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母女闺房话

    摄政王要来丞相府过除夕的消息传来，凌阁宰和李氏立马忙了起来。本想着今年除夕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凌烟雨的生母许氏也一直在江南的庄子上。偌大的丞相府就老两口在了，李氏就想着简单些过吧。没想到，摄政王竟然如此惯着自家闺女，就算坏了皇家规矩也要陪凌嫣儿回丞相府过年。

    大年三十这天，萧元奕早早地就陪凌嫣儿回丞相府了，虽然知道他们俩一早就要来，但是听到下人通报的时候，凌阁宰还是不免嘟囔了一句：“大过年的，小夫妻起这么早干嘛。”但是碍于皇室威严，丞相夫妇还是恭恭敬敬地去门口相迎。

    冬日的清晨，气温低得让人忍不住打起了寒颤。萧元奕怕凌嫣儿着凉，几乎是将她抱着下车的。在门口，也不顾规矩，一刻也没寒暄，径直往内厅走去。老两口也被这一番操作弄得呆在了原地。还是凌阁宰有眼力，直说：“屋外冷，赶紧进屋吧。”

    屋里取暖的火炉一早就烧好了，此刻屋里的温度正合适。两个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朝堂上的政事。凌嫣儿和母亲自然是插不上话的，萧元奕怕凌嫣儿无聊，于是开口：“岳母，嫣儿之前受了风寒，这几日才刚刚好些，不能累着，您和她回里屋说说体己话吧。”李氏正愁没有借口离开，这不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就顺水推舟地应下了。

    回到里屋，李氏率先开口了：“王爷如今宠你入骨，但是你也不能失了分寸，更不能过度依赖。这世间最不可靠的便是男人的恩惠，何况你的男人还是出自皇家。”

    “母亲，女儿知道的。从小看着您和父亲的婚姻生活，我知道您并不快乐，只是您为何甘愿困顿于这荒芜的婚姻中，蹉跎自己的岁月。”凌嫣儿问出了自己多年的疑问。

    “大家世族的婚姻多少是基于感情，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我在你这年岁的时候也曾有过理想的少年郎，只是门不当户不对，终究是不能走到最后。”李氏眼神茫茫，似有雾气升起。

    前几日，父亲递来消息，蒋参将不幸染病去了。李氏似乎又想起了二十多年，那时自己还是洒脱不羁的将军府小小姐，蒋参将是父亲专门安排保护自己的守卫，在边疆的日子虽然不及京中富贵，但策马驰骋在无尽草原的日子让她的少女时光过得快乐非凡。随着年岁渐长，她对这个日日陪伴自己的少年生出了别样的情愫。蒋参将与她年纪相仿，由于还没到年纪，因此并不能正式入军队，于是父亲安排他作为自己的侍卫常伴左右。蒋参将祖上也曾风光过，不过连着几代男丁都死在了沙场，早已没落。武将世家难以承袭，大多都是败在了人丁凋零上。李老将军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因此一直也在给自己最小的闺女物色合适的结婚人选。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想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最好的选择还是在京城给她找个文官当夫婿。正巧那时，凌阁宰金榜题目高中进士，凌家虽然门第不高，但是也算清流世家，李老将军便擢人去凌府议亲，这门婚事便在双方父母的认可下定了下来。李氏尚未表白的初恋，也就戛然而止了。李氏嫁入凌家后，便久居京城，蒋参将则在边疆就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一直没有娶妻生子，未曾想到，再次得到消息，便已是阴阳相隔了。

    看着母亲怅然若失的表情，凌嫣儿轻声安慰了起来：“无论如何，母亲您好歹还动过心，我连什么叫动心都不知道呢！”

    “你不喜欢王爷？”李氏像发现了惊天秘密般。

    “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就比方说之前郡主心仪王爷，多有纠缠，我也不曾恼，好像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般，我想也许我不是真的喜欢他吧。”凌嫣儿有些困惑。

    “那你之前还舍命相救，不惧万里替他解围？”李氏也有点看不明白闺女了。

    “我并不明白我到底咋想的，只是觉得这都是我身为王妃该做的。他待我很好，所以我便~~~”凌嫣儿其实也并不能讲明白，“但是无论如何，我始终无法像普通女子般争风吃醋，或是想要专享独宠。”

    “也罢，兴许这样才是最好的。你没有患得患失，以后的日子说不定才能过得长久。”李氏摸着凌嫣儿的小手，一字一句道：“男人多是无法从一而终的，你若能一直这样，以后如果王爷有了新欢，你也至于太伤心。”

    母女二人在房间里待了整个上午，似有说不完的话，只是凌嫣儿始终在纠结自己对萧元奕的感情，而李氏则在唏嘘自己的少年郎。不得不说女人家的心思，无论在哪个年纪估计男人都是无法猜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