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都给我去死
楚元良用很短时间接受了这一切，但这么想来，司空轻柔应该也是夺舍了某个普通人。
那司空家这种怪物，本身又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楚元良没说出口，可司空雪却一眼看穿楚元良的想法开口。
“抱歉楚大人，我们也不知道自己真面目是什么，因为第一个司空家便是猎人造物，我记忆的起点，便是韩雪的记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楚元良愕然。
“读取记忆、抹除记忆、创造记忆，这个天赋不止司空家有，您曾经遭遇到的许多它者都有这样的能力……”
司空雪娇躯一颤，又有十余根尖锐刀刃从肩胛骨、脊柱等肢体末端延伸而出，活像一个美女铁刺猬。
这时，蜈蚣和尚们向两侧退散，佝偻着背的年轻和尚穿过它者群，由远及近缓步走来。
“就比如它们。”
年轻和尚还是之前与楚元良交谈的那副面孔，但除了人头人手，无论是暴露在外的小臂还是脖子，都已被一节节蜈蚣节肢所替代。
那灰色的宽大僧袍之下，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楚施主，回到肉佛中，我们的交易还可以继续。”
肉佛？
楚元良扭头回望自己刚才所在的肉茧，就见这肉茧表皮并不只有蠕动的血肉，还有一张张面目可憎的人脸。
其中一个人脸位置醒目，表情也是最为夸张。
正是方才被化作舍利子的九菊大浦。
此时年轻和尚还想让他回去？
楚元良听得只觉得这它者的做法，很好笑。
楚元良从怀里拿出一个装有尸魂血的小瓶，当着所有人面前捏碎。
自从他成为猎人，楚元良每周都准时将逾期的尸魂血，装到小瓶容器中备用。
时至今日，他随时能动用的尸魂瓶已经有了十多瓶。
其中蚊人、鼠疫、冰最多。傀儡与猫因为其功能性与战力更为实用，反而剩得最少。
尸魂黑血游遍全身，最终统统灌入嘴里。
楚元良的身体也随之拔高以及粗壮起来，嘴巴咧到将脖子断成两截，尖牙利齿在其中疯长，细密的黑色毛发遍布全身。指甲延长变得锐利，在阴暗的白色大楼中亮着寒光。
“刚才骗了我这么久，你还想让我回去？你不就是想让我的记忆与你同步，然后篡夺我的猎人身份吗？”
年轻和尚见到楚元良使用尸魂，无奈地摇了摇头，十指合十作揖。
“楚施主，贫僧并没有骗您，刚才的承诺与记忆都是真的。”
楚元良冷笑道：“呵呵，真的？那你把书架世界再拉出来让我看看，再让你的佛祖出来试试。”
“楚施主，佛祖与苍生都是有的，但存在的方式并不是您所想那般，贫僧若不用幻象助您联想，您是看不懂的。”
楚元良想反驳，却听年轻和尚继续说道：“就连您所见的童年记忆，也是真实发生的事。”
楚元良神情微怔，他眯了眯眼开口道：“畜生，都到了这一步，居然还在骗我！”
和尚在骗我，所以那段记忆一定是假的。
这般想着，楚元良伸手在空中一扯，血红色骑士断臂乍现的瞬间延长十余米，楚元良身形一矮，猫尸魂骤然爆发出超越常人十余倍的速度。
“阿弥陀佛。”
年轻和尚轻诵一声，伸出两指向前捻去。
叮！
穿过年轻和尚的楚元良，在其身后陡然刹住步伐，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
骑士断臂不见了。
再回头，只见年轻和尚的两指轻轻捻着骑士断臂的剑尖。
太快了，快到就连猫尸魂形态的楚元良都看不清。
“操！”
楚元良怒吼一声，骑士断臂在年轻和尚手中消失，再次闪现在他手中。
砰！
音爆声在面前乍现，汹涌的气流将周围的蜈蚣和尚与司空雪都吹得身形不稳。
楚元良本能用骑士断臂格挡，然而这股宛如航弹一般冲击力，在命中骑士断臂的瞬间，楚元良骤然飞出，速度直逼音速。
他砸进蜈蚣和尚之间顿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被砸死的蜈蚣和尚成片成片。大量烟尘与残肢血肉飞上了天，楚元良在飞出去近百米后轰然砸进一片废墟之中。
再看年轻和尚，它仅仅是迈出了一小步，还保持着刚才刺出一指的动作。
司空雪反射神经远远落后于楚元良，零点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双方已经交手。
她一步跃起十余米朝着年轻和尚扑来，却见对方只是随意一挥手，延长而来的蜈蚣右手便将她的小腹贯穿，随之甩飞向天空。
废墟中楚元良艰难起身，虚弱说道：“这……这，这他妈得有……六级了吧……到底是谁的阈限空间……”
他再看向骑士断臂，竟发现断臂已然被从中折断，折断处留着骑士的血。
但奇怪的是，年轻和尚并没有继续进攻，他只是甩了甩手上的血，继续双手合十作揖。
“贫僧若真有歹意，根本无须骗您。”
楚元良冷冷地看着对方，丢掉手中的骑士断臂，从隐秘中唤出许久未用的黑斧。
正当楚元良准备再度拼命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既然没有骗我，也没有歹意，那你之前的承诺还奏效吗？”楚元良古怪问道。
年轻和尚平静回复：“自然奏效。”
楚元良咧着大嘴说道：“那我拒绝你的请求，你跟你的佛祖还有芸芸众生，都去死吧。”
年轻和尚一动未动站在原地。
楚元良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说，让我决定你们的生死吗？慈悲为怀啊方丈，为了地球的生灵，你跟你的佛祖还有芸芸众生，都给我去死。”
129:49、129:48、129:47……
空气似乎都在这压抑的氛围下凝固，白色大楼中也只剩下蜈蚣和尚们起身的声音。
楚元良死死盯着年轻和尚的神情。
那张平静充满善意的脸，在听到让自己一方去死的决定后，居然犹豫了。
楚元良实在想不透，要么履行承诺去死，要么当场翻脸，犹豫的空间到底在哪？
“你还在考虑什么？你还有思考的空间吗？”楚元良冷声问道。
年轻和尚缓缓抬头，双眸中闪着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