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只需静候时间开出的花
“我要说的故事，来自一位故人——
太阳还未升起之前，
黑暗笼罩世间。
原初的五位孩子睁开双眼，
怜爱万万千千。
绿树生长山间，
鲜花开满草原，
游鱼戏于汪洋，
飞鸟翱翔蓝天。
最小的翎羽曾游遍，
将尘世爱怜。
曾听风声吟吟，
赏磐岩余音，
曾追逐雷电回响，
探寻草木高尚，
曾在冬天的原野，
燃烧又冷却。
轻羽轮回世间，
将苦难沉言。
诸苦有尽灭，
以「真实」之眼。”
一曲毕，温迪青色的辫子微微亮起，他注视着躺在床上病弱的少年，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健康长大吧，风神会护佑蒙德的每个子民。”
像是应和了他的话，微风从窗外吹来，拂过脸颊，温柔而又坚韧。
青眸色暗沉，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诗歌的内容。
［羽毛，轻羽……沉言。］
他忽地挣扎着坐起，眸中光芒流转，开口道：“温迪，巴巴托斯。”
温迪微笑着点了点头，举起手凝聚出青色的光团，送至青的面前。
“记得哦，要健康长大，要健康‘成长’哦。”
空间突然开始破裂，化为一道道碎片向远处飞去，「时间」的力量在此刻尽显。
缠在身上的绷带已经变得松垮，身体里又开始充满力量。
他环顾四周，望着过去的自己在蒙德的一切——脆弱的身体，疼爱他的父母，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向往着自由，向往着窗外的蓝天。
即使生命到达了尽头，最后的愿望也只是想要和家人一起去摘星崖上野营。
洁白的塞西莉亚花在风中轻轻摇晃，他躺在草地上，看着白云慢悠悠地前进，暖和的阳光洒在身上，忽然觉得在这么一个下午死去挺不错。缓缓闭上眼睛，本来只是想要小憩一会儿，就再也睁不开双眼。母亲的呼唤还在耳边，他却没法做出回应了。
“再见了，妈妈。”
难得的亲情，弥足珍贵。
身为学者时的孤独，在记忆中的母爱和父爱的滋润下也不再难以忍受。
［至少我还拥有过。
至少，曾经也有人爱过我。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可能是因为，我太爱这片土地了吧……
爱到宁愿付出所有，不求回报。］
时间的尽头，站着一位孩童。
“洛卡提亚。”孩童的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
“你是在叫我吗？”青默默开启「真实」之眼。
［那名奇怪的少年也曾这么称呼我……］
“是啊，我们亲爱的幼弟。”孩童向他一步步走来，“不必观察我，亲爱的洛卡。”
［时间，之执政？］
“风儿已经种下他的种子，只需时间的滋养，便可让其长大。”
［伊斯塔露……］
伊斯塔露牵起他的手，颇有些无奈道：“不知道亲爱的纳雅会不会大发雷霆呢？”
眼珠狡黠地转了一圈后，伊斯塔露扯下他的绷带：“果然什么都不记得的洛卡才是最可爱的……唔，曾经的洛卡也很可爱，如果不恨我和格蕾伊的话……不对不对，那样的洛卡也很可爱。”
“罢了罢了，纳雅和卡恩瑟，还有你，小洛卡，总会理解我们的。”
“只需静候时间开出的花。”
“梦该醒了，小洛卡。”
——分界线——
“伊斯塔露！”玄咬牙切齿，她不明白青的梦境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巴巴托斯，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解释？”
因为梦境的变更，玄没有随荧回到深渊，而是在马斯克礁等待某位风精灵。
而那位风精灵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欸嘿，是伊斯塔露让我这么干的喔。”
“那首诗……”
“咳咳，并不是我改变了，而是在最初便是那首诗。”温迪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应该知道的，是……”
“「法则」的力量。”
玄已经知晓是谁的手笔了：“她还真的是闷声干大事啊！不好好看着她的「孩子」，到这来插一脚做甚？唉，可惜我编的那首诗歌了。”
“但至少这一世的他听到了。”温迪再次拨动琴弦，琴声如流水潺潺，倒与周围的景色相衬，“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之发芽。「过去」的故事，终会成为「现在」的养料，记忆的力量便是如此形成的。话说，记忆的力量，应该提及那位小草神的眷属们吧！”
“兰那罗吗？”
——分界线——
“好久没去雨林了，也不知道兰罗摩有没有再被什么东西吓到。”
白筝对着桌上的绿植自言自语道。
“国崩，怎么样了……”
抽出一张纸，拿起桌上的笔，随手勾勒出一个少年人的模样。
“还有，红色的眼影……”
没能及时找出红笔，只好框出位置，再用阴影替代。
白筝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收起后，又盯着桌上的那盆须弥蔷薇发呆。
［国崩，是哪里的人呢？］
虽然服装比较奇特，但不难看出稻妻的风格。而「国崩」之名，也比较偏向于稻妻。
［国崩，是什么意思？嘶，我记得是大炮啊……谁会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国崩」一词最初的含义是指兵火统，是指稻妻那随处可见的火炮，是为了守护稻妻而存在的强力武器。
［和「将军」一样，雷电将军……雷电国崩？还挺好听的。］
但同时，在稻妻的传统戏剧中，有一类角色也被称呼为「国崩」，他们通常是意图窃取一国，玩弄阴谋规矩之人。
［国崩，会是那样的人吗？］
想起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似乎也挺符合的。
白筝摇了摇头，不愿把他放到坏人的行列中，可能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好感吧，她愿意给他更多的机会，更何况他也算救过她。
［将功补过？］
好像可以。
心情更加愉悦了。
她轻声哼着小曲，走出家门，前往大巴扎，想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大巴扎一如既往地热闹，四周商贩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白筝闲逛片刻，并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便打算离开，然而大巴扎的舞台在此刻正好开场。
红发舞者登上舞台，舞姿款款，如流水般轻柔，腰上的蓝色宝石泛起淡淡蓝光。暖光下的舞者面带微笑，翩然如蝴蝶，让人挪不开视线。
时间的流逝被淡化。
直到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白筝才回过神来，随着众人一起赞美。
舞台上的少女优雅地鞠躬致意，而后便下了场。
［今日运势极佳。］
白筝眯起眼愉快地走出大巴扎。
［居然能看到妮露的舞蹈。］
走着走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如果是国崩……］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少年的腰肢。
［不对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