神力更是如同雷达一般，时刻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主上。」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温柔，一丝恭敬。
李昊然没有睁眼，他知道来的是谁。 一双柔软而温暖的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力道适中，带着一丝清凉，让原本有些胀痛的脑袋舒服了不少。
淡淡的幽香钻入鼻腔，那是他特意命人从南方寻来的香料，只有刘欣在靠近他时才会使用。 「辛苦了。」
李昊然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