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与牲畜
随着出租车停稳，楚元良下车就朝宝丰制肉厂走来。
虽然已经是夜晚，但整片工厂依旧在忙碌。
运送肉制品的货车进进出出，通过这里发往东澜市各地。
看门的保安见楚元良过来，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这也不怪人家保安，大晚上的就楚元良一身黑的装扮，放在谁眼里也是妥妥的可疑人物。
“干什么来的？”保安态度蛮横地询问。
楚元良不疾不徐地从兜里拿出司空家的工作证递了过去：“我跟你们的林主任有约，之前打过招呼了。”
司空家在北境的大名可谓家喻户晓，拿出证件其实保安就信了。
不过本着负责的职业操守，保安还是给林主任打了电话，核实过后才放楚元良进门。
进入厂区，楚元良就没打算找什么林主任，而是听着蓝牙耳机中司空家信息部门的指引，径直前往那辆货车停车的位置。
穿过无数间厂房，楚元良来到了厂区内的停车场，在这里找到了之前男孩登上的那辆冷藏车。
楚元良手持黑斧猛然拉开车厢，里面的寒气扑面而来，待其散去，一个空荡荡的车厢就在眼前。
“难道它者已经离开这里了？”
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打断了他的思绪：“哎哥们，你找啥呢？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楚元良回头望去，那是一个身材臃肿的胖男人，面相有点吓人，似乎随时随地都在生气。
他怀里正抱着一大袋薯片，一边说话一边咀嚼，薯片渣滓随着他说话不时喷出口腔。
“我在找人，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你见过吗？”
胖男人没给楚元良好脸色，摆了摆手就要赶人：“找人？你来这里找什么人？这里只有死猪死牛死羊，哪来的小孩？你该干嘛干嘛去！”
楚元良不打算跟这个人多纠缠，既然这里没有它者，那他也得从别的地方寻找。
就在这时，楚元良注意到了此人身上的一个小细节。
“你的衣服，不是你的吧？为什么这么小？”
胖男人则不以为然地回道：“你管得怎么那么多？我吃你家粮了？”
楚元良没回话，而是绕着冷藏车绕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古怪后才离开这片区域。
“楚先生，那里就是冷藏车最后的位置了，如果还没有线索，需要我派遣兵人前往协助吗？一名兵人的协助需要花费一千积分。”
“不需要，我自己就可以。”
“好的那祝您狩猎愉快。”司空家人的任务已经结束，说罢停止了通讯。
楚元良之后又在厂区里逛了一会，卫生间、宿舍楼、食堂、包装车间、运输车间都转过了。
只有一点与他的推测不谋而合，那就是整个肉类加工厂里的员工都是胖子。
而且每个人都在不停地吃，几乎每个人的衣服扣子都被撑开了好几个。
但奇怪的是，这些人对自己的行为没有感到丝毫不妥，只是一味地在吃。
似乎吃东西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享受或果腹这么简单。
而是工作的一部分。
“就像屠宰场里的猪一样。”
楚元良一边说着一边转动脑袋，望向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
那里是肉类加工厂的加工车间。
“哎，你饿不饿。”
旁边有个女员工冷不丁地对楚元良问了一句，楚元良循声望去，那是位女性员工。
她皮肤白皙滑嫩脸上有不少粉底，可能之前长得不错，但因为此刻身材过于富态，脸上的粉底已经被撑得裂开了。
“我不饿。”楚元良冷静回答。
女员工听到这话开心坏了：“那这么说，说你是吃饱了？来来来，你在这边等会儿，跟大伙一起进去。”
楚元良老实巴交地等着，待女员工接连找了好几个说自己不饿的员工，才一起带进了加工车间。
刚一进去，楚元良的视线就放在了位于厂房中央的巨大屠宰机器。
原本这东西是用来杀牲畜的，通过电击致死，简单解剖，通过传送带运输至细加工区域。
然而此时此刻，下面却站满了人。
“如果现在被屠杀的是人，那负责加工的岗位又是谁在做？”
楚元良想到这里，拔腿就离开了人群，翻越围栏径直朝屠宰机器后面走。
“哎，你怎么不好好工作呢？你怎么能擅离职守！厂子一个月给你开那么多钱是让你到处闲逛的吗？”
负责管理这群胖人的女员工开口呵斥，见楚元良没有回来的意思，上前就要去拽他。
却被楚元良轻描淡写地举枪抵在额头，旋即扣动扳机。
子弹穿过消音器命中，女员工的后脑爆开一个碗大的洞，脑浆更是溅了一地。
见到这一幕的胖人们皆是惊恐不已，但它们没有逃跑，而是哼哼唧唧的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没过一会，七八个胖人就走了过来，围在女员工的身边抓着她的四肢啃食起来。
楚元良眉头紧皱，继续往里面走。
肉类加工机器正在启动中，之前被送上去的胖人脑袋夹在电击器上，而后被人性化宰杀。
随着机器的滑落，胖人的肚子被刨开，内脏与脂肪直接撒进准备好的存储池，肉则被送往精加工的区域，供那里的工人们进行分割切块。
有头戴防尘服的员工看到楚元良，纷纷向他招手。
“朋友，您是来挑选食用肉的吗？我们刚到这里，发现这里的肉质是真的不错。”
楚元良愣愣地看向对方，他似乎把自己当成同伴了？
“明明我长了一张人脸，你为什么……”
“朋友，别那么大惊小怪，我还长了一张羊脸呢，你会觉得我好吃吗？”
防尘服员工话音一落，随手摘下防尘面具，里面赫然是一张山羊脸。
这东西的方形瞳孔正盯着楚元良，羊嘴一张一闭像人一样在说话。
“哈哈，确实是我大惊小怪了。”楚元良欣然一笑，点了点头：“那你知道咱们老板在哪里吗？我有个礼物想送给它。”
羊头人沉默几秒，似乎是在思考，而后用羊蹄子一指加工间二楼：“它在楼上工作，不过现在我建议不要打扰它，它还在吃饭。”
“谢谢提醒，那我先忙别的事吧，一会再去找它。”
“嗯，如果饿了就去厨房，那里已经做好饭了。”
楚元良不知道此时此刻对方在想什么，更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把自己当成同伴。
难不成是因为猎人的身份吗？
他们无法分辨猎人与人类吗？
真让人伤心，原来我现在都不算是人了。
楚元良有些无语，脑子里乱乱的，一边掏出qs24对准羊头人。
“老实讲，我挺喜欢吃羊头的，一会可以试一下。”
羊头人：“啊？”
砰砰砰砰……
十米内速射21发，楚元良没有一枪打空，这片分解车间的它者皆被命中躯干或脑袋，当场暴毙。