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道爷飞竹
在眼镜店里，楚元良买了副与之前瞳色相接近的黑色美瞳。
经过店员的指导下，他才好不容易戴上了一只美瞳。
“小哥哥，你眼睛明明很漂亮了，为什么还要买黑色的美瞳？”女店员对着楚元良的眼睛轻轻吹了吹，笑着调侃道。
闻言楚元良眉头微蹙。
他想了想，拿来镜子照着另一只未戴美瞳的眼睛。
“你现在在看呢？”
女店员看向镜子映射的那只眼睛，眼睛惊奇地惊呼出声。
“哇，小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是用什么化学药剂熏染过吗？居然照镜子才能看出来。”
得到这个答案，楚元良为防多事，点头印证了女店员的猜想。
他想起了阈限空间中的空间特质，睁眼与闭眼，是两个世界。
既然如今的身体来自闭眼世界，那么必然有着闭眼世界的某种特质。
不只是黄金瞳孔，如果尸魂所带来的畸变也能被隐藏。
那就绝了。
楚元良正想着，一位背着屎黄色双肩包的老头，从外面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旁边的业务员刚要迎上去，却见老人的打扮当即僵在原地。
此人戴着墨镜，右手握着拐棍在地上指指点点，左手一刻不停地掐着某种手诀。
见人交谈也只用耳朵对人，活脱脱一个瞎子。
可你个瞎子，来眼镜店做什么？
楚元良侧头看向那人，眼中甚是不解。
业务员态度温和地说道：“这位先生，我们这儿是眼镜店，您是有别的事吗？奥抱歉，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来眼镜店能做什么？当然是配眼镜了！”
瞎老头声音嘹亮，丝毫不像六七十岁的人：“哪里是配美瞳的？道爷还能再美点儿～”
这嗓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见只是个特立独行的老头，又该干嘛干嘛。
虽然业务员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招待老人在楚元良旁边的美瞳展柜坐下。
楚元良将另一只美瞳戴好，扭头肆无忌惮地打量起瞎老头。
猎人一族对他者与它者的气息十分敏感，因此楚元良十分断定，这老头就一个普通人。
“大爷，您是想配个什么风格的美瞳，咱们的款式有这些。”
展柜里面的女店员面色尴尬地给盲人介绍着美瞳。
瞎老头先是趴在展柜上故作认真地敲了敲，而后又闻了闻。
犹豫片刻，这才从兜里拿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楚元良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一颗假眼。
假眼？
不对，哪有假眼上还蠕动着结缔组织的？
他掏出了一颗，活着的眼睛！
楚元良惊讶之余看向其他店员的反应，却见这些凡人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的惊异之色。
“大爷，您原来是想给假眼换美瞳啊，咱们这有修饰假眼的部门，我带您过去。”业务员长舒一口气笑道。
“不了不了，这挺好的。”
瞎老头摆了摆手，摘下眼镜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眼眶。
又就把这蠕动着结缔组织的眼睛给塞了进去，还矫正了一下位置。
可这只眼睛似乎不太好使，贴着展柜瞅了又瞅，也没看出个一二三。
索性把假眼又给扣了出来，左手掐着手诀诀，嘴里还哼哼唧唧个不停。
“日出东方，黑庶腾腾。千人万人，眼黑错错，前面山当，后面水箱，左边龙蟠，右边虎文。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摄！”
最后几个字老头语气一沉，无形的压力宛如实质弥漫开来。
楚元良顿感不妙，伸手唤出蚊人就要捏碎，其他两人更是一脸震惊。
然而瞎老头手诀咒语一止！
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就连楚元良，此时此刻也只有呼吸的权利。
瞎老头将坏掉的眼睛，从眼眶里抠出揣回兜里，旋即扭过身子面向楚元良。
“不好意思，年纪大了招子不顶用，借你一个使使。”
说罢，老头一伸手，三根手指便生生插进了楚元良的左眼眶，然后就那么一拉！
他的眼珠连带着后面的结缔组织直接被薅了出来，但很奇怪，楚元良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不适。
瞎老头小心翼翼地将眼球后面的结缔组织拿好，而后一点点地塞进自己眼睛里。
“年轻就是好，比之前的那双死人眼睛好用多了。”
重获光明的瞎老头环顾四周一圈，重新将目光放在楚元良身上。
“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邪祟？猎人？污秽？妖种？还是什么？”
说着说着，老头探着脖子在楚元良身上一个劲地嗅。
“长得真杂，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老头沉默片刻，才想起来将楚元良的说话能力重新赋予。
可楚元良却沉着脸反问道：“你又是谁？知道自己在谁的地盘上吗？”
“谁的底盘？司空家吗？”
瞎老头瞪着楚元良的眼睛，笑嘻嘻地说道：“奥，我知道了，司空家近几年都在搞什么基因工程，原来你是这么搞出来的啊～也难怪长得这么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楚元良沉着脸冷声问，被扣了眼睛，任谁心情也不会好。
“道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仙居红城，道号飞竹。”
飞竹起身捏了捏女店员的脸蛋嘿嘿一笑，伸手把楚元良眼珠上的美瞳扣了下来：“小崽子，秘密挺多呀，既然你是司空家的，姑且留你一命。有钱吗？拿点花花。”
“你觉得这可能吗？”楚元良瞪着仅剩的一只眼睛冷声说道。
飞竹倒是洒脱，拍了拍楚元良的脑袋，起身伸了个懒腰。
“红尘琐事不过碎银几两，口腹之欲能解世间恶瘴，一点身外之物，别太抠。道爷从秦国大老远过来，还没吃上一口热乎饭。你管我一口饭，我就帮你算一卦。”
听这老头叨叨半天，楚元良又试了试身体，依旧没有知觉。
对方的能力十分古怪，又不同于它者。
仅是一个普通人，却能单靠手诀与咒术，便将自己压制得死死的。
“你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吗？”
飞竹捋了捋黑胡子，叹了口气。
“道爷乃修行之人，却受制于红城门规，可笑，也可悲。”
楚元良疑惑：“那你还跑我这来打劫？”
“这不是离得远嘛，总该让我爽几天吧～”飞竹道长说完嘿嘿一笑，伸手将眼珠抠了出来的，又仔细地塞回了楚元良的眼眶里。
也不知对方用的是什么神通，当眼珠塞回去的同时，他的左眼便恢复了视力。
楚元良沉着片刻点了点头：“刚好，我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