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病毒
“鼻骨骨折，而且已经错位，属于轻伤了。”
城中派出所中，一名民警拿着王永志的伤情鉴定报告，对李登云说着。
“伤者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态度也很坚决。要求必须马上赔付三十万。否则将会起诉。”
李登云皱眉：“警察同志，是他先骚扰我们铁馆的女会员，我才出手的。”
民警叹道：“我们查看了监控，确实是他先出言挑衅。但是先动手的是你。而且检查结果构成轻伤，已经达到可以追究刑事责任的标准。”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民警看着一身正气的李登云，道：“也有办法。现在还属于我们的调解阶段。你说起因是伤者骚扰女会员。那你可以找到证据。比如监控视频，或者让被骚扰者自己出来作证。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李登云点点头：“谢谢警察同志。”
出了派出所，由妈妈陪伴着的李悦悠看到李登云出来，忙跑过去，扑到李登云怀里，眼睛红红地看着他：“老李，你没事吧？”
看着女儿惊慌的样子，李登云按下心中情绪，故作轻松地对她和妻子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
“老婆，你带着小悠先回家吧。我去铁馆查查监控，把后续的事情处理一下。”
李悦悠红着眼眶摇头：“不行，老李，我要陪着你。”
李登云揉了揉李悦悠柔软的发顶，笑道：“小悠听话，这只是一件小事。让爸爸自己处理吧。你听妈妈的话，回家休息。说不定等你睡了一觉醒来，爸爸就处理好了。”
李悦悠看着爸爸轻松的神色，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松了口气，跟着妈妈一起回家了。
在李悦悠转身的一瞬间，李登云的神色又凝重下来，向铁馆走去。
办公室中，李登云向铁馆的实际负责人张荣升说了民警的话，请求查监控。
张荣升看着给铁馆带来无数资源与收入的李登云，拍着胸脯说着：
“登云，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唉，之前就有过女会员投诉王永志没有职业道德，我们也处理过他。没想到他这次又犯了老毛病。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馆里都全力支持。现在我就跟监控室那边打招呼，你慢慢去查。”
李登云谢过张荣升，埋头扎进监控室。
这一看就到了第二天凌晨。
王永志极其谨慎，在骚扰白茉时，都是先用身体挡住监控。
李登云找了快一天一夜，虽然有他带白茉的监控视频，却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
李登云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确信在监控中找不到证据，只能联系白茉。
之前准备带白茉时，他就留下了白茉的联系方式。
耐心等到天亮，李登云才打过去电话：“白小姐，有件事，得麻烦您。您看看方不方便出来见一面？”
白茉似乎是刚睡醒，声音听起来娇软而沙哑：“李教练？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最近不打算去‘天健’了。不过很感谢你帮了我。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来我们小区外面的茗缘茶楼见面。”
李登云应下来，约好了时间，即刻出发。
在李登云走出铁馆的时候，王永志从墙角处走出来，盯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无声无息跟上去。
李登云一路心事重重地开着车，并未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
白茉在家洗漱好后，照例化了个清纯的妆容，搭配着清新脱俗的裙装，出了门。
刚走出小区大门，手猝不及防地被拉住，在尖叫声发出前，看到了王永志脸上可怕的警告神色，顿时被吓得噤了声。
王永志拖着她，走到墙角无人处。
“白茉，你是不是要去见李登云？”
白茉惊恐地看着他，又碍于面子，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叫出来，急得直流眼泪。
王永志看着她清纯唯美的脸上挂着泪珠，猥琐一笑：
“别害怕，白茉妹妹，那个姓李的想害我，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王永志看她捂着嘴直流泪摇头，拿出手机，按出了一串号码，放在她眼前，阴恻恻的笑：“或者，你是想让你男朋友知道，你被我骚扰过？”
白茉看着他手机里的电话号码，盈满泪水的双目陡然睁大，放大的瞳孔里溢出惊恐。
……
李登云坐在茶楼雅间，点了一份武夷岩茶，等待着白茉。
看着茶艺师随着古筝深厚灵透的曲调，从容优雅地温杯洁具，李登云熬了一夜的心情也慢慢不再焦躁。
分汤时，白茉正好进来，茶艺师奉茶给二人，缓缓退去。
白茉喝下一口茶，掩去眼中残余的惊慌：“李教练……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登云并未觉察白茉的些微异常，道：“白小姐，昨天在铁馆……王永志被法医判定为轻伤。他提出要赔付。我想请你为我作证，是他骚扰在先，而我是见义勇为。”
白茉看着茶碗里澄亮的汤色，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着。
半晌，抬头看着李登云，怯怯地点头：“好。”
李登云看她答应，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一直无意识蹙起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当即起身道：“太好了，白小姐。我们现在就过去。”
李登云开车带着白茉来到城中派出所，找到值班室的民警，道：“警察同志，我要报案。‘天健’铁馆的健身教练王永志，多次骚扰女会员。我旁边的白茉小姐，就是受害者。”
警方速度很快，当场联系王永志。不过一会儿，王永志就出现在派出所两人的面前。
在民警林枫面前，双方对质。
王永志在民警面前，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叫李登云心里直冷笑。
“白小姐，李先生报警说，您曾遭到过王永志的骚扰，是否属实？”
白茉看着一脸正气的李登云，又看了看表面上老实巴交的王永志，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道：“警察同志，没……没有。”
李登云正欲说什么，听到她的话却愣住了，不禁露出茫然的神色：
“白小姐，你说什么？”
白茉心一横，咬牙道：“我说，王永志教练没有骚扰过我。李教练说的不属实。而且……我之前并不知道，李教练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李登云脸色随着白茉的话慢慢变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白小姐，你……”
而后，又似恍然大悟，眼睛瞪向王永志，指着他道：“是不是他威胁你了？白小姐，你别担心，警察在这里，他不敢怎么样！”
王永志趁机捂着鼻子刚包上的纱布，双眼惊恐，躲到林枫身后。
李登云看着王永志此时的样子，怒极反笑：“王永志！你装什么装？骚扰别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个样子？”
林枫忙挡在中间拦下李登云：“冷静，有话慢慢说！”
李登云忙又看向白茉，道：“白小姐，请你说实话。有我在，他伤害不了你！”
却见白茉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指着李登云对林枫道：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他带我过来，是为了污蔑王教练。王教练确实没对我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
林枫看着她：“白小姐，你可知道，如果做伪证，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白茉低下头，默默了片刻，而后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王永志，坚决道：“我知道！我说的话属实！”
李登云目瞪口呆地看着白茉，而后，又看向躲在民警身后当鹌鹑的王永志，良久，自嘲地一笑。
他不明白白茉为什么突然替骚扰她的王永志说话。
但是他知道，在没有证据和证人的情况下，白茉这番话说出来，他的事情就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了。
“李登云先生，对于白小姐的话，你有什么要说的？”
眼前的民警林枫，和上次接李登云案子的那位是同一人。他大概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眼下的情况，也确实无能为力。
李登云愣怔了一下，眼中的神采慢慢消失：
“我没什么可说的，就这样吧。我同意赔付。”
派出所每天的事情很多，林枫确实无法再分出多余的精力，在这个双方已经达成共识的案子上。
看着李登云垂头丧气的样子，林枫也只能道：
“那就私了，签字吧。但有一点，这次的事情，在这里了结之后，不允许再以任何方式索要其他赔偿。”
这最后一句，是对着王永志说的。
这时，王永志却不愿意了：“警察同志，三十万是他打我的赔偿。那他这次报假警，诬告我的赔偿，怎么算？”
林枫皱了皱眉，道：“李先生，按照眼下的结果来看，你这次确实是报了假警。但是，念你是第一次，只予口头警告，以后不能再犯。”
李登云点了点头。
“哎哎哎……”王永志开始嚷嚷：“警察同志，您不能这么偏心呐！他这次诬告我骚扰女同志，对我的名誉造成多大的损失啊？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枫按捺下心中的鄙夷与不耐烦，看着他道：“那你想怎么办？”
王永志觍着脸，嘿嘿笑道：“这侵犯我的名誉权嘛，得多给我二十万。李登云，你一共得赔我五十万！”
林枫再也压不住眼中对王永志的鄙夷之色，正欲斥责他，却听李登云心灰意冷地道：
“可以。现在马上转账。”
闻言，林枫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李登云只想尽快了结这件让他无比恶心的事情，掏出手机，向王永志账户中转入五十万，然后在调解记录上签了字。
一眼也不愿再多看这两人，迅速转身离去。
出了派出所，李登云呼出一口气。
外面依旧是日朗风清，万里无云。身边清风徐习。
但是李登云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将不再是以前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李登云了。
……
京城。国家研究院。
高层会议室内，一号正召开一次紧急会议。
“萧上校，各位院士，依你们看，这次注射疫苗的十人中，有两人异变成能力者，是什么原因？”
作为全国最高等级研究者的院士们，正在翻看着疫苗的成分资料，以及十名志愿者注射疫苗之后的身体状况报告。
但是这些资料和报告，他们已经反反复复研究了很多遍，还是找不出其中的原因。
萧择道：“一号，我的猜想，还是因为疫苗所含中的病毒。”
“病毒？”
萧择点头：“对。这是一种蓝星上从未出现过的病毒。这种病毒如果直接作用在人身上，会使人迅速异变成感染者。其中极少数体质特殊的人，会与这种病毒产生一种融合，从而拥有某种异能，变成能力者。就比如我，和那两位志愿者。”
“而疫苗中的病毒，经过研究后变成可控的，所以注射进人体后，只会在免疫系统中形成抗体，或者激发出异能，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生物学院士庞敏扶了扶眼镜，皱眉道：“萧上校，对于科学要持严谨的态度。你刚才所说的这番话，有没有一定的科学依据？”
萧择正色道：“庞院士，我所说的话，都是经过无数人类用生命总结出来的。”
庞敏道：“萧上校，对于你之前所说的历经末世，重生一事，我还是持怀疑的态度。人的大脑皮层会在一定的情况下，错把梦境当做现实。这也是有例子的。”
“那么庞院士该如何解释从我夫人手中所拿出的这份文件呢？根据关于病毒的这些资料，现在已经研制出了对抗病毒的疫苗。而且接受注射的志愿者，所体现出来的特征，也都与资料中所写的一般无二。”
萧择一字一顿道：“我想，这些事情已经足以证明，即将到来的末世，是一种无法用现代科学来解释的灾难。”
萧择字句铿锵：“与其浪费时间考究这件事情的科学性，不如全力以赴，应对这场灾难！保证更多的人，可以活下去！”
“好了。”一号道：“萧上校说得对，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人民的生死存亡问题。各位院士，现在的疫苗，安全性可以多高？抵抗病毒的能力到底怎么样？可以面向全国进行接种吗？”
须发皆白的院长于旭道：“一号，现在第一批接受疫苗注射的只有十人。想要测试出其安全性，还需要更多的人作为志愿者。”
白发苍苍的于院长站起来：“我年纪大了，可以发挥余热的地方越来越少了。我愿意为了研究疫苗做出最后的贡献，作为第二批志愿者，接受疫苗注射。”
其余的院士和研究员们，也都纷纷站起来表态，愿意作为第二批志愿者。
这时，庞敏却发出不同的声音：“一号，我请求我所带的研究小组，暂时不接受疫苗注射。”
“哦？庞院士有什么考量？”
庞敏站起来，道：“大家都只是在为疫苗的安全性作考虑。可是却忘记了我们做疫苗的初衷，是为了抵抗病毒。接种过我们疫苗的人，血液中接触到病毒时，能不能抵御？而百密必有一疏，华国这么多人，又怎么能保证每个人都可以接种到？如果在病毒出现后，那些没有机会接种疫苗的人群，该怎么办？”
庞敏看向一号，郑重道：“所以，我代表我所带领的研究小组申请，我们暂缓接种疫苗。如果在末世爆发前，有机会接触到病毒，不仅可以试验出我们的疫苗有多少效果，还可以根据病毒，进一步为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机会接种疫苗的人群，研究出可恢复的药物。”
“我保证，如果有机会接触到病毒原体，研究出药物，我会第一个在绝对密闭的环境下完成感染，亲自试验药物的作用。”
一号严肃地点了点头，而后和所有人一起，把目光看向了萧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