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东澜市的夜晚，充斥着彩色的霓虹与各式各样巨大广告荧幕。
这些广告半数都来自司空家的子公司，高档汽车、蜂巢别墅、尖端医疗、军用义体、脑机接口，甚至还有为女性服务的代孕子宫服务。
无一不是科技上的皇冠产业。
严明的汽车被堵在数十米高的天桥上，他望向这繁华城市中的霓虹，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在他的记忆里，司空家科技腾飞是近十年里。
再往前的北境共和国，还只是一个与南方燕赵两国战乱不断的国家。
那时候的人们，很难想象如今北境的繁华。
而这盛世的代价，则是北境官方对司空家地位的让步。
即便如此，司空家依然会对北境官方上缴巨量的赋税，并严格遵守北境的法律制度。
除了少数的兵人外，司空家再无别的私人武装。
这也让北境共和国对司空家逐渐放心，在他们看来，只要枪杆子掌握在官方手里，那么司空家的势头再大，也注定无法撼动北境官方的地位。
但多年以来，严明从不这么认为。
“毒瘤。”
严明轻声念叨了一句，忽然手机震动有消息进来。
他打开手机查看，里面信息是程杰对他的私人汇报，读完全篇他微微眯眼，又将手机塞了回去，轻点油门，黑色轿车向前行驶。
一处干涸大桥的桥洞，狂风穿行其中发出刺耳的呼号。
严明的车停在桥上，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地下到桥洞。
“良子？你在里面吗？”
他打着战术手电朝里面喊了两声，没听到回复。预感情况不对，严明拔出腰间的手枪以防不测。
桥洞里有两堆垃圾堆，黑色垃圾袋被吹得呼啦呼啦地响。他举枪缓步绕了垃圾堆一圈，也没见到楚元良的身影。
忽然垃圾堆动了动，接着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良子？”
“拉……拉我一把。”楚元良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严明微微一怔，赶紧收起枪把他拉了出来。
随着手电打在楚元良的身体上，严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道四十多公分的伤口横贯楚元良腹部，几乎把他砍成两截，现在他只能用左手死死捂着，生怕里面的肠子流出来。
他的一只耳朵也没了，半张脸被某种锐器割到，丢了一大块脸皮。
“这里不安全，能站起来吗？去我车上。”
楚元良捂着肚子试了试，没站起来。严明见此脱下外套，用相对干净些的内衣为楚元良的伤口包扎。
严明想过楚元良会受伤，却没想过他会伤得这么重。
他背着楚元良蹒跚着回到桥面，将楚元良小心放进轿车后座。随后钻进驾驶室发动引擎，朝着特勤局的方向疾驰。
“怎么伤成这样？”
楚元良横躺在后面虚弱地说：“被一个疯女人给砍了，不过，她的下场更惨。”
“看来我的消息没错，你把她崩了。”
“嗯。”
“你有什么打算吗？”
“问我？我怎么沦落到此的，你忘了？”楚元良阴阳怪气地反问。
“那就好，跟我混吧。”严明说道。
楚元良提醒道：“跟你混没问题，但是你要想好了，司空家不会对官方怎么样，但对你可不一定。”
严明安抚道：“这你不用担心，特勤局是北境中央直属部门，动我就与叛国画等号。我先带你去安全屋处理伤口，然后在那躲几天，我回头找人给你办理假身份，放心吧。”
闻言，楚元良没再说话，静静盯着后视镜里严明的脸。
……
轿车径直开进一家汽车修理铺，里面的工人见到是严明的车牌号，急忙招呼着旁边的同事过来。
黑色轿车往里连开了好几个房间，最终在尽头停下。
严明一下车，就对旁边的特勤局干员说道：“收拾东西，准备手术。”
四个人赶紧上前帮忙，将楚元良从车里小心抬出放到担架上。
手术前的无菌病房里，楚元良阻止了打算给他打麻药的特勤局干员。
“为什么？你会疼死的。”特勤局干员困惑问道。
楚元良的眼神没有一丁点畏惧：“没关系，死不了。”
如果打了麻药，他几个小时也恢复不过来，遇到危险，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严队？”负责手术主刀的干员看向病房外的严明。
“着他说的做。”
主刀的干员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眼楚元良，而后拿来一块用纱布缠着的塑料棍塞进楚元良的嘴里。
“疼就使劲咬。”
主刀干员手上的医学器械在伤口上划过，楚元良却吐出了嘴里的塑料棍，双眼木讷地盯着天花板，似乎被翻肠覆肉的不是他一样。
这些伤是他钻进垃圾堆后自己割的，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获取严明与特勤局的信任。
至于目的，他要九菊家死。
本来他听阿廖沙说九菊源自猎人一脉，还没有当回事。
陶瓷娃娃的出现却提醒了他，再联想九菊家对自己的态度与做法，楚元良不得不怀疑九菊家，早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这种事，仅仅是怀疑就够了。
最后听到司空轻柔的那番话后，他更确信了自己的推测。
九菊家当初脱离猎人掌控的目的，就是要进入阈限空间。
特勤局手术很快就完成了，随着开刀干员缝好最后一针，开始为楚元良的伤口包扎。
这个安全屋的防御等级很高，常驻有一个作战小组，四名特勤局便衣干员。
忙完手术的两人脱下白大褂，又换上了洗车行的制服，守在不远处闲聊起来。
洗车行二楼，楚元良躺在病床上，严明站在门口抽着烟。
两人都没说话，昏暗的房间里氛围压抑。
……
幸福小区，楚元良的出租屋里，赵雅从厨房里端出三碗热腾腾的汤面放在餐桌上。
冬冬闻着香味小脸蛋上洋溢着开心地笑，懂事地从厨房里拿出三副筷子摆上，然后跑到卧室门前敲了敲。
“阿姨～吃饭啦～”
里面没人回答，冬冬继续说：“阿姨，我妈妈下的面可好吃了，凉了就不好了。”
卧室里依然没有回话。
“冬冬，阿姨可能身体不舒服，就别打扰她了。”
冬冬听话地坐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