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取舍之间
“还是国内的饭菜好吃！”
王维放下碗笑着说：“在那边，基本买不到国内的调味料和食材。”
王维是今天才从香江转道来到湾州的。唐浩泽在机场接了人，安排王维住进酒店，然后就一起吃晚饭了。
不知道是热带的阳光太猛还是王维在户外活动太多。唐浩泽看他的比以往黑了许多，比经常需要顶着烈日工作的养殖工还要黑。
而且也许真的想他说的那样，那边的伙食不合胃口，人也瘦了了不少，有成竹竿的迹象了。
唐浩泽笑了笑，说：“我们到你房间坐会。”有些事情在餐厅谈不太合适。
“好！”
两人回到王维的房间，王维从行李袋中拿出一份手工做的表格，说：“这是过去一年多总的表格，你先看看。”
唐浩泽接过了。之前王维在电话里也会和他说下每个月的收益情况，但在电话里自然也说不清楚。
他接过了看一下，发现第一年的收益每月都有很高的增幅，但是今年二月之后就开始出现大幅度的下滑。
“看来你在那边真的是有麻烦了。”
“暂时还没有，但我担心快了。”王维坐下，皱眉说。“现在香江那边的人在美国争夺货源。暂时没有在那边动手。他们也是在明路上的，如果他们动手，我们这条线的人也也会对他们动手。所以他们在货源市场争夺结束之前，大概不会对我动手。”
“但是等他们动手，我们再撤就来不及了。”唐浩泽将表格丢到一边。“我们和他们毕竟不是一路的。”
王维沉声说：“所以我打算提前撤出来。虽然那生意很赚钱，但我很惜命。不敢冒那个险。”
唐浩泽点头说：“我们也没必要冒那个险。两千万的利润，比当初的投入，已经赚了三十倍了。”
说实在的，他也没想到一个垃圾回收生意竟然那么赚钱。一年多，销售额竟然近亿，投入了三千万开拓销售网络，到现在还有数千万的利润。
他之前还以为王维赚到了钱需要拿出很大一部分去维持生意的。结果这一年多来，总利润有那么高。
王维摇头说：“如果再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一亿都能赚到。那边的工业比国内差多了。只要能用的电子元件，价格要比国内高一半以上。另外这几年美国的电器淘汰速度似乎在加快。有很多电器只有一些小毛病，只要换几个零件就能使用。我们最好的时间里，每个月能重新组装上千台电器。加上电路板金属的回收，废料回收。只要货源充足，真的是一个很好做的生意。”
“再好的生意，现在也没办法了。况且，越是赚钱的生意，越让人眼红。这种没有技术的买卖，谁拳头硬谁就能做。我们在那边，拳头太软。”
“我这次回来也是这个意思。除非我们变成和他们一样，不然就只能是提前退出。”
“退回来也好。不过那边的人什么时候回来？”
“等我将生意盘出去就回来。”
“盘出去？怎么盘？那边的人未必会跟你讲道理。那边的东西丢下就丢下了。”
王维笑着说：“那可不行。我在那边花费了一年的心血才打开了一个销售网络。就这样丢了太可惜。而且……”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的货为什么会少得那么快？给我们供货的人，他们在那边也自己有了工场。只不过是现在他们还没那个消化能力，才会将部分的东西交给我们。”
他嗤笑说：“或者还想着将我们的慢慢吊死，最后不费吹灰之力将我们在那边的工场拿下。”
却不知道那个工场根本就不值钱。他能拥有那样的暴利，更主要的是，花钱开辟了一个销售网络。这个销售网络才是他生意的核心。
否则就算工场的消化能力再强，没有销售渠道也只能是堆在那里。
他看唐浩泽眼神里有不解。他笑着说：“我在整个东南亚都有销售网点。这个网络卖三四千万总是有的。当初我可是花费了了三千多万打造这个网络的。”
花那么多的钱做这个事，现在看来是不当钱看作钱。只是如果王维能继续做两年，这个网络的给回收生意的一个支柱。如果没有这个网络，他不可能赚那么多。
现在他要退出这个生意，那个网络在他手里就没有任何价值。
他也不是没想过利用这个网络继续做销售生意。但是整盘生意的主要利润就在这里。那些人有了工场之后，绝对不会甘心将利润交给他。他依然会成为那些人的眼中钉。
风险太大。
现在趁着那网络还值一点钱，能卖多少钱就卖出去了。以后就任那些人怎么斗怎么玩，都和他无关。
唐浩泽想了一会，问：“那你打算怎么做？直接找他们？”他现在明白王维为什么会变瘦了，那恐怕不是因为伙食不好，而是太拼了。在一年之内建立一个销售网络，虽然那肯定只是一个松散而且简单的网络，但那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我打算去香江找那些人谈。他们如果不要，其他人也是要的。”现在那边做这个生意的人可不少。
唐浩泽摇头说：“那不过。你去那边就是落入他们的的地头。让他们过来湾州谈吧。我们总得让他们知道，你不只是一个人。”
“你还是不要沾惹这事比较好。”王维想了一下，摇头说。“你现在是做正当生意的。那生意名声不好，让人知道你，对你声誉影响太大。”
“他们是道上的人，说出来的话谁会相信。就让他们来吧。香江霍家现在是我公司的股东，虽然不是很熟。但是到底有点关系，他们也忌惮一些。”
“行，我等会就给他们电话。”
为此，唐浩泽为此多在湾州逗留了两天。
唐浩泽在这件事上没有多插嘴。主要是王维在和对方谈判。
王维在这件事上的的要求很明确。
“何老大，四千万是我的底线。我在这方面的投入从不止这个数。其中还没算我耗费的精力。”
“谁拿到这个网络，谁就能在那边的回收生意中抢占先机。”
“我是没那个手段，何老大你们有。某些人也是有的。”
来谈判的何老大大概是从王维说的话意识到，王维已经知道他们自己也在做回收。他也无话可说。
可以说，这事他们做得不地道。也许他们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王维完全可以转头来和他们的对头合作。
正如王维说的那样，何老大和他们的对手谁拿到王维手中的销售网络，就能抢得先机。王维是没办法。但是他们和对手之间都是一条龙产业。从货源和运输还有回收。但还差了一个销售。
谁更快更快建立销售网络，谁就能在争夺货源争夺中更加有利。
双方没有太多的讨价还价。最终，王维手中的销售网络和那边工场生意的原料，以四千万人民币的价格卖给何老大他们。
双方签订合同之后，何老大就离开了。而王维则显得有些失落。
唐浩泽知道为什么。
王维在那边建立那大的销售网络，不说花出的心血精力，就说他的野心。如果没有野心支撑，他不可能有那个动力。
唐浩泽记得王维是计划在那边做三年的。现在，王维被迫放弃那边的回收生意，自然也放弃了之前的野心。
唐浩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毕竟那是不得已的选择。
晚上，两人去了金辉煌。这是湾州最大的会所俱乐部。不过他们都不是会员。两人就在舞台边上坐着，一边看着节目，一边喝酒。
唐浩泽看王维不停喝闷酒，大声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过！”王维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利用有限的时间赚到更多的钱。“我想先回老家呆一段时间。再去沪市考虑到底有什么可以做的。”
现在他也算是有一些钱了，做生意也有资本。但这些钱，他是用命搏回来的。他之前做的都是废品回收，在其它行业没有什么了解，贸然入场可能裤衩都要赔掉。
“等将那边的生意收拾好了，我就回沪市。然后将钱分了。我也大概有三千万。可以做的生意很多。”
“去沪市也好！”唐浩泽笑着拿着啤酒瓶和他碰了一下。“大城市的机会更多一些。”
按照王维在那边的收益，还有和何老大他们的的交易，一共可以有六千多万的收入。王维打算将零头拿出来分给分着他到那边的人。剩下六千万他们两人平分。
唐浩泽这次没打算王维什么建议。也没提以后是否继续合作。
王维现在已经有不少的资本，完全可以自己做生意。唐浩泽再主动提合作，就是想占便宜了。严格说起来，这次他已经是占了王维很大的便宜。
当初投入的只是几万块钱，短短几年能拿到几千万。正常的生意，几乎不可能有那样的收益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