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想听吗?
几人觉得天气甚好,便提议点些什么菜吃。
禾朝则提议要不要试试新的吃法,盆里放些木炭,木炭上面支起锅炉,锅里置水,加入八角、桂皮、香叶、花椒、白芷、热油等。
夏萧昌、方伯、赵工投了反对,其他人以绝对性的同意开始做事。
几人便从船舱搬了厨具和生鲜到甲板上,江晩棠拿了些桃子、葡萄、荔枝过来。
大家伙热热闹闹地支起两口大锅,老班喜笑颜开的垫着炒锅,侧身笑着说还要给大家加几个小菜,还有人不情不愿地择菜。
禾朝看着忙活的众人,终于是笑开了。
“你终于笑了。”白晓溪悄无声息地凑到禾朝身边,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其实,无论过去发生什么,活在当下才是最好的。”禾朝抬起头看着掠过的飞鸟,回答道。
白陆喜笑颜开的跑了过去,拉起禾朝的衣袖,说:“小姐,愣着干嘛呀,快来帮忙呀!”
被拉着衣袖的禾朝差点绊了一跤,起身走到两口锅的旁边,看着翻滚的红油说:
“我来调酱料!我跟你们说啊,吃火锅必须配辣酱!”
饭桌上,几人都喝了点小酒,红扑扑脸蛋的禾朝靠着船身,看着一度混乱的场面,捧腹大笑。
酒量极差的易欢喝了两杯就沉沉睡去,遭到了其他人的嘲笑。
陈船长跟老班二人互相挽着对方,老班嚷嚷着说:“你我兄弟在船上多年,陪媳妇的时间都没我俩在一起那么多,再干一个!”
面红耳赤的白陆跟江小姐称兄道弟,二人哥哥弟弟个没完,江小姐说了一句:“好哥哥你脸怎么这么白!”便倒在白陆身上,白陆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好弟弟你吃了秤砣吧这么沉?”也倒在桌上。
靠在船杆的白晓溪面色惆怅地盯着夏萧昌,随即接着喝酒,一向沉闷的夏萧昌眼里似乎带了点点怒气。
也许是禾朝看错了,她笑着摇了摇头,酒已过了三巡。
连一脸严肃的方伯都面色潮红,江小姐非要让他喝给他灌了不少酒,谁知他和赵工喝高兴了,竟然认起干儿子来!
禾朝看到这一幕幕,笑到肚子疼,今天大家都喝了个尽兴。
平时都因为身份立场不能放开,今天倒在这小小的甲板上,不论出身不论地位,肆意地敞开心扉。
她看着平静的江面,心中感到无比轻松。
有人起了身往船舱走,白晓溪还在一个劲的给自己灌酒,醉醺醺的众人开始收拾残局,有人扶着醉酒的伙伴回房间,有人帮忙清理餐桌。
禾朝起身拿着茶水朝船杆走去,倚靠在船杆上,白晓溪却率先开口了。
“你想听吗?”他带着醉意说了一句。
“你想说的话,当然。”禾朝朝他笑了一笑,看着被风吹起的船帆。
一种微妙的气氛弥漫开来,有人缓缓开口。
“那是一年冬日,年九岁的我跟着哥哥们去狩场活动,那时我的马术已经较为娴熟,自信满满。”
“你知道的,寒冬来临之际,便是冬狩的好时机,此时农忙早过,遍地是冰天雪地,野兽出没容易留下明显的足印。”
“冬日不是动物的繁育期捕杀野兽既不会影响动物繁衍,又能平衡动物的数量,我们的陛下下令犒劳众臣即随军将士,大家伙都很期待这次活动。”
“抱歉,我是不是说的太繁琐了。”白晓溪摇了摇头,喝了一口酒。
“不碍事,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禾朝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吞下。
“我,那我继续说了。”
“我跟我大哥、二哥,还有哥哥们朋友们一起出发了,同时还有宫中的那些勋贵子弟,那场面,别提多壮观了。”白晓溪兴奋地说。
“小小的我背着父亲给我做的弓,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带一只鹿回去!我父亲一定会为我自豪的。”
“我很顺利的逮到两只野兔,那野兔个个都肥硕的很,烤兔肉一定很好吃!”
“大哥目光如炬,身手矫健地逮到了一头体型壮硕的麋鹿;而二哥也不甘示弱,敏捷的身手成功捕获了一头的野猪!他们牵来一匹强壮的马,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猎物全放在马背上。”
“为了彰显我的勇猛,我把兔子绑在自己的马上,可我绑上之后就后悔了,顿时觉得有些寒碜。”
“我在心里暗暗谋划着,一定要逮只大的。”
“正当我们在一块空地捡射落的山鸡时,我看到草丛那露出一撮毛,我拉起弓就往草丛射!被我射中了,那动物低声哼了一声,往后跑去。”
“我抑制住自己的高兴,静悄悄地纵马跟了上去。”
“那受伤的动物速度还挺快,我只能扬鞭追上去,它都受伤了,岂不乘胜追击!?”
“正当他的速度越来越慢,我又一次拉满了弓朝它射去,这一次射到了它的后腿,它嗷嗷叫着,我喜出望外,因为我猜那就是一头野猪。”
“当我幻想着我把它扛回家,哥哥和父亲满脸自豪的表情时。”
“我的马儿被一头较大的野猪撞倒,我也会被甩的翻下马来。”
接着他目光炯炯,似是口渴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
禾朝听的愣了神,直言道:“然后呢?”
“然后我的小腹被撞的生疼,马儿也受惊的抛开我而去,我定睛一看原来被地上的树脂戳破了,顿时我的血和眼泪就流了不少”
“我突然后悔之前追着这野猪了,正当我一筹莫展时,我的身后出现了低吼声,那只较大的野猪出现在我身后,他的獠牙”
“那只体格较大的野猪出现在我身后,它的獠牙很长很尖,我觉得它一口能把我吞下去。”
“它猛的抬起前脚蓄力,我心中暗道不好,连滚带爬的想跑到最近的树旁。”
“可是来不及了,它的速度那么快,我根本就躲闪不及,我被他撞的很远,一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那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濒临死亡。”
禾朝托着腮,扬起眉头笑着说:“看来没死,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白晓溪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仰头道:“我是不是该说句谢谢您嘞?”
他喝了口酒接着说了一句:“我觉得我一定会死在那里,只希望它能给我留个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