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时间回到五天前········
禾府,是日大晴,此时的天边泛起晚霞,院子里有鸟鸣,听不真切,不知是什么鸟叫。
只见禾朝立于窗前若有所思,她的头上簪着一木棍,木棍上面好像纹了些什么图案。
张伯待她如此好,为何要致她受伤?为何要在井里下毒?
府里死伤惨重,全家都差点被灭门,好在她发现及时,可他人却不知所踪,她该何处寻到真相?
她转过身,环顾着四周,整个房间收拾的整洁,她的视线盯着云形千水屏风,也没把屏风盯出个什么来。
走到门前,拿起窗下翠竹纹木桶里的水瓢,一勺一勺浇着窗下的植物。
远处走来一个人,那人着丫鬟服饰:“小姐,我来就好。”
禾朝摇摇头,“不用,顺手的事,你忙你的。”
“好明日小姐就要出发吗?”丫鬟看着禾朝,出声确认着她的行程。
禾朝微笑地说:“是呀, 明日,所以你要帮我顾好它们,天热可能要早晚各浇一次。”
“好,多谢小姐”丫鬟脸上洋溢着笑容,仔细一看,这个丫鬟肉肉的,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被水浇过的植物骄傲的抬起头,呈现出满满的生命力,这两人欣慰的笑了,浇完水的禾朝放下水瓢,丫鬟早已备好水盆。
“小姐。”丫鬟端着水盆候在一旁,出声道。
“嗯。”洗完手的禾朝浅浅一笑,张口道:
“好在发现及时。”
丫鬟听了这话环顾左右,说了句:“小姐你还在想这事吗?”
“此地就你我二人,我已有张伯的消息。”禾朝眼含笑意,点点头。
只见这丫鬟朝禾朝耳边说了些什么:“婢子以为,小姐务必小心。”
“我会的,你留在府中的日子要留意可疑之人。”禾朝一听,欣慰的称赞她,而后吩咐她。
禾朝继而问道:“对了,白陆去哪儿了?”
丫鬟应声道:“白陆姑娘去采买了,这会儿该回来了。”
禾朝听罢,婉言道。“好。”
“小姐,老爷和夫人回来了!可以用晚膳了。”
只见一小厮不知从哪冒出,他朝着说话的二人大喊。
“好,知道了,”禾朝应声道。
“那小姐您去大厅,我去看看白陆回来没?”丫鬟询问着是否可以出去。
“好”只见一人点点头抬脚出了院子,另外两人往另一个方向去。
这是在禾朝的房间内,禾朝着简装坐于案前,只见她持一小刃,若有若无的耍玩着。
着淡青色幽兰锦袍的妇人坐在她的对面,黑发如瀑,她的袖口处上绣着紫藤。
“朝儿(zhao),听说安国的大皇子属意你?”云夫人面带笑意,开口说。
禾朝听罢,摆手笑道:“娘~您都从哪听的消息呀,我和那安国大皇子未曾见过面,怕是”
云夫人笑容放下,支吾道:“那为何会有这种消息传出?”
禾朝正声道:“我什么心思娘还不知道吗?恐怕消息是有人故意传出,想让我们禾家不清白。”
“怎如此!果真是有人妄言!”云夫人面色沉闷,怒道!
禾朝拍了拍云夫人的手背,安慰道:“娘,你这消息是从哪听来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记不太清了。”云夫人思索片刻。
禾朝眉头微皱,正声:“那肯定是故意让你听见,想必坊间已有传言。”
云夫人愕然道:“是何人如此行事?”
禾朝应声道:“不知。娘,我过几日,要出去一趟,有张伯的消息了”
云夫人看着禾朝,点了点头道:“好,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万事小心,记得带上白陆那丫头!”
“好,谢谢娘。”禾朝眼含笑意,但她的笑容里藏着什么。
古色如意八宝木方桌旁坐着四人,禾纪云着淡蓝色幽兰锦袍,腰带上绣着紫藤,云夫人着淡青色青藤翠竹锦袍,袖边上绣着紫藤,禾贤着墨梅傲雪锦袍,温润如风,禾朝着竹青云纹锦衫。
禾贤开口道:“爹,娘,今儿你们去哪啦。”
禾纪云眼含笑意地看着禾夫人,答道:“我陪夫人到天境庙去了。”
云夫人听到这话也看了禾纪云一眼,笑道:
“是呀,天境庙灵验的很,我给你们各求了一签。”
禾贤夹了块红烧肉放在嘴边:“这样”他心想,什么封建迷信。
禾朝抬眼也看着云夫人,道:“娘,是什么签?”
云夫人点头含笑,道:“都是好签,大师也说事在人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禾贤附和道:“这倒说对了,事在人为,人在做天在看嘛。”
“嗯嗯,娘和哥说得对。”禾朝嘴里含着米饭,含糊不清地说着。
禾纪云嗔道:“你这丫头,净知道哄他们”
禾朝看着禾纪云,竖着大拇指,道:“爹, 你也说得对!”
云夫人笑意更深,道:“好了好了,快吃饭吧!”
吃完饭的几人各自回房,禾贤看禾朝不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觉得疑惑,于是抬脚跟上禾朝。
禾贤看着禾朝的表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两人一有一无的交谈,走了一会他们坐在园子的石凳上。
禾朝抬眼着弯月,直言道:“哥你说的我都明白。”
“只是我不想我们禾家一直被抚朝那几位掣肘。”
禾贤看着这个妹妹,不禁露出来忧心的表情:“妹妹,你经过选拔才坐上这大将军之位,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
禾朝笑着对禾贤说:“我没冲动,但他们要是动我身边的人,我可是睚眦必报的。”
禾贤知道妹妹的性子一向如此,劝说也没用,浅笑道:“好,哥哥也会在朝中留意,查到蛛丝马迹我一定同你说。”
“好。”禾朝听罢,应声说了一句。
继而说道:“对了,哥, 过几日我要去一趟南让城。”
禾贤点点头,他知道妹妹所说之事定是确定了。
“好,去多久?爹和娘知道吗?”
禾朝摇头,微笑道:“不知多久,办完事尽快回来,我已经告诉娘了,想必爹也知道。”
“好,那你路上多加小心。”禾贤回答着她。
两人这才各自回了房间,夜已深,外面有更夫打更的声音。
禾贤低头看着脚下石子铺的路,他现在也不确定这条路该怎么走,他前不久知道是谁要对禾家不利。
但他没有证据,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凶手的权力比他大得多,他没有把握能扳倒他,只能小心提防着。
“唉”禾贤抬起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时间回到五天前·········
卦象
午后的天境山下,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刚下过雨的地面微湿。
蜿蜒的古道尽头出现一辆马车,马车是褐色刻着紫藤浮雕,浮雕刻的如生,定是出自名家之手。
车夫驾马的技术娴熟,只见他轻拉缰绳“吁~”。
马儿定住身,马蹄在地上留下几个印子,马尾不停的扇着自己的两边。
车夫一边把座椅隔层的木凳拿出一边说道:“老爷,夫人,我们到天境山了。”
禾纪云先下车,只见他站立在马车一旁,伸出左臂,如沐春风的对着云夫人说道:“夫人。”
“夫君。”
“咱们给朝儿求卦,也不知卦象是好是坏?”
禾纪云搀扶着云夫人,朝着前方的天境山言道:“尽心所为!”
“夫人,想不到夏日的天境山竟如此美妙!”
云夫人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言:“是呀,还记得上次来时是深秋,这会儿路两旁嫩草都长满了。”
禾纪云喃喃道:“是呀,天境山还是这样热闹。”
云夫人眼含笑意,继而言道:“虽说这天境山离我们抚朝远些,但还是有不少抚朝人络绎不绝的来还愿呢。”
“是呢,夫人真是好眼光。”
禾纪云眉毛弯成月牙,看着云夫人。
云夫人这时只看着前方小道,并没有看到禾纪云的表情,抬起脚就挽着禾纪云朝前走去。
车夫已经背好包袱,马厩那儿有专门的人看管,奇怪的是他看到马厩有一匹马和两辆轿子,他心想。
“这个季节这个时间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来天境山上香呢?”他摸不着头脑,还是跟上老爷夫人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经历风霜的木牌,牌上画着箭头,写着天境庙,沿着箭头看去,是一条蜿蜒曲奇的古道。
路也不小,两边郁郁葱葱的树枝印出石阶的斑驳,也给过路人遮了阴,倒也凉快。
“老伯,你也去天境庙上香啊。”车夫朝着一坐在近处半白头发的男子呼道。
老伯原本拿着蒲扇扇风,听到这话,他怒目而视道:“我可不一定比你老!”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你今年多大啦?”车夫看了一眼老伯半白的头发,尬笑。
老伯咳咳一声,面容严肃,“我今年才三十有一!”
车夫听了此话,瞠目结舌,讪讪一笑,“我今年三十有八啦,我该叫你老弟!”
老“伯”听到车夫这样说,哼了一声。
“算了算了,我这半白的头发经常让人误会,我自少年时就比寻常人显老。”
他摇着头,继而说道:“不少人没看到我正脸就直呼‘老伯’, 对我也挺困扰的”。
禾纪云听到这话,抬头仔细看看“老伯”。
“看来这就是少年白了!”
老“伯”点头应声道回答,“看来是这么个事!”
“行了,老夫到山顶等你们!”
老“伯”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收起了手中的扇子,朝着几人说。
“先生您注意着点!”云夫人也起身,嘴角带着笑意,朝他招了招手道。
老“伯”听到并未说其他的话,只冲身后的几人摆了摆手。
可他走了不远后,似乎是想起什么,回过头扬声说了一句。
“放心,老夫腿脚利索着呢!”
丫鬟疑惑地歪着头看着,她看着“老伯”从容的身影心想,“嘿,这诡异的老登!”。
不一会儿,四人稍坐片刻便又埋头向前走去,倒是没有一个人说累
“夫人,这儿可以看到山脚!”禾纪云手指着一个地方,面露喜色道。
两山之间的树木郁郁葱葱,远处正是来时走过的竹林。
山脚的村庄依山而建,还能看到屋顶盖着的瓦片,脚下是绿草莺莺,几人在山路两旁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足迹。
云夫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绣鞋,两侧都沾了新鲜的泥土,一脸欣慰的笑了。
“这么高了呀。”云夫人擦掉脸上的汗水。
“夫人!这个花儿真漂亮!”丫鬟指着远处一簇花儿说道。
“夫人,这是高山杜鹃吗?”禾纪云问。
云夫人笑着答:“夫君,你说的对,这说明我们已经离山顶不远啦。”
“夫人,我去采一些吧!”丫鬟兴奋地指着高山杜鹃。
云夫人摇头制止,言道:“不可,野外的花儿生长不易,我们不能随意破坏。”
车夫也跟着点头,附声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你还是省省吧!”
丫鬟有些不满,对着车夫哼声道:“那还是摘咱自己院儿里的吧。”
“是了,咱院里还不够你摘的呀!”车夫嘴角一扯,调侃地说了一句。
禾纪云走过去搀扶着云夫人,“走吧,夫人,应该快等登顶了。”
云夫人提起裙摆,一步一个脚印,笑:“好!”
果不其然,石路的尽头是开阔处,这儿很高,可以看到远处的草嫩绿的很,过了这石路就是天境庙所在之处。
“我们到了吗?”车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