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定会安然无恙的
“辛大将军,你大可以弃城逃了去,何必呢?”那男子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的他又吐了一口血水说,“城在将在,我败了。”
接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血流一地的白和光,怔怔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他挥着大刀朝那男子砍去,那男子似乎早已预料到,扬着长枪刺穿了他的身体,接着那男子甩手一扬,把他撩出了城墙外。
只听见有重物应声落地。
“走吧,城破了。”那男子的嘴角勾起笑意,淡淡地说。
南城门,丑时。
“夫人,您要为腹中的孩子撑住啊!”一婢子一脸担忧地朝泪流满面的白夫人说道。
“可为何他也没有回来。”白夫人摇晃着身子,怔怔地看着海朝云问道。
海朝云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好友,如今却神色不宁地盯着自己的肚子,她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漓儿,你夫君吉人自有天相。”海朝云轻轻地拍着陆文漓的后背,安慰道。
“两位夫人,如今边境已破,我们快速离开吧!”那婢子对二人说道。
于是几人抓紧轿子边缘,吩咐车夫快速驾马。
马车一路疾驰,朝着城外驶去。
白夫人心中充满了不安,她不停地祈祷着丈夫能够平安无事。
就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
“怎么回事?”海朝云掀开帘子问道。
她看到逃亡的百姓围着马车,道路上七零八落的杂物,马车已经走不通了。
“夫人,恐怕我们得下马了。”车夫紧张地说。
“漓儿,我们下马!”于是几人纷纷下马,步行出了城门。
众人跟着逃亡的人群,一直往南走去。
丑时,逃亡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一眼望不到尽头。
众人都已经疲惫,正在城外的城隍庙歇脚。
妇孺老少挤作一团,横七竖八地躺在寺庙内的稻草堆上。
这些稻草是庙里的道士匆忙间为众人准备的,形势危急,也只好如此将就了。
&34;唉,可怜的辛大将军啊!他一生勇猛无畏,最终却还是随着这座城池一同去了……&34; 一名稍显年轻的男子不住地摇头叹息道。
依偎在他怀中的女子听闻此言,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惊愕:&34;他到底是怎么死的?&34;
男子皱起眉头,沉声道:&34;听说是被敌人的一杆红枪硬生生挑下城墙而亡。&34;
此时,一盏破旧的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也在为这悲惨的命运哀悼。
突然间,一个身影如风一般冲了过来。原来是陆文漓,她满脸焦急地抓住那女子的手,声音颤抖地问道:&34;白将军呢?白将军在哪里?&34;
云夫人毫无防备之下,被陆文漓撞得一个踉跄,侧身摔倒在地。
但她却是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急忙起身冲向陆文漓,将其紧紧拥入怀中,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漓儿,莫要听他人胡言乱语。”云夫人轻声安抚道,“白将军武艺高强,定会安然无恙的。”
“你们是谁?白将军也死了!他的脖子被一支袖箭刺穿了!”那男子昂起头扬言。
“啊!不可能!”
有人紧紧地压着稻草,那地上垫着的稻草又深陷下去一层。
陆文漓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双手不受控制般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一旁的云夫人见状,心急如焚,连忙伸手牢牢抓住陆文漓的手臂
婢子原本迅速的跑过去捂住那男子的嘴,却看到白夫人她发了疯的捶自己的头!赶忙过来一起控制住白夫人。
旁边的人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男子看到这发了疯的女人,喃喃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住嘴!她是白将军的妻子!”云夫人红着眼,朝那男子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严。
陆文漓靠在云夫人怀中,微微颤抖着,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
“啊,我我不知道,抱歉,我”那男子低下头去,朝他们致歉。
“他他不是故意的。”原先那女子扯着那男子的衣服,低声说了一句。
夜深了,寒风还在肆意妄为。
疲惫的人们渐渐入睡,只有陆文漓依旧睁着眼睛,默默地祈祷着。
海朝云也乏困地眯着眼睛, 半月前,她来到了边境,一是探望昔日的闺中密友陆文漓,二是陪伴陆文漓平安诞下孩子。
可时运不济,那边境的谷国竟挑起战争,白和光傍晚时便叫几人速速离去,他走之前还说就是边境的流民作乱,只叫他们先走。
谁知,他这一走,竟是不回了。
是了,流民作乱怎么会叫他们离开
就在这时,海朝云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她微微起身抬起头去寻,却见漓儿的眉头紧紧皱着,看着两腿间的血迹发抖
“漓儿!”海朝云低声喊了一句,一边摇醒了那婢子。
“白夫人!”“我家夫人怀孕才七月有余!怕是要”那婢子惊呼道。
睡得浅的那几人已经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这边。
“快,我们腾出一点空间!去向道士要剪子、棉巾、烧酒和脸盆,盆里要开水,要快!”海朝云朝众人吩咐道,因她已经育有一子,也算是有一点经验,冷静地指挥着其他人。
众人从随身物品中拿了衣服,有长袍的脱长袍,有包袱的便拿来包袱布,也算是搭建了个庇护所。
“娘子!我是产婆,我是产婆!”人群中有一妇人高举起手,只见她一步一步跃过众人到了跟前来。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一有一无的声音听的人心急如焚。
“生了!生了!是位千金!”那产婆的声音传出,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了。
“漓儿,你如何?”海朝云担忧道。
“云儿,这孩子无论男女,都叫白陆。”陆文漓强撑着身体,微微扯唇说。
“好,你先歇着,别说话。”海朝云红着眼,拉过她的手,不由地噙着泪。
她接着说:“以后你便带着她吧,不要让她再入官家”
语气越来越淡,那手瞬间失去支撑,海朝云伏在白夫人的身上,嚎啕大哭。
“你放心,我一定不让她再入官家,定会待她如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