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真相
楚元良神经顿时紧绷，狠狠咽了口唾沫，手里的折刀被他攥得发出细微响声。
哐当！
洗手间门被牛胖子一脚踹开，卫生间里却空无一人。
他边走边解裤子，站在马桶前开始放水，忽然牛胖子眉头紧皱抽了抽鼻子。
打牌时的兴奋劲在放水过程中逐渐退去，他注意到了空气中那浓郁的臭鸡蛋味。
“什么味儿？谁把东西放坏了？”
牛胖子正嘀咕着，身后陡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正在放水的牛胖子根本来不及回头，一柄刃长十几厘米的折刀从身后猛然插入！
方才躲在门后的楚元良，倾尽一切力量将折刀捅进去，刀刃入体的瞬间，恨不得把刀把也塞进去。
牛胖子被撞得一个踉跄扑在马桶上，他感觉背后一热伸手去摸，摸了一手的温热液体。
糟了，栽跟头了。
牛胖子心中大骇，猛然转身，就看到面前男孩再一次举起了折刀。
牛胖子见到这一幕气得牙呲欲裂，恶狠狠地说道：“小崽子！你敢！”
楚元良的刀再次落下，却被牛胖子一把攥住他持刀的右手。
楚元良心底一凉：完了。
“操你妈个小杂种！”
空！
牛胖子一脚踹出，身材瘦小的楚元良直接撞穿卫生间的门，如同一只弱小的野猫般，摔在走廊上滚了好几圈。
折刀也因此脱手。
楚元良痛苦呻吟，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
下一秒头发便被牛胖子一把薅住，紧接着原地一拳抡倒。
牛胖子攥着一块血淋淋的头皮，朝着不省人事的楚元良的脸，抬脚就跺了下去。
就这一脚，楚元良的鼻梁骨直接被踩得塌陷。
暴怒中的牛胖子抬腿还想再踩，身子却一阵恍惚，侧靠在旁边的墙壁。
“小崽子……你妈的，捅我哪儿了？！”
楚元良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再没力气爬起来，而此时，其他人贩子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出来查看。
“大哥，怎么了？”瘦子带着三个人从妇人的房间出来。
这会儿牛胖子已经开始打摆子了，他指着楚元良恶狠狠地说：“操，送……送我去医院，临走前，把这小子的皮给我扒了！我要拿他的皮缝裤子！”
瘦子也算是个聪明人，他看了眼地上染血的折刀，当即明白发生了啥。
“马勒戈壁的你还真敢造反啊？辫子，这活儿你干。”
瘦子指了指留着马尾辫的男人说完，扶着牛胖子迈过男孩往外走。
然而这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爬不起来的男孩，从兜里掏出了一只蓝色打火机。
一瞬间，包括牛胖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也是在此时，他们终于注意到空气中弥漫已久，臭鸡蛋般的煤气味。
“草草草！”瘦子怪叫一声就往外跑。
其他几个人贩子甚至没反应过来，已经忘记该做什么，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楚元良扣下打火机。
咔嚓……咔嚓……咔嚓……
这一声声打火机点火儿的声音，犹如上帝对罪人的宣判。
牛胖子等人傻愣愣地看着楚元良点火儿，等待自己最终的结果。
然而很可惜，上帝一如既往地睁眼瞎，楚元良没能打出火来。
牛胖子艰难将打火机从楚元良手里抢回来，端详一番后，又是一脚狠踹在他小腹。
“小崽子，打火机早没气，你折腾啥呢。”
听到这话，其他人贩子也不由长舒一口气。
这时，刚才逃跑的瘦子去而复返。
“大哥，我在外面看到这小子的妹妹了，他俩想一起跑的！”
听到这话，牛胖子面目狰狞地打量地上的楚元良几眼，忽然他轻松一笑，俯下身贴在楚元良的耳畔，对其他人发号道：
“所有人出去抓，我只要尸体。”
楚元良的双眸陡然睁开，死死盯着面前牛胖子的肥脸，似是想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不服？没关系，我不介意，你的命就是最大的代价，你越恨我，我越爽。”
牛胖子边说边拍楚元良的脑袋，最后一下则卯足了劲狠扇一巴掌，扇得他直接飞出去了几颗牙。
“妈的扶我去医院，其他人接着找！”
说完这些，牛胖子在一个小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楚元良静静躺在充斥煤气味的走廊地板，他没力气爬起来，更没力气去救妹妹。
刚才从昏迷中醒来，掏出打火机就已经用尽了他的意志。
强烈的窒息感让楚元良神志不清，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浑身的伤痛也在这一刻变得平淡。
一种飘飘然的感觉袭遍全身，这是缺氧导致的昏迷前夕。
“后院没看到。”
“操，二楼小孩都不见了！”
“狗怎么没叫？”
“找到狗了，操，被那个小崽子给弄死了。”
人贩子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耳中……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两双小手轻轻拽起他的肩膀往后拖。
将他拖回杂物间，顺着杂物间的窗户拽了出去。
楚元良扑通一下甩在地上，意识顿时清醒不少，看向救他出来的两人，发现正是一起乞讨的两个孩子。
“优优？小林？”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把他拖出来费了好大力气，正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楚元良怔了怔，虚弱呢喃：“跑……快跑……坏人发现我们了。”
叫许优优的小女孩惨兮兮地笑了笑，示意旁边叫小林的男孩继续拖他走。
“他们……当然发现了，不过都没关系，他们找不到的。”
“为什么？”楚元良愣愣地问。
许优优与小林都没说话，只是将他拖进了小楼后面的废品堆里，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废品堆里的孩子很多，几乎在二楼睡觉的孩子都在这里了。
唯独，没有那个女孩的身影。
楚元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倾尽全力挣脱许优优与小林的束缚，连滚带爬地往外钻。
与此同时，一阵女孩的尖叫划破长空。
“那丫头在屋里呢！”
“快快快，那小子的妹妹在楼里。”
“妈的，屋里有煤气还进？”
“把那丫头拖出来就完事儿了，一时半会儿没事儿。”
伴随着人贩子们的交谈声，五六个人贩子再次回到了二层小楼。
然而几秒钟后，先是一束火光从小楼窗户一闪而过。冲击波陡然爆发，将所有窗户与木板都震得四散纷飞。
煤气爆炸的威力远超常人想象，二层地板与墙体顷刻间塌陷，烟尘将整栋小楼包裹，火舌在一切可爬出的裂缝中狰狞咆哮。
最后进楼的人贩子，更是如破麻袋一般倒飞出去十好几米，撞在墙上生气全无。
楚元良傻傻地看着这一幕，以至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