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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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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瑕月听了宸妃的事情,彻夜难眠,便打算出去走走,谁知,竟碰巧瞧见正在亭子中的韩允默,有人向他靠近,从衣袖中拿出匕首,朝着韩允默刺去。

    谁知韩允默先那人一步,手指上的戒指飞快地划过那人的脖子,鲜血喷射而出,韩允默满脸鲜血,看起来嗜杀且冷漠,似乎瞧见了瑕月的目光,抬头与之对视。

    瑕月走过去,看见了地上满是鲜血,没有过问一切。

    “深夜为何不睡?”意思就是,在这里当活靶子作甚?

    韩允默视线晦暗,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方才发生了这么一场刺杀,他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自己的戒指,眼中充满对方才那人的厌恶,随后抬起头看向瑕月:“那你呢?你为何不睡?”

    远处看着的人都觉得离谱,地上的人汩汩流着血,血腥味这么重,他们居然也能在这场面下谈笑风生,真是厉害得很!

    “睡不着,想出来走走,不曾想就看到这样一幕。”

    “不觉得我可怕?”

    “当初你坠于马下之事与我有关,你知还是不知?”瑕月破天荒问出这个问题,实际上她有很多的疑惑没有答案,这些疑惑包裹着她的周身,她觉得自己身处一个旋涡,永远挣扎却永远不得而知其中真相。

    “我知道,甚至知道是你带人来的。不过你要杀的人不是我,更何况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

    “你又知道了?”

    “我知道的,你都知道,是你忘了。”

    韩允默不知怎么的,气若游丝,随后竟口吐鲜血。

    “噗!”

    瑕月连忙上前,触碰他的肩膀,谁知只摸到湿漉漉的,一瞧,是鲜血!

    “你受伤了?”

    “嗯,没什么的,死不了。”

    “死不了?鲜血都发黑了,你还说没事!”瑕月一脸无奈,又中毒了?韩允默是什么天生中毒的体质吗?

    “习惯了。”

    韩允默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解毒丸,是瑕月之前给他的。

    “这是新伤,你方才又没有受伤,怎么弄成这样?”

    “你不是说与我没有关系?”

    “你偷听?”

    “明明是你自己说得那么大声,你怎么可以来怪我?你的屋子正对着我的屋子,我只不过是打开窗子,正巧看见了。”

    瑕月瞪了韩允默一眼,就算是看见了,只需要关上窗子,不对,韩允默既然知道是宸妃来了,那么他或许也知道那些陈年往事?

    “瑕月,我说过了,有些事不是你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你千万不要参与进来。”

    “你自己都保护不好,你还管我!”

    瑕月瞪了他一眼,左右环顾,和他一同回了宫。

    “你为什么要左顾右盼?你这样搞得我们很像是在偷情。”

    “呵~要是偷情,我也不会找你这样的,说不定那一日就将我给捅出去了。哼!”

    看来瑕月还是在生气当初的事,不过瑕月最是嘴硬心软,只要韩允默越委屈,瑕月的怒气就会更加减轻。

    青竹端了一盆水,而后又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这两位小祖宗又想要做什么?这是在皇宫,不怕被人发现啊?

    伤口已经渗血很多,又没有处理,现如今伤口与衣裳也已经黏在一起,没有办法,瑕月只能将那衣裳剪开个小口子。她轻轻擦拭着韩允默后背上的伤口,还时不时地看着韩允默的表情,他虽没有说话,但一直在忍耐,手上的青筋都已经暴起。

    “你看你,还说不疼!嘴巴能说谎,身体却骗不了人。”瑕月见多了这样的人,只不过口是心非,韩允默称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

    “那你呢?你不也是这样,你明明对我还有感情,为什么要克制?你是不是要走?我不许!”

    “你还敢说你没有监视我!”

    瑕月原本小心翼翼的动作变得十分用力,疼得韩允默倒吸一口凉气,“轻些~我疼。”

    “你是男人,别这么娇气!包扎都是这样,疼就对了,不疼管不住自己。我早晚都是要走的,你我心知肚明。你有什么好不放手的,男未婚女未嫁……”

    “啊!”瑕月惊呼一声。

    韩允默直接将她搂入怀中,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男未婚女未嫁?若不是你逃走了,我们早就成婚了!”

    “明明是你的人试探我,你还敢说这件事!你故意在香料中加了麝香和其它香料,让我暂时失去嗅觉,误以为你要让我避孕,实际上……实际上你从未碰过我!”

    “那不是我试探的,青绿不是我的人。”

    “那你就是自己管不住你自己的属下,哼,还让那么多的女人对你倾心,你只不过是有一张不错的脸罢了。”

    女人生气起来,那可是没有任何理由的。韩允默此刻也只能哄着,要是再说那些瑕月不高兴的,恐怕这丫头就要立刻翻脸了都。

    “麝香不是我下的,但让你失去嗅觉,这却是我所为。若我贪心些,你成了我的人,你会不会对我再心软些?会不会就不准备离开我了?嗯?”韩允默对着瑕月耳根吹着气,一字一句,颇有撩人的味道。

    瑕月不由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身上毛毛的,就想着推开韩允默,谁知韩允默上衣竟全部褪去,裸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把衣服穿起来。”

    “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害羞做什么?再亲昵的动作我们都做过了~”

    “韩允默,放我下去。”

    “麝香虽对女子身体极大,但好在只薰了几日,你的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瑕月,若我这次放你走,你会永远都记得我吗?”韩允默眼中充满希冀,就好像是瑕月若说一个不字,他恐怕就会情绪失控。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记得你,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韩允默,我会等你,会等你来寻我的那一日。等你真正放下一切,愿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希望我有朝一日,能等到那一天。”要韩允默放下,何其难?这么多年,整个韩家若不是他在其中中和,恐怕早就分崩离析了,此刻韩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若他还不担起责任,恐怕就真的要倒了。

    “好。”韩允默原本不想要这么说的,可他到底还是自私的,若是瑕月真的爱上了别的男人,嫁为人妇、生儿育女,他恐怕真的会发疯。

    此刻,他们都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感情。

    但突然,拥抱着的两人同时都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是杀气。

    “有这么多的人要杀你?”

    “你怎么不觉得这些人是来杀你的,瑕月啊瑕月,我可被你害惨了。你看我身上本来就有伤,今日啊,恐怕又要增添新伤了。”

    “我又没求着你帮我!”

    青竹在门口真是要哭天喊地了,哎呦喂,都知道有人来犯,还这么风轻云淡地聊天,此时不是应该想想办法怎么脱身吗?”

    “看到了吗?”

    “你是在对我说话?看什么,我没看见?”

    瑕月连忙捂住韩允默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聒噪了?韩允默笑着将人的手放下,缓缓放在自己心口,“他们不会进来的,我在里头,陛下还是很珍惜我这枚不错的棋子的。”

    “少往自己脸上添金!”

    杀手的确是消失了,但是羽林卫还是来了。

    “今晚太后娘娘被人袭击了,给我搜!”

    “你好好地去杀太后作甚?”

    “可不是我要动的手。”

    韩允默是皇帝的人,那就是陛下要动的手?

    瑕月想着,忽然脑袋被敲了两下,“别想下去,你应该想想办法,如何为你我二人解围?”

    “你我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我共处一室,难免遭人闲话。”

    “我是不怕。”

    “你如今是某人的世子妃,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这醋味都快酸死了,瑕月不耐烦,不过好在趁着夜色,从后山离开回到凤藻宫了。

    “爷,今晚的事,要不要派人查查?”

    “不用,既然有人要将这件事给抖出来,那我们就不妨帮一帮她。陛下在那位置上待得有些太久,久到都忘记了,当初是谁将他推到那个位置上的。”

    是了,其实皇帝一直没有对韩家动手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韩允默的祖父,韩老夫人的丈夫。他当初是大力支持梁桓,不然梁桓不可能登上帝位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韩家小辈之中有成为王妃的,有成为皇妃的,这都和韩允默的祖父脱不了干系。

    但是最近这些年,梁帝似乎都在打压旧臣,李家、沈家,恐怕没过多久就要到他们韩家了,韩允默必须得早做打算。

    同韩允默有着同样心情的还有韩承嗣,韩承嗣很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并且韩承嗣和李家的家主算是有些交情,在李家家主离开梁都之前就曾经告诫过他。

    “伴君如伴虎,今日他可以因为一些事将我们李家流放,他日就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让下一个和李家一样的家族落得同样的下场,他梁桓全然不顾我们李家对皇家这么多年来的忠心耿耿,实在是令人寒心,令人发指啊!哈哈哈!我们也算是没有看错人,只是没想到,终究是算到了我李衡的头上来了,哈哈哈!”

    韩承嗣在凤藻宫等了许久,瑕月都不曾来,反倒是听说了今晚太后回宫之后竟遭人谋害,现如今正在皇宫之中找凶手呢!

    太后?整个皇宫与太后关系不好的不也就只有那几位,能搞成现在这般模样的,除了那位,谁还敢动手?所以今晚只不过是个幌子,皇帝只不过是在做做样子的,若真的出事了,皇帝也能说成有人要谋害太后。

    “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身上有一片血渍?”

    该死,是方才在后山沾上的,一时半会也擦不掉。

    “女孩子家的事,你过问,不太好吧?”

    韩承嗣瞬间红了脸,连忙道歉:“抱歉,是我太激动了,今晚太后被袭击了,你得小心。”

    “我知道,我没有忘记我来这里的目的。我为何要对太后下手?”

    “行,我听长平说,你准备在南苑狩猎中离开,我会提前部署好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嗯。”

    瑕月已经暂时稳住韩允默了,韩承嗣不怕韩允默对旁人狠,就怕韩允默对自己狠,她若是直接走了,自己这个弟弟恐怕真的得疯,如今这样短暂相处片刻,两人心结已解,或许对两人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吧。

    太后之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很快就来到了南苑狩猎那一日,这本就是为了岁郡王归来一事大办宴席,因而这次狩猎也多了许多的男子与贵族小姐。

    瑕月见当日刁难自己的沈家小姐竟主动前来,她一身骑装,与当初华服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

    “我乃沈家五小姐沈丹青,多谢你在宴会上的解围。我本无心,独有一颗对他人的爱慕之心,想必王小姐大人有大量,定然是不会计较的吧?”表面上是来道歉,实际上却是一直盯着韩允默看,因为韩允默与王浓蕴两个人的位置靠得很近,一来沈丹青可以向她道歉,博得一个美名,二来又能看见韩允默,何乐而不为?

    “我自然是不会计较的,只是沈小姐似乎忘了,小女早就已经有婚约在身,或许是沈小姐多心了也说不准。”

    “是是是,还望王小姐别生气,这是娘娘赠予臣女的步摇,今儿就当作是赔罪,愿王小姐收下,以表达我的歉意。”

    “既如此,雪盏,收下吧。”

    沈丹青依依不舍地只能离开,瑕月接下来连一丝眼神都没施舍给韩允默,韩允默委屈巴巴,明明是这些女人对他献殷勤,他可从来没有回应的好不好?

    不过今日他总觉得不对劲,既然瑕月要离开,那么陛下不可能没有动静,那为什么整个南苑围场守卫散漫,似乎就好像是要等着瑕月逃跑一样?

    同样觉得诡异的还有岁郡王,这里的守卫怎么如此之少,每每狩猎之际,可都是有许多随从保护陛下的安全的,今日倒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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