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凡性人性，两个弊端
规则之体即是承载之体！乃诸天万界所有欲夺仙生灵之敌？
所有人心头回荡着这句话，又转头望着那道着铠负戟，赤足且年轻的过分的身影，只是对方神情居然没有丝毫变化，反而镇静的有些过分。
“天道前辈，我虽不知仙命是何物，但是你们常以万古未有之奇迹、无上等词汇来称呼它！”，李初一抬头凝目，眼神光暗不定。
“既然它号称奇迹，又怎会为所谓的区区规则之体所限制？”
“天道，您前身出自上古纹宗，而我也继承这一法门，您算是我前辈。”
“我虽仍不知仙命究竟是什么，且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存在，但我能猜到，它们是不被束缚的。”
“而且我已见识到不少修仙命之人，假字仙，戏字仙，借字仙，他们难道看不出我修行纹宗之法？又为何没有杀我？”
李初一不紧不慢说着，尽管对方自称这白雾世界天道，但他仍对这一说辞呈怀疑态度。
同时，那道仿若天音，无一丝情感声音又是响起。
“你说的没错，但十三仙命终究是诞生自我们这个世界，吞噬万千大道，它相应的，也是对我们这个世界的规则更亲近罢了！”
“仙命谁都可以承载，但你却多了那么丁点优势，这便足够了！”
李初一低下头，语气有些莫名，“仙命有十三，难道一个人可以同时承载不成？”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呢，仅仅一条仙命，就值得天资绝世者倾尽无穷时光，何况两条，更甚者十三条？”
“既然如此，为何那些生灵还要与我为敌？我还能一个人抢十三条不成？”，李初一摊了摊手，有些不置可否。
“或许是你说的那样，但其中具体关节，我并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已经规则化，但这种规则之体即是承载之体的说法是存在的。”
李初一没再说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另一处，让他脊背阵阵发凉。
他之前每每突破，或是遭逢大变时，都有一种冷漠无情，神性到极致的感觉。
现在想来，天道是规则的化身，而他铭刻规则在身，不是也有向天道靠近的趋势？
别看他从前一口一个天道老爹叫的欢，若是真让他身化天道，掌握万物规则权柄，他那是一万个不愿意。
也是这时，他瞳孔猛震，伸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位置，感受着那熟悉的两声心跳，莫名一阵心安。
而这两颗心，一是他自己的，二是当年崔西山赠予他的凡人之心。
他永远记得那一幕，漫天雷霆怒吼，似潮水般毁天灭地，而崔西山就那么穿着一袭粗布儒衫，站在那雷霆中微笑望着他，依旧是那么的让人如沐春风。
‘李兄，我这颗凡人之心就送给你了，它今后会对你有大用处的。’
神性，凡性，想到此处，李初一不安的心绪莫名镇定了下来。
同时他也想到，崔西山当年福临登仙，绝对不是修为无限突破那般简单，这其中绝对有更深层原因。
毕竟这颗凡人之心，怎么看就像是为他如今所面临的处境，而量身准备的。
李初一深吸口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望着大殿上方各种线条交织，它们是那般玄奥，仿佛一眼便是能让人沦陷其中。
“天道前辈，能和我讲讲这纹宗之法吗？还有这白雾世界又为何变成这般混乱？”
听到李初一这般问询，神奇阁所有人都是竖耳倾听起来，这应该就是此地这般怪诞的关键所在了。
“可以！”，天道声依旧是那样理性，且不掺杂任何。
“李初一，你修行纹宗之法，应该也有过人性全消的时刻吧！”
“偶尔！”，李初一点头。
“其实这是正常的，因为身上铭刻万物规则，那就不能避免被规则同化。”
“没有解决办法？”
“或许有，不过这纹宗之法无可避免的弊端之一。”
“之一？”，李初一嘴角忍不住抽搐，“这么说来，还有其它弊端了？”
“的确，还有另外一个弊端！”，天道平静说着，“就是这两个弊端，让纹宗不知多少前辈大能身死道消，甚至只有一身混乱的规则留下，血肉炸开形成一个独立的世界，而我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传闻中无穷混沌之中，有先天生灵诞生，他们能开天辟地，以自身神魂血肉，骨骼经脉演化天地万物。”
“而这些生灵无一例外，身躯之上都是被神秘纹路覆盖。”
李初一闻言则是眉头一颤，“您是说这些混沌生灵也是修行纹宗之法？”
“差不多，不过他们却是天生自带的，而我们是后天修行的。”
天道话语声依旧不紧不慢，“可是李初一，你有未想过，这些混沌生灵寿元不可估量，逍遥无穷时空之中，为何他们却是要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去诞生万灵，甚至不惜让自己彻底磨灭？”
“难道觉得自己一人太过孤独？又或是真的如此大义凛然，愿意舍弃自身，去为万灵开道？”
“可到了他们那种层次的生灵，又怎会这般儿戏，被各种情感所束缚，从而导致自己身死道消？”
“所有归根结底，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们控制不住自身了，只能任由自己血肉神魂崩塌，去化作日月，化作那山川河流……”
“控制不住？”，李初一呢喃一声，脑中灵光一闪而逝。
“对，就是控制不住！”，天道肯定说着，“因为这些生灵身上那些纹路，它们同样是规则。”
“不然即使他们能以血肉化作万物，但为何太阳就是东升西落？为何河水会流动？四季会变化？为何鱼会在水中游？这等等一切，便都是因为规则的存在了。”
“而规则不需要像大道那般去参悟，规则只需要一点，那便是平衡！”
“所以那些混沌生灵之所以会自身崩塌了，化作一方世界。其归根结底，便是因为他们身上那些纹路都是规则，而他们维持不了这些规则的平衡！”
“而这，便是纹宗之法的两个弊端！”
“一、被规则同化，只有神性。”
“二、需要维持规则平衡，否则有肉身崩溃之危。”
天道声音此刻就是唯有神性，淡漠无比，似乎世间一切都是毫不关心。
他继续说着，“所以传闻中那些混沌生灵，他们大多沉睡，且不知年月。”
“而这样沉睡，也是他们维持自身平衡的一种方式。当他们睁眼的那一刻，便是平衡被打破，因此只能自身崩塌，身化一方世界。”
“不过对这世界中的生灵来说，此举便是开天辟地，是世间最无与伦比之功绩，值得被所有人永远铭记和歌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