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烧了我
东澜市城西区的一处青年公寓。
一对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夫妇躺在床上缠绵。
只可惜激战只持续了三分钟，男方没能忍住便草草结束战斗。
女方叹了口气，无奈推开虚脱躺在身上的男人，开口就是大和语。
“算了，你已经很努力了。”
男人没说话，老老实实地起身进了卫生间。
女人隔着卫生间的门：“让你的式神去现场看一眼，作战成功我们就回国。”
男人拉开浴室门，一只会飞的河豚都从浴室飞出。
穿过窗户，径直朝城东区的方向飞。
他并不怕河豚被普通人看到，因为这种东西只有离神一脉的家族才能看见。
“ 好不容易从家族出来一回，我还准备去燕国转转呢。”
“谨慎起见，我可不想像木染那样死得不明不白。”
男人撇了撇嘴，继续洗澡。
然而河豚只飞到西城区边缘，尚未进入城中区，便随着一道剑光闪过被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大和男人察觉到式神被毁。
“不好，有人察觉到我们了。”
男人从洗手间冲出急忙穿起衣服，女人看他焦急的样子也明白事态紧急。
两人衣衫不整地从青年旅社中离开。
可他们坐进租来的车子里，就见一名身着紫色西装的俊朗青年，从前面的巷子里缓步走出。
随着步伐的逼近，紫衣青年的手掌逐渐变形，成为一柄闪着金属光泽的利剑。
“骑士一族！”
大和夫妇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旋即一左一右跳下车。
未等两人落地，大天狗与阎魔两只强大式神已然从阴影中窜出，朝着年轻骑士夹击而去。
骑士踏着惬意的步伐缓缓闭眼，再睁眼时，是一双闪烁着紫光的冰冷眸子。
以及一身银亮色的，布满精美花纹的西式全身甲。
下一秒，公寓的后巷有剑光闪过。
……
橘红色的天空下，楼宇之间一个庞大身影正在啃食着病菌它者的尸体。
它的每一个举动，都传出轰隆轰隆的巨响。
啃食病菌尸体的同时，尸骸嵌合体时不时会发出两声野兽般的咆哮。
两公里外的大厦之上。
三个菱形人默默注视这一切。
“boss已经死了，为什么楚元良没有回去。”
“他现在，就是boss本身。”
“这个问题，没有解开的公式。”
“我们把事情搞砸了。”
“他的意识已经被三个尸魂所消耗殆尽，彻底被它者侵占了。”
“虽然这本就是猎人的宿命，但我们还有机会挽救吗？”
“没有，通过记忆进行的基因编程是外界不可逆的，这个时候，只能靠他自己。”
“如果他失败了，我们会被父亲从阈限空间中抹去。”
“然后从未存在过。”
尸魂的本质是它者的记忆信息。
这跟它者降临普通人的性质是一样的，人类的意志力不足以支配压制它者的意志，也就会被彻底吞噬，再也回不来。
从无数次死亡中成长的猎人虽然疯癫，却拥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能够压制尸魂所带来的夺舍。
可再坚定的意志，也是有上限的。
480:03、480:02、480:01……
三名菱形人同时张大嘴巴，漆黑的嘴里传出嗡鸣。
eng!eng!eng!
随着乌蒙小镇的回归，尸骸嵌合体却没有消失，依旧在啃食手中的病菌它者尸体。
就在这时，一只从下水道钻出的大老鼠看到了这一幕，转身又跑回了下水道。
不一会，老鼠女孩带着数百只老鼠又钻了出来。
“好老鼠，好老鼠，好老鼠！”
老鼠女孩兴奋地朝着尸骸嵌合体喊着，而她这么做仅仅因为尸骸嵌合体正在啃食病菌它者。
让这只思想单纯的老鼠女孩误以为尸骸嵌合体是好人。
好老鼠。
听到老鼠女孩的声音，尸骸嵌合体庞大的身体缓缓扭过去，那副可憎的面容上显然没有一丁点儿老鼠的影子。
老鼠们见此都是一愣，以为尸骸嵌合体张着大嘴是要吃它们。
“火……火焰，烧死我……”
尸骸嵌合体的大嘴一张一合，居然恳求起老鼠们。
“不然，瘟疫会再次出现，你们，都会死。”
后面那句话是楚元良骗他们的，但尸魂加速卡依旧在飞速地消耗着他为数不多的积分。
再不死，待到积分用光就真回不去现实世界了。
目睹这一幕的菱形人们皆是一愣，没有表情可言的面目，此刻却能看得出惊讶神色。
“他没被它者彻底降临。”菱形人们冷静地说。
“怎么可能？”另一个菱形人诧异道。
“难道安神虫的效果还在？”
“也不对，安神虫的效果本就不稳定，过去这么久，不可能还有效果。”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父亲，自己就知道答案。”
……
为了自己的族群不被瘟疫迫害，也是为了满足大个子的遗愿。
老鼠女孩在为楚元良虔诚地感谢后，带着成千上万只大老鼠，在乌蒙小镇中寻找可燃的油料，然后纷纷爬上楚元良的身躯倾倒。
老鼠女孩对着沾满油料的楚元良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油料。
腾的一声，火苗飞速蔓延楚元良全身，刺鼻的焦煳味也充斥整个乌蒙小镇。
老鼠们害怕汽油烧光了也无法烧死他，又源源不断地运来木材塑料等易燃物堆在下面助长火势。
血肉被烧的啪啪作响，沸腾的脓液如河水般流向大地。
楚元良没有作出任何不适地举动，只是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痛苦，他早就习惯了。
……
“菜鸡，菜鸡，你好了没有？你看她多可爱，可不可以把她送给我啊？”
听到李贝菈的声音，楚元良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意识到自己的眼前还是游戏界面。
这才摘下vr头盔循声望去。
就见李贝菈怀里抱着一只断尾的白色小老鼠，兴奋地看着自己。
那小老鼠却眼神惊恐。
“坏老鼠！坏老鼠！坏老鼠！”
“老鼠？”
楚元良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这声音听到耳朵里怎么那么耳呢？
诶？这不是阈限空间里的小老鼠吗？它怎么跑出来了？
想到这里楚元良豁然起身向周围查看，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而右下角的积分，却非但没有涨，反而降到了一万八。
这还是因为过度使用尸魂加速卡导致的。
两人旁边躺着一位身着制服的销售人员，她此刻浑身青紫，胸口快速起伏，嘴角不停流出黑血，显然是活不长了。
“贝菈，刚才外面发生什么了？”
李贝菈斜着脑袋想了想：“瘟疫？病毒？生化武器？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死了不少人。”
楚元良从椅子上站起，走出游戏专卖店。
放眼望去，尽是倒地抽搐的人群。
绝大多数人都没死透，人的求生欲让他们痛苦地活着。
他注意到远处的特勤局士兵，也同样成片倒地，只有一名酒红色西装的男人静静站着。
楚元良朝对方走去，司空寒见他过来，不作犹豫地鞠躬致敬。
“恭喜您。”司空寒碍于特勤局的人在，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情况怎么样？他们还能活吗？”
司空寒微笑着说道：“灾变被阻止，映射的现实，虽然没几个人能站起来，但病菌的毒害已经停止，他们都能活下去。”
闻言，楚元良点了点头，扯着李贝菈的衣角转身就走。
除了三大队的严明程杰等人，特勤局没人知道他的身份，现在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