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云霖的母亲
北平城,御书房。
一个侍卫走进御书房,韩公公上前接过侍卫手上的一份密信,转身朝倚着手臂小憩的永武帝躬身说道:“陛下,金吾卫传来闲王殿下的消息。”
永武帝悠悠的睁开眼,这才走了十来天,去掉送信的时间,这个家伙走了五六天就开始整活了?
“呈上来。”
韩公公上前递上密信,永武帝伸手接过,拆开信封拿出信纸看了起来。
韩公公时刻注意自家主子的表情,就看见自家主子的表情从平静转变为古怪的微笑,然后好像认可一般的点点头。
“陛下好像心情不错,想必金吾卫传来的是一些好消息。”韩公公说道。
永武帝将信给了韩公公,作为跟着永武帝三十多年的老太监,韩公公是为数不多可以知道秘密的人。
接过信纸就看见信纸上写着:“闲王云霖,于处州府斩杀盗匪八百,将黑水寨连根拔起,于处州城外杀头筑京观,百姓称赞。闲王府兵疑似伤亡人数不过一百。”
其实是不到五十。
韩公公感到意外,但也明白了皇帝的心情。
皇帝就是不想要三皇子安心继位,六皇子藏拙了自然是符合永武帝的想法,但是这战绩属实有点彪悍。
“想不到闲王有如此的魄力与能力,竟然杀穿八百人,而几方几乎无伤亡。”韩公公夸赞道。
永武帝站起身,打开了身后的窗子看向北边。
“自从云霁落水后朕就知道这个皇位轮不到他了,所以对朕来说谁继承这个位置都无所谓了,因为都不是我想要的。”
“本来以为,祖宗的基业要无奈交给云震那个憨子,没想到除了云霂暗中还有一个云霖。”
永武帝无奈的摇摇头。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朕觉得这几个儿子没一个正常人,弱的弱死,比忍功,强的一个更比一个强。”
“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我不喜欢云霖吗?”
永武帝转头问道。
韩公公听见永武帝自称我,就知道现在可以唠家常一般说话可以大胆一些。
“许是闲王殿下的母亲是宫女,小的时候又窝囊。”
换平时再怎么不济的皇室宗亲韩公公都不敢评价的。
“你后半句说对了。”
嗯老奴我还是深谙陛下心思。
啊!陛下刚刚说什么?后半句对是什么意思,前半句不对吗?韩公公心中大惊,头皮发麻,感觉要长脑子了。
“你还记得云霖母亲宫中的那一场火吗?”
“老奴自然是记得的,这么多年来皇宫就起了两次火。”
“其实那一场火灾中死的不是她。”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韩公公耳边炸响。
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韩公公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但眼神里仍充满着震惊和疑惑。
“是的,因为最后打扫的时候女尸手上没带扳指,房间里也没找到值钱的东西。”
顿了一下永武帝接着说。
“我偷偷藏起来里的一株千年人参也不见了。”永武帝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总是有意无意的从我这里套话问我宝库里有什么宝物,有次被她骗着多喝了几杯,就说出了我藏了一根千年人参。”
“陶瓷这个女人就不是一般人,她能在皇宫中来去自如,有意进宫就是为了这千年人参,最后到手后给朕生了个孩子当赔礼就跑了。”
永武帝适时的捂住胸口露出心痛的表情。
“我最初害怕云霖是某个前朝势力留下的一张牌等到他以后长大扶持他上位登基,结果暗中观察了好几年,陶瓷这个女人都没回来过,她是真忘了这个儿子了。”
韩公公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自己都不知道云霖母亲的居然做了这么牛而逼之的事情。
“那陛下,额,老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韩公公觉得大脑一片混乱,觉得比听见云霂谋害太子还要炸裂。
永武帝挥挥手:“罢了罢了,朕已经看开了,就算这云霖以后是乱臣贼子那这江山也是云家的江山,亚日山河依旧,莫怕。”
最后一句不知道是说给韩公公听得,还是说给自己听得,陶瓷那个女人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能无声无息的进来,又能悄无声息的卷钱跑路,若是一个刺客,他早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大概也是位江湖儿女,不然哪位女子会这么不惜名节。
重新回到座位上,永武帝开始批阅奏章,批着批着觉得不能让云霖毫无约束。
于是让提笔写一道手谕,命萧国公也北上御北,目的是监督云霖。
没办法一千打八百几乎无损,这样的战力太逆天了,换卫所那些兵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子呢。
还是要把这个不稳定因素监督起来,写完手谕刚想递给韩公公让他盖印之后派人传令。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要限制他吗?
北蒙来势汹汹,路人皆知,或许让他放开手脚去做,亚日山河也能增添一点胜算,保得住祖宗基业。
将手谕丢入火盆中,静静地看着它被烧为灰烬,叹了一口气提笔开始书写。
这次写的不是命令,而是给云霖的一份家书。
吾儿云霖:汝在处州所做之事朕已知晓,然朕觉得筑京观过于残忍,我朝数百年来皆以儒道治国,弘扬教化,汝对盗匪不应杀之而后快,理因以教化为主,展示我朝仁政,这样方可让更多盗匪归顺。
最后朕希望汝能在御北大展拳脚,施展心中报负,不愧对列祖列宗。
写完信,吹了吹。
看到这封信云霖你会是什么表情呢?
永武帝扬起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
远在蓟州的云霖还以为自己在第三层,皇帝老子在第一层,殊不知自己在第三层皇帝老子已经爬到第五层,楼下的是皇帝的替身攻击。
骑在马上的云霖打了一个喷嚏,霍秀秀担忧的看着他。
云霖摆摆手:“无事,只不过是有人惦记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