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永恒心境
沫芒宫。
芙卡洛斯的居所。
虽然拥有它的主人只入住了不过一天，但房间里已经被淡雅的香气占领。
芙卡洛斯躺在床上，身上洁白的神装已经褪去，换成了一身半透明的水蓝色纱衣。
轻薄的衣服随着重力的牵引垂落，将她光滑完美的身体勾勒出来，朦朦胧胧，好像是一件等待被揭开的礼物。
“厄歌莉娅大人，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我和妹妹还有王远一起去了游乐场，体验了好多东西，您绝对不会想象到，异世界的东西会有多有趣。”
芙卡洛斯握着厄歌莉娅，把她举到面前，轻轻诉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刺激的过山车，令人颤栗的鬼屋，眼花缭乱的设施，都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新奇事物。
在谈起自己被吓到扑向王远时，她更是忍不住浅浅笑了起来，银蓝的发丝微微颤动。
“……”
厄歌莉娅什么也没说，事实上，她也什么都说不了。
只要禁言符文不被解除，就算再过一千年，她也没办法开口说话。
“厄歌莉娅大人，我原本以为只要看见了他们在一起，就能打消我的念头，可您知道吗？今天我抱住他的时候，真的感觉好温暖，好安心，根本不想松开。”
芙卡洛斯拿出赢得的毛绒大熊，轻轻抱了抱，试图把脸埋进玩偶里去。
但玩偶的冰冷，让她怎么也重现不出当时的感觉。
好想，好想再感受一次……
可这样做，无论对于谁，都会是一种伤害吧？
自己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厄歌莉娅大人，我明白，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身为枫丹的神明，芙宁娜的姐姐，我都不应该做出这种罪恶的事情。”
在凝视了玩偶熊一会后，芙卡洛斯轻轻叹息，下定了决心。
哗啦！
毛绒大熊的五官垮了下来，变得扭曲，最后更是全部身体都融化成液体，飞进了盥洗室的排水口。
“厄歌莉娅大人，等明天的太阳升起，我就会彻底清除掉所有的人性，成为一位真正的神明。”
在芙卡洛斯眼里，一位能压制私情的神明，不会被这种事困扰的神明，才算脱离了幼稚，走向了成熟。
但她做不到。
她不够理性，会被感情困扰。不够坚强，会向厄歌莉娅倾诉。不够强大，连应对预言都需要借助他人帮助。
除了一点点根本谈不上优点的智慧，她什么也没有。
归根结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纯水精灵而已。
既然无法压制，那索性就抛弃吧。
彻底丢弃人性，丢弃属于纯水精灵的懦弱与感性，她才能够忘记这些，全心全意地为枫丹服务，带领着枫丹的民众走向更好的未来。
“晚安，厄歌莉娅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向您倾诉了，祝您有一个好梦。”
灯光熄灭。
芙卡洛斯将厄歌莉娅塞回枕头下方，把被子拉至胸前，缓慢合上了眼睛。
蓝色符文在额头上浮现。
肉眼看不见的物质开始离开她的身体，化作空气融入虚无。
人格分离术。
在睡梦中，她的人性将会不断消失，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拥有情感的芙卡洛斯就会消失，而枫丹，将会得到一个完美的神明。
“希望明天芙宁娜见到我的时候不会感到陌生吧……”
轰！
卧室门忽然被一脚踢飞。
响亮的撞击声如同铁锤敲击铜钟。
脆弱的门板在空中破裂成无数碎片，如雨点一样打在墙上。
芙卡洛斯刚刚闭上的眼睛被迫睁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是谁？
“姐姐！”
芙宁娜穿着睡衣，面无表情地闯进房间，脚下噔噔噔连走几步，就闪到了床边。
没有丝毫犹豫，她拿出一张金色的符箓，闪电般拍在了芙卡洛斯的胸口。
符箓上红色的鬼画符一闪。
砰！
额头上的符文碎裂，人性停止流失。
芙卡洛斯所有的力量被封禁，重新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芙宁娜？”
芙卡洛斯急忙摸向胸口，但符箓已经融入了她的身体，根本无法撕下来。
“这是远远给我的好东西，能够防止某些人做！傻！事！”
芙宁娜语气中潜藏着极大的怒气。
她伸手一抓，拿起被子一抖一卷，巧妙的发力就把芙卡洛斯裹进了被子里。
失去了魔神力量，芙卡洛斯就只是一个娇弱的少女，根本挣脱不了被子的束缚。
啪嗒！
扛着茫然的芙卡洛斯，芙宁娜大跨步来到走廊，转了个身，直接一脚踢开了水神寝居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又是一声啪嗒声。
寝居的门自动关上。
来到床前，芙宁娜使劲一甩，就把芙卡洛斯从被子里挤到了床上。
“这是？”
芙卡洛斯还在愣神时，芙宁娜也灵巧地爬上了床，熟练地攀上了另一个人的身体。
“芙卡洛斯，我可没听说过神明上任前要放弃自己所有人性的。”
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远。”
在看清床上的另一个人时，芙卡洛斯的眼神只是微微惊慌了一瞬，就如熄灭的火星般黯淡了下去。
失去部分人性的后果已经体现了出来。
“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理应如此。”
“错误？什么错？哪里错了？”芙宁娜冷哼一声，“姐姐，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做出这种事情！”
无论是王远的预见未来，还是两人都有的至诚之道，都不会让芙卡洛斯这样疯狂的行为成功。
失去所有人性，失去感情，那并不是神明，而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在得知芙卡洛斯想要做出的事情后，芙宁娜都想狠狠骂她一顿。
应对预言时牺牲自己的生命，现在又想牺牲自己的情感，芙卡洛斯从来都没有把个人放在第一位，而是把自己当成不重要的工具一样随意使用。
“……”
芙卡洛斯没有回答。
“芙卡洛斯，我们好好谈一谈吧，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我们都明白。”
王远声音沉闷。
房间内只有一边的床头灯亮着，光线打在王远侧面，让他另一半脸落入阴影内。
“好。”
芙卡洛斯依旧是那副落寞的表情。
在决定舍弃人性后，她对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无论王远想责备她，芙宁娜数落她，她都会接受。
“既然如此，我们要谈的第一件事情。”王远注视着芙卡洛斯，“现在就从你的卧室搬走。”
“搬走？”
芙卡洛斯脸色苍白。
是想让我远离他们吗？
也是，一个心里对他怀着情愫的人就待在隔壁，他们二人都会觉得膈应吧。
“明白了，我会收拾东西——”
“然后住过来，和我们睡在一起。”
“？”
芙卡洛斯错愕地抬起头。
“第二件事。”王远依旧在平静地陈述，“我喜欢你。”
仍然是最直白的表达。
但其带来的威力，比春季草原的烈火还要猛烈。
“啊，等等，刚刚，什么？”
芙卡洛斯几乎瞬间瞪大了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刚刚说……喜欢自己？
这件事情，她本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现在，她却直接得到了王远明确的答案。
“姐姐，你的回答呢？”
芙宁娜催促似的用手指戳了戳慌乱的芙卡洛斯。
“还是说，你其实并不喜欢远远？”
“不是的！只是……为什么？”
芙卡洛斯的心如一团乱麻。
“你们……没有必要的……我不需要这种安慰……不需要这样虚假的……啊！”
芙卡洛斯感觉自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了过去。
接着，她的嘴唇就被堵住了。
“唔！唔唔……唔唔唔……”
不安分的小蛇捉住了另一条小蛇，如同过电一样的酥麻感传遍全身，麻麻痒痒，夺走了她所有的力气。
吻了芙卡洛斯好一会，等到她的目光都变得迷乱后，王远才松开了嘴。
芙宁娜的嫩弹柔滑，芙卡洛斯的软糯温润，这两芙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带给人的感受却完全不同。
“第三件事，你刚刚人性丢失了一部分，所以我帮你补充回来一些。”王远道。
“哪有这么补充的……”
芙卡洛斯小声嗫嚅了一声，嘴里咂吧了一下，似在回味刚刚的感受。
她原本落寞的神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抑制的欢喜。
望了芙宁娜一眼，在得到其肯定的眼神后，芙卡洛斯挪了挪身体，轻轻贴紧王远另一边的臂膀，用行动做出了自己的回应。
好温暖……
芙卡洛斯痴迷地感受着自己能接触的一切。
自始至终，她就不想当什么神明，成为人类，体验人类的生活，获得属于人类的爱，才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芙卡洛斯，等明天的就职演讲结束后，我的分身会代替你的位置，好好休息一下吧。”
王远搂紧已经沉迷的芙卡洛斯，同时亲了亲芙宁娜，把她也弄得酥酥麻麻，眼里冒出桃色爱心，以示自己的公平对待。
两芙窈窕的身体散发着醉人的清香。
王远只觉得念头通达，心灵自在。
如果能永远与她们在一起，就算是千年万年亿年，他的内心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最后一块拼图凑齐，王远的心境再进一步，在至诚之道的基础上搭建起高楼，踏入了永恒自在的境界。
从此之后，就算他的肉身腐朽，法力崩毁，记忆与自我也不会有丝毫受损，获得了进入不死不灭的门票。
同时，他的瞳孔中，白色的毫芒越来越亮，好像要在下一刻射出电光来。
意志离破碎实物也只差最后半步了。
“好了好了，明天姐姐还要准备演讲呢，先睡觉吧。”芙宁娜关上了灯，房间里只留下淡淡的月光。
“嗯。”芙卡洛斯正想闭上眼睛，却发现芙宁娜又动了起来，“芙宁娜，怎么了？”
“姐姐，你睡觉难道会穿着衣服吗？”
在芙卡洛斯震惊的目光中，芙宁娜脱下了衣衫，露出了白玉般的无瑕身体。
“我还在这里呢！”芙卡洛斯连忙捂住了脸。
“怎么，姐姐是害羞了吗？”芙宁娜很大方地展示自己美妙的胴体，“没关系的，我来帮你。”
芙卡洛斯感觉到两只小手伸了过来，用无法抗拒的力量，抓住了她的纱裙。
“芙宁娜……等等……”
“真是的，明明姐姐心里那么期待，却还是要装作这副样子。”
撕拉！
“啊呀！”
芙卡洛斯身上的薄纱被褪去。
她脸色羞红到极致，只能用双臂抱住胸口，两条白皙的大腿紧紧夹着，努力遮挡着自身的禁忌领域。
“姐姐，你这个姿势睡觉，手脚会麻的。”
芙宁娜坏笑着抓住了芙卡洛斯的手臂，一点点的，慢慢掰开。
“等等……”
“姐姐，如果你不愿意，只要明确地说出‘不’字，我就会停下哦～”
芙宁娜停顿了一下，见芙卡洛斯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手上猛地发力。
哗！
芙卡洛斯遮挡自身的手臂被扳开。
“看来姐姐和我差不多嘛。”芙宁娜细细打量了一番。
（被，被看光了……）
芙卡洛斯血气上涌，两眼一翻，身子软了下来。
“姐姐？”
芙宁娜摇了摇芙卡洛斯，但她就像面条一样，软塌塌的任由摆弄。
“她晕过去了，不过没有大碍。”
王远召回了芙卡洛斯身体里的符箓。
刚刚经过芙宁娜这么一闹腾，她的人性已经彻底补充完毕，甚至还超过了一部分。
“晕过去正好。”芙宁娜轻轻解开了王远衣服的扣子，“现在你开心了吧？原本唯一的本神明变成了两个，姐姐和妹妹都躺在了你身边。”
“但我对你的爱绝不会减少。”
“油嘴滑舌！”芙宁娜白了王远一眼，随后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耳朵，“你还在等什么？”
“现在吗？”
“是啊，姐姐就晕倒在旁边，可是一点都不会知道旁边发生了什么呢。”芙宁娜在王远身上蹭了蹭，“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期待吗？”
“期待的不得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芙卡洛斯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地震了吗？怎么这么摇？
她转头一看，难以置信地嘤了一声，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