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入张氏祠堂
大殿上,张宗宁的声音言辞恳切,可却没有一个人在乎这些。
身为高高在上的贵族,谁还没有年轻时做过一些荒唐事,可不幸的是,他生出来的这个儿子,相对而言,太过有本事了些。
“可你有没有想过”
张宇航没有心情继续听他在这里啰嗦下去,直接道:“永昌候,这是金銮殿,不是你的侯府,想回忆过往,以后有的是时间。”
张宇航眼神犀利的看着他,沉声道:‘现在,给本侯,也给陛下和百官一个明确的答复,给我母亲一个诰命夫人的殊荣,入你张氏祠堂,你有没有意见?’
要不是这是自己母亲生前最大的冤枉,他张宇航根本就不会在乎什么张氏祠堂,以他现在的地位和实力,无双侯府的祠堂,他可以将自己母亲的牌位摆在第一列。
世代享受他子孙后代的香火。
看着此刻张宇航那冰冷到了极致的眼眸,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退却一步:“禀告陛下,臣无异议!”
“好!”
周王内心总算松了一口气,当即叫好。
因为他也知道,要是今日这位永昌侯选择了拒绝,那他虽然会很难做,但不是没有办法。
但是今日之后,永昌侯府和张氏宗族却是会彻底成为张宇航的目标。
说句实在的,京都这些官员,世家没有一个是经得起彻查的,到时候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就算是他这个陛下也不能完全无视。
毕竟京都之内还有无数的百姓,真要是闹腾起来,有够他烦
心的。
在没有丝毫的波澜,张宇航以绝对强势,甚至不惜得罪周王的代价,终于给自己的母亲要了一个四品诰命夫人的头衔。
有了这个,他总算是能完成自己生母的愿望了。
回到无双侯府,张宇航命人安顿好一切,便再次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侯爷,王五确实有问题,他昨晚虽然处理了那些人,但是却也在暗中和另外一些人接头,按照那些人的身手和行动方向来看,应该是来自宫里。”
白战没有丝毫的隐瞒,将昨夜发生的一切如实给张宇航做了汇报。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此次回京,身边的监天卫带的都是翘楚中的翘楚,面对宫中的那些人,还真不一定你能做到不被发现、
可正因为如此,才更让人感到愤怒。
王五,那可是之前张宇航最早的班底之一,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的功绩,但是对于他的信任,张宇航是从没有怀疑过的。
可现在,他却选择了背叛。
而他,是第一个,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张宇航淡定的点了点头,既然做出了选择,那以后,就看各自的手段了:“把王五调回来,还担任无双侯府的管家,一切如常即可、”
“可是他已经背叛,继续用他,以后会有很多不便之处。”白战质疑。
张宇航亲声道:‘正因为他选择了背叛,所以更加要将他现在调回我的身边,相对于一个一无所知的无双侯府,或者一个可以随时知道一举一动,甚至知道本侯的真实想法的侯府,如果你是陛下,你会更愿意我们的侯府,是哪一个?’
白战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当天下午,王五就被白战重新接回了无双候府,张宇航亲自任命他为无双候府的管家。
自此,周王安插在张宇航身边的第一枚明棋,也是张宇航的一枚暗棋,彻底扎根。
当天夜里,在王五的安排下,侯府准备了充足的酒宴,没有别人,只有跟随张宇航的一些老人,在一起开怀畅饮。
庆祝张宇航生母获封诰命夫人。
喝着喝着,旁边军中的一些将士便对着张宇航开始诉苦。
说自己的同袍兄弟,还有无数将士的家属,因为远在南域,分隔两地,亲人相见都不能见,实在是令人惋惜。
张宇航只好不断安慰,并且承诺会找机会安排京中的家属前往南域相见。
没有召令,将士们没有资格返京,而且现在南域局势再次紧张,齐国大军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现在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他们必须守好南域的疆土。
职责所在,分身乏术。
而在府上发生的一切,在夜幕下,全部都传到了周王的案桌之上。
一夜过去,新的黎明再次出现。
一大早,无双侯府的众人,早就准备好了一切,蓄势待发。
今日,是张宇航亲自将自己母亲的牌匾放进张氏祠堂的日子,任何人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都准备好了吗?”
看着眼前准备好的一切,张宇航不由得再次问道。
王五站在一旁,闻言立马回应道:“侯爷放心,今日所需的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永昌侯那边也早就派人去传了信,估计这会他们也在等我们前去了。”
张宇航点了点头:“那就好!”
随即,所有人有条不紊的开始出发。
从现在的无双侯府,抵达永昌侯府府邸,虽然不是很远,但也相隔了好几条街。
如此大规模的阵仗,自然引起了沿途无数百姓的围观。
“听说无双侯昨日在陛下面前为自己的母亲求了一个诰命夫人的尊称,今日就是去永昌候府将亲牌位放进张氏祠堂的。”
“不愧是无双侯啊,一个私生子出身的他,能做到这一步,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不过恐怕现在最难受的就是永昌侯爷了吧,被自己的儿子逼到这个地步,不管这件事以后如何发展,他的脸面,可算是被践踏的无地自容了。”
人群中议论不断,但却丝毫不会影响张宇航此时前进的步伐。
终于,经过近半个时辰的路程,所有人终于看到了永昌侯府的牌匾。
门口打开,更有众多的永昌侯府之人在门前恭候。
为首的,不是别人,赫然是如今的永昌候世子,张元安。
一行人走到近前,张宇航没有丝毫客套,直接问道:“有劳世子在此恭候,不知侯爷和张氏族老等人,此时是否在府邸之内?”
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弟弟,张元安内心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之前是被这个私生子超越,从一个赘婿,成为现在整个大周唾手可得的兴贵,显得自己处处不如此人。
而现在,此人更是强势逼迫他们整个侯府,还要给他那无名无分的母亲一个诰命称号。
这将侯府置于何地,又将自己等人置于何地?
可尽管内心不满,他现在也不能表现出来丝毫。
“父亲和诸位族老尽皆在府内,请!”
此时,他充分表现出了一个侯府世子应该有的沉浮,喜怒不形于色。
张宇航没有迟疑,有昨日在大殿之上陛下的亲自许可,还有圣旨在手,他不怕今日永昌侯府会耍任何的手段。
见到这些张氏的真正掌权者,张宇航也没有丝毫的客气,径直道:“今日本侯前来的原因相信诸位心知肚明,侯爷,不知你们这里准备的如何?”
张宗宁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说了句:“跟我来吧!”
便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张氏祠堂之处!
一进门,看到祠堂之上那浩如烟海的牌位,张宇航内心也是惊讶了一瞬。
六百年的大周围王朝,不知道诞生过多少英才。
而张氏的历史,比之六百年,更甚。
张宗宁恭恭敬敬的点燃了三炷香,一一插在了案前的香炉之上。
然后便退后一步,跪在了地上的蒲团之上。
见状,身后无数张氏族老,或者张氏的下人,尽皆俯首,跪倒在地。
“面前的都是我张氏的先辈,要你这无双侯跪拜,应该不算是委屈你吧。”
张宗宁连头都没转,但是言语之间的话,张宇航一听就知道是给谁说的。
他轻笑道:“侯爷说笑了!”
说罢,张宇航也当即跪倒在地,跟着他来的白战等人,在门外见到张宇航跪下,也纷纷跪了下来。
等到恭敬的磕完三个响头,众人这才纷纷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侯府的下人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张宇航生母的牌位,走了进来。
“我知道你自己准备了牌位,但是既然入的是我张氏祠堂,那就得按照我张氏的规矩来,区区一面牌匾,我还是准备的起的。”
张宗宁看着自己儿子,语气平淡的说道。
但是张宇航也能听到自己这个父亲那似乎很沉重的不满,只是被他强行克制住罢了。
毕竟面对陛下的旨意,还是他自己同意的事情,此时,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张宇航看了一眼牌匾之上的称谓,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今日这个场景是怎么来的,不是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什么想要做出所谓的弥补,而是不得不屈服于自己的强势之下的产物。
本就不情不愿,他也不奢望能有什么各方都满意的结果。
他要的,只是一个仪式。
因为,这是他母亲生前最大的遗愿,也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张宇航没有言语,自然就代表着默认。
张宗宁亲自将牌匾放在了祠堂右下手的位置,并亲自点燃了旁边的永灵灯,之后又点燃了一炉香火,亲手插在了案前的香炉之上。
见状,张宇航再次恭敬的跪了下来,只是此次,除了张宇航和他带来的那些人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下跪。
许久后,当张宇航缓缓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第一时间对着永昌侯道:“今日之事,感谢侯爷成全。”
然后他又转身看着张氏众人,其中包括那些张氏所谓的族老众人,沉声道:“本侯知道,你们之中有很多人恨不得将本侯千刀万剐,恨我入骨。
但本侯今日把话放在这里,有什么恨,什么怨,可以直接冲着本侯来,谁要是敢动本侯生母之牌位,在背地里暗嚼我母亲的闲话。
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此,我说到做到。”
这番威胁的话,此时说了出来,却是瞬间炸了锅。
“张宇航,不要以为你是无双候,就能在我们面前肆意妄为,别忘了,就算你在怎么变,你身体内流的还是我们张氏的骨血。”
“就是,之前你占领南域,不照顾我们也就罢了,居然将我们也一起赶出了南域,如此作为,你配当我们张氏儿郎吗?”
“现在还仗着自己有些底气,向陛下请求册封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为诰命夫人,更是入我张氏祠堂,你想没想过,就算现在我们因为陛下而屈服,以后有机会,也定会和你算这笔账的。”
“”
或许是说的不妥,也或许是因为这些张氏族人对张宇航的恨意积攒的太久,太深,此时,在这里,彻底爆发了出来。
所有人,几乎都是之前南域的张氏族人,同一时间对着张宇航开火,怒斥,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与不满在此刻全部要发泄出来。
可面对这些人的喋喋不休的指责,张宇航却没有一丝的回应,甚至连搭理的想法都没有。
而是转身看着永昌侯道:“侯爷,今日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就不打扰侯爷,告辞。”
说罢,张宇航转身就要离去,而背后,却传来张宗宁的声音:“且慢!”
只见张宗宁缓缓走到张宇航身前,“跟我来吧,有些事,我还想和你说说!”
随即,他不再理会张宇航的反应,也没有搭理满院内的张氏族人,而是一人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张宇航眼神微微一皱,但还是跟了上去。
果然,这是他最不想在触碰记忆的地方。
三年前他来过一次,而这一次,居然是在今天。
走到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张宇航此次内心却没有了任何的留恋。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现在的他,不再是私生子,不再是赘婿,而是南域太守,无双侯!
“陛下和丞相给了你一个最好的选择,只要今后你安心做你的无双候,世家也不敢动你,可今日,我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